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解成垂着头，没什么精神。
“不用愁，电焊工嘛，平时活儿不多，休息多，真忙起来虽然累点，可挣得比车工高。”
许大茂心愿达成，满心欢喜，可话里仍带着几分若有若无的讽刺。
“您还是先毕业再说吧。”
两人互相瞧着不顺眼，对视一眼，各自转身离开。
回到院里，许大茂自然少不了一番吹嘘。
杨安坐在中院的躺椅上，摇着扇子，眯着眼，一副悠闲模样。
这几 ** 都是上午去教学，下午就歇着。
“阎解成进了电焊班，挺好，这专业毕业率高，工作也靠谱。
看，杨安多关照你。”
易中海和刘海中都点头附和。
能上这个班已经不容易了，多少人还轮不上呢。
虽然比不上“八大员”
的地位和待遇，但也算不错的工种了。
三大爷对此挺知足。
“那是，得好好谢谢杨安！”
杨安摆了摆手，连身子都没动一下。
电焊班？
好什么好。
以后他们自然会明白。
如今国企建设任务重，想偷懒？
除了他杨安，谁有这本事。
“阎解成，电焊班的工作还算可以，之前不少人想进都进不去。
你要明白这点。”
杨安淡淡说道。
“是是是，我家解成都高兴得不知说什么好了——还不快谢谢你杨安大哥！”
三大妈赶紧推了阎解成一把。
虽比不上驾驶员，但也算不错了。
阎解成挤出笑容。
“行，我只负责安排，以后的路还得自己走，我也管不了一辈子。”
阎解成连连点头。
“真的谢谢杨大哥，等开了工资，我请你吃饭！”
杨安笑了笑，没接话。
让阎解成请吃饭？
喝西北风吗？
“杨大哥！”
许大茂几乎要扑到杨安身上来。
杨安迅速侧身避开。
“这是做什么！”
“太感谢您了！您真是宽宏大量，居然还惦记着咱们院里的人！能遇到您这样品德高尚的人，我真是太幸运了！”
许大茂激动得眼眶发红。
他们真以为那些都是好去处？
不过……能让他们高兴一阵也好。
“好了好了，心意我领了，再这样我媳妇该不高兴了！”
杨安赶紧打发走许大茂。
院子里顿时响起一片奉承之声。
杨安嘴角微扬，再过段时间，他们只会更“感激”
自己。
虽然不少人暂时用不上杨安的关系，但也该提前打点准备了。
比如刘光天那几个，年纪还差两岁，暂时不符合条件。
“秦淮茹，你男人可真本事，混得这么好。
哪像我家那个，整天除了上班就是回家，闷葫芦一个！”
周芳见状羡慕地说道。
“他就是认识的人多了些，没你想的那么厉害。”
秦淮茹嘴上谦虚，心里却颇为自豪。
虽然不太明白杨安为何突然帮许大茂和阎解成安排工作，但她相信丈夫自有打算。
这两年来，杨安似乎渐渐被人淡忘。
尽管大家表面上依旧客气，背地里却有人觉得杨安也不过如此。
如今，杨安的声望再次达到顶峰。
连一向“正气凛然”
的易中海都在为杨安说话。
“别谦虚了，帮我个忙——我婆婆想找你家的杨安。”
“她来做什么？”
秦淮茹蹙眉。
过去的事早已翻篇。
她并不觉得亏欠贾家什么。
只是见面时总有些不自在。
时间久了，周芳也知道了这事。
她觉得没什么。
相亲不成很正常。
如果当初自己相貌再出众些，大概也不会选贾东旭。
家里条件不好，婆婆又有点刁蛮。
房子也不宽敞，甚至不如周芳家。
结婚时贾张氏承诺会换房，可至今还挤在一起住。
虽说能隔开住，但终究诸多不便。
“想请你家男人帮贾东旭换个工作。”
周芳叹了口气。
“猜到了。
但你给她准备了啥礼物？”
秦淮茹颇感好奇。
“能有什么？我本不想给的，可她一直闹。
最后给了两块钱，随她去吧。”
提起婆婆，周芳就一肚子厌烦。
