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沐着实意外,没想到蒋修昊愿意顶替她去当诱饵,
池沐骑马与他们一同前往狩猎林。
蒋修昊作为诱饵,只能步行前进,
行到林中,池沐骑马都渴了,她看向走在最前头的人,她下马,跑向前,把水壶递给世子,
“喝点水。”
蒋修昊展颜一笑:“好。”
慕容凊释高高坐在马上,冷目灼灼,两人当着他的面郎情妾意,
如若眼神能杀人,有人怕是死过不知道多少回了。
听卓公公殷勤地奉上水囊,道:“王上,您喝水。”
慕容凊释看到水囊便气不打一处来,捏起水囊摔向令他不悦的源头,水囊砸在蒋修昊脚边,
囊口对着池沐,里面的水撒在池沐长靴,湿了一片。
正要喝水的蒋修昊呛了一下,还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鞠躬请罪道:“请王上息怒。”
池沐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没有向蒋修昊求罪,她捡起地上的水囊,回望水囊飞来的方向,
慕容凊释脸上乌云密布,眉目之间笼罩着忿然之色。
慕容凊释明显是心情不佳,这一路都是些小型猎物,没见到什么大型野兽,怕是耐心尽失。
池沐把水囊交还给听卓公公,慕容凊释忽然启声道:“擦干净,拿来。”
听卓公公瞟了眼王上,领会他的意思,对池公子露出一抹淡笑,退后了几步,把事情交给他。
池沐没有带手帕,用袖子擦拭了一遍,走到慕容凊释马前,举起了水囊。
慕容凊释从她手中拿过,洒脱地仰头喝了一口,水溢出他的嘴角,打湿了他的唇和下巴,
他抬手抹去水痕,把水囊丢给池沐,如黑曜石般澄亮锐利的黑瞳,直勾勾地攫住她,
“好好待着。”
池沐握着水囊后挪了几步。
一头猛虎龇牙咧嘴走出,蒋修昊回望身后之人,把水中的水囊朝后丢去,秉着诱饵的身份,冲向虎兽。
池沐稳稳接住蒋修昊抛来的水囊,
慕容凊释视线偏了偏,黑漆幽邃的瞳孔堪堪不见底,
他正视虎兽,冷眼看着蒋修昊与虎兽搏斗,手中弓箭迟迟未射出。
池沐看着虎兽朝人露出巨大尖牙扑去,王上却迟迟未有动作,她转过身把水囊丢给听卓公公,
在侍从手中抢过刀剑,拔腿朝蒋修昊跑去。
慕容凊释手中的箭飞出,面色他大声制止道:“池沐,回来。”
池沐跑到一定的距离,把剑飞甩过去,提醒道:“世子,拿剑。”
池沐丢的很准,砸在了虎兽身上,一系列的动静把虎兽给吸引了过来。
池沐转身就要跑,湿滑的鞋袜在用力的时候,一个惯性,让她崴了脚。
池沐跌坐在地,看着虎兽朝她猛地咬来,她举起双手,保护自己的脑袋。
只听众人喊了一声,“王上。”
池沐所预想的疼痛没有来,她抬起头,慕容凊释挺拔笔直的身姿站在她面前,替她挡住了虎兽,
他挥着手一拳又一拳,力道之重,“哒哒”作响。
池沐从地上爬起,虎兽在慕容凊释的拳头中倒下,他转过身来,周身气场强大而阴恻,双目充血变得异常狠戾吓人,
“王上……”
慕容凊释倏地狠掐她的后颈,那双眼睛仿佛着了火一般灼烧着她,里面的怒气显而易见,
“你想死吗。”
池沐缩紧肩头,声音像哑了一般,想摇头,后颈被牢牢禁锢,动不了半分,
她抿着唇,伸出手拽了拽他的衣襟,表示自己并不想死。
慕容凊释气愤的情绪,在此刻宛如被扯破的灯笼,火骤然熄灭了。
听卓公公慌张不已,“王上,您受伤了。”
慕容凊释放开池沐,他抬起被虎兽咬断的左手,修长分明的指骨流淌着鲜艳的血红色。
池沐看出是慕容凊释用自己的手,挡住原本落在她身上的虎口,
“王上,你的手。”
慕容凊释垂下手,冷漠出声:“死不了。”
他低头看向低头不语的人,一想到她刚才不要命的样子,就气愤难耐,将人一把扛起放上马座,
池沐趴在马背上,挣扎着要起来,“王上,你这是做什么。”
慕容凊释利落上马,掐起她的腰坐靠在怀里,睨视蒋修昊一瞬,拉住缰绳,驾马回营。
池沐背脊覆上的宽厚和干燥气息,生生不息地包裹住她,随着马匹的走动,两人前后几乎紧贴到没有丝毫的缝隙。
池沐很不自在地动了动,慕容凊释夹紧她的腿,阴沉嘶哑的声线袭来,“不想疼,就别乱动。”
再这么被她磨下去,慕容凊释能立马驾马去往无人之处,强占了她。
池沐听到了威胁,不敢再动。
同样受了伤的蒋修昊,在伤了龙体的慕容凊释面前,变得不值一提。
帐篷内。
御医正给慕容凊释清理伤口,肌肉蓬勃的上半身敞着,扎实的手臂圈上一层层白色绑带。
池沐是被慕容凊释给扛回来的,她此刻就坐在慕容凊释的床榻上,这里她并不陌生。
御医道:“虽未伤及筋骨,但是要好好修养。”
池沐侧对落座案榻的慕容凊释,得知伤情,她觉得自己可以回自己的帐篷了。
池沐瞧着帐篷内的宫侍纷纷退下,她拖着微微刺痛的脚,来到慕容凊释面前,避开厚重有力的胸肌,眼睛盯着地面看,
“下臣多谢王上救命之恩。”
“光用嘴感谢。”
池沐眼皮一跳,道:“不知王上有何吩咐。”
慕容凊释走到她跟前,目光如钩:“池沐,你觉得孤好敷衍。”
池沐看着男子精瘦的腰闯入眼帘,头更低了,“下臣不敢。”
慕容凊释呵笑出声,他捏起她的下巴,举起虎口上留下的牙印,对着她的脸,拖腔带调,
“你有何不敢,咬伤龙体,擅自行动。”
“你要知道,孤现在的伤,都是因为你。”
池沐看到牙印,心虚到腿软,要不是下巴被掐着,她能立马下跪给他请罪,“请王上降罪。”
慕容凊释薄薄的眼皮下搭,泛着冷芒的眼瞳,尾睫上扬,眼尾微挑,唇瓣间徐徐溢出很低很沉的声音,
“罪,你的罪又何止这些。”
慕容凊释一动不动注视她,黑沉的眼睛,有一种被他看穿,无处遁形的恐惧,池沐紧张地咽了下口水,
“下臣所为,皆是不得以。”
慕容凊释反问:“违背孤的命令也是不得以?还是说,你跟蒋修昊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池沐举起双手,道:“下臣发誓,与世子绝无秘密,当时情况危急,才会出手。”
“这么说,你是不相信孤的实力。”
慕容凊释轻描淡写的每一句话,都能让池沐冒出身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