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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垃圾桶里是不是有东西?”一个场务突然指着还在微微晃动的垃圾桶盖。
灯光师顺着方向打光:“好像是只白色的狐狸?”
“狐狸?城市里怎么会有狐狸?”
“是不是保护动物?”
片场顿时一阵骚动,几个工作人员好奇地围拢过来。
就在这时,白猫从容的从垃圾桶后踱步而出。
当灯光照在她身上时,众人都愣了一下。
通体雪白的毛发在灯光下好似泛着银光,最特别的是那双眼睛,竟是罕见的淡紫色,清澈得像水晶。
“原来是猫啊……”
“这猫也太漂亮了!”
“眼睛是紫色的!快看!”
几个年轻女工作人员顿时被萌化了,蹲下身试图靠近:“咪咪,过来~”
一个场务甚至张开手臂想要抱住她。
白猫淡淡地瞥了众人一眼,轻盈的转身,三两步就跃上了旁边的围墙。
“诶别跑!”
“等等!”
在众人的惊呼声中,它只是回头望了一眼片场,随即就纵身跃下墙头,消失在夜色深处。
离开片场后,白猫形态的奥黛丽在老旧小区里探索着。
刚路过一个沙堆,几个熊孩子就尖叫着冲过来。
“快看那只白猫!”
“抓住它!”
小石子擦着耳边飞过,奥黛丽敏捷闪进车底,听着孩子们在外面的跺脚声。
讨厌的小鬼们。
她抬眼一瞥,最前面那个孩子突然脚下一绊,噗通一声摔了个结实的嘴啃泥。
其他孩子顿时愣在原地,而她顺势从容的继续前行。
转到另一个街区,又被三只流浪狗堵住了去路。
它们龇着牙,喉咙里发出低吼,一步步逼近。
奥黛丽模仿真正的白猫那样弓起背,喉咙里发出警告的呼噜声。
虽然魔力被压制,但属于掠食者的气势仍在。
只是淡淡地扫了它们一眼。
那眼神中蕴含的一丝精神压迫,让为首的流浪狗瞬间夹起尾巴,呜咽着后退,另外两只也立刻跟着逃跑了。
能省一点魔力是一点。
主要是跟普通狗狗干架,打赢了没好处,打输了很丢人。
没多久又在巷口遇见了一个戴鸭舌帽的奇怪男人。
他看到白猫眼睛一亮,低声念叨:“品相这么好的白猫……”
说着就掏出黑色塑料袋悄悄靠近。
奥黛丽立即跃上墙头。
那男人突然眼神迷茫,手中的麻袋莫名其妙地套向了自己的头,然后在巷子里晕头转向地打转。
奥黛丽给他加上一个半年噩梦buff,随即皱眉离开这个区域。
又浪费了一点魔力。
可作为一只流浪猫,日常生活要面对不少这样的麻烦。
奥黛丽蹲在屋顶上,望着下方的车水马龙,内心有些许无语。
人类和猫咪视角是截然不同的体验。
她开始认真思考,是不是该多花点魔力,哪怕维持时间短些,也要以人类形态行动。
这个世界的科技水平,大约相当于她记忆中二十一世纪初,智能手机刚兴起不久。
全息游戏之类的超前技术显然行不通,那会引来太多不必要的关注。
她需要的是低调,像水滴融入大海那样不起眼。
毕竟,她来此的目的不是掠夺资源,而是悄无声息的将梦境的种子播撒到这个世界的每一个角落。
越普通,越不起眼,才越符合她长远布局的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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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黛丽最终选择了一个折中的方案。
先积攒一点魔力再说。
她找到了一处相对安静的街道,附近有家旧书店,书店老板是个慈眉善目的老太太。
奥黛丽偶尔会在店门口优雅地蹲坐了一会儿,用那双独特的淡紫色眼眸安静的望着四周,实则在偷偷吸收魔力。
本质上她只是一团符文元素,并不是真的雪狐狸生灵,生命层级提升之后更是长时间不吃不喝都没事。
她白天大多在书店附近的屋顶晒太阳,看似慵懒,实则感应着这个位面的一切。
哪怕这个世界看起来很正常,都是没有威胁的普通人,但奥黛丽习惯性谨慎。
只要有人,她就会称职扮演白猫。
夜晚则悄然行动,将更多的梦种播撒到沉睡居民的潜意识边缘。
这个过程缓慢且隐蔽,几乎不消耗什么魔力,符合她长期潜伏的计划。
几天后的一个傍晚。
奥黛丽正趴在书店二楼的窗台上,看着下方街道熙熙攘攘的人群。
突然,她敏锐的感知到一股熟悉的气息。
是那个剧组,他们又来到了附近的一个街心公园取景。
奥黛丽本不欲理会,准备换个方向欣赏晚霞。
然而,就在她起身欲走时,一股极其不协调的一丝丝类似灵魂被撕裂前兆的波动,如同黑夜中的萤火般显眼,立刻吸引了她的全部注意。
她望过去波动源头,是剧组中的一个年轻女演员。
奥黛丽记得她。
上次围观时,这个女孩似乎只是个不起眼的小配角。
此刻却面色惨白。
即使化了浓妆也掩盖不住眼底深重的黑眼圈和那种由内而外散发的惊惶。
她的身体在微微发抖,手指紧紧攥着戏服的裙摆,关节泛白。
周围的人似乎对此没发现这一点,亦或者习以为常,只当她是入戏太深或者紧张,偶尔投去略带诧异的一瞥,便不再关注。
这种灵魂层面的战栗,不像是普通的焦虑或恐惧。
倒像是被某种东西标记追逐,濒临绝境的反应。
奥黛丽来了兴趣。
她轻盈跃到一棵靠近拍摄区域的大树上,借着茂密枝叶的掩护,居高临下地观察着。
她的瞳孔在夜色中微微收缩,聚焦在那个女演员身上。
拍摄的是一场夜戏。
女主角与男主的告别戏。
女演员扮演的是女主角的闺蜜,站在稍远一些的背景里,镜头不会给她特写。
然而,就在女主角念着台词,情绪渐入佳境时,
异变突生!
没有任何预兆,也没有任何外力作用。
众目睽睽之下。
那个面色惨白的女演员,她的头颅突兀且违背物理法则的从脖颈上滑落了下来。
是的,滑落。
就像那连接处的骨骼血肉瞬间消失了一般,头颅保持着惊骇欲绝的表情,滚落在地。
发出一声沉闷的轻响。
而无头的身体,还僵硬站立了两秒,才轰然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