婆媳关系本就不容易相处，周芳脾气又冲。
她是这个年代少有的独生女，家境不差，能养得这么胖，可见父母有多宠。
当初愿意嫁过来，也是看中贾东旭有工作、长相还行。
可结婚两年了，连入洞房都得靠吃野山参，周芳早就憋着不满。
贾张氏还时常话里有话，总说“我儿子没问题”
，明里暗里敲打周芳。
周芳每次听了都委屈得掉眼泪，可没孩子，只能忍着。
最近她情绪越来越不对劲。
秦淮茹常劝她，但心里也隐隐不安——自己不会也有问题吧？
都那么久了，怎么还没怀上？
按理说不该啊。
她大姐只比她早一年结婚，都生了俩了。
秦淮茹甚至想过去医院查查。
虽然杨安父母不在、没催生的压力，但这事总悬在心里。
“两块钱？她还真敢要。”
秦淮茹忍不住笑，却也理解周芳。
“别提了，我都觉得丢人。
先跟你们说一声，千万别答应她什么，不然以后没完没了。”
和贾张氏打交道，纯粹是自讨苦吃。
秦淮茹自然明白这道理。
“好，我回头告诉杨安。”
“你最近有动静没？”
秦淮茹忽然问道。
“能有什么动静？还是老样子。
贾东旭这几天也累得够呛，厂里说要增产，新人还没培训好，我们车间的车工已经忙翻了，钳工任务更重。”
女工大多是车工，操作机器做粗加工，再由钳工做精修。
贾东旭和易中海就是钳工，每天都有定额任务。
新人还没顶上来，厂子又扩建了，他们只能不停加班。
钱是多挣了些，但想偷懒可没门。
“你呢？杨安已经答应要孩子了，应该很快就能实现。
你们年纪都轻，肯定顺利～”
周芳微微摇了摇头。
“我其实也没那么厉害，就是顺手帮帮大家。
都是街坊邻居的，互相照应。”
杨安表现得像救世主似的。
“瞧瞧，这就是我们的榜样！值得学习！我提议，全院的人都该向杨安同志看齐！”
许大茂乐呵呵地拍手。
这好消息，暂时还没告诉娄小娥。
阎解成心里有点酸，但还是跟着鼓掌。
要是没有杨安，这份工作也轮不到他。
太阳渐渐西沉。
快到晚饭时间。
杨安起身走回后院。
这年头也没电视，只能看看院子里的人来人往。
说真的，看他们你来我往，从不觉得腻。
尤其是傻柱家和许大茂家，一碰面就吵吵闹闹。
刚才许大茂吹牛的时候，何大清明一句阳一句地搭腔。
旁边的白寡妇只能尴尬劝架。
院子里的人纷纷站队。
那场面，杨安看得津津有味。
仿佛他只是个看戏的局外人。
“什么？贾张氏要来求我们？”
杨安有点意外。
不过想想，这确实像他们干得出来的事。
“两块钱的礼物……呵，没事，她来了我自有应对。”
杨安摇摇头，眼里带着几分玩味。
“今晚吃点好的。”
杨安准备好了羊肉。
最近粮食收成不错，供应也还宽裕。
不过杨安清楚，明年就要开始凭票供应了。
那是为了调控粮食想出的办法。
所以今年，算是自己最后一年能放开吃了。
明年开始，就得偷偷去外面打牙祭。
这也是为什么杨安不愿调离现在的单位。
那辆解放01已经被他改得像个旅行房车，谁还愿意去给领导开车？
“羊肉啊！不便宜吧？”
“确实不便宜。
一会儿怎么做？”
秦淮茹接过去，麻利地开始收拾羊肉。
“还有点怀念以前吃的那顿烧烤。”
秦淮茹想起两年前在东北的那次烧烤。
跟着杨安，要说多享福，其实比不上那些嫁进大院的太太们风光。
她们出门常有车接车送。
但秦淮茹也不图那个，还是踏踏实实过日子实在。
秦淮茹如今的日子，过得像在梦里头似的。
可这梦一梦就是两年多，到现在还没醒，她也慢慢习惯了。
“今儿不做烧烤，干脆炒个羊肉吧，再配点二米饭。”
杨安边说边拿出一瓶白酒。
他们也不是天天都吃荤腥大肉。
偶尔日子好一点，就喝点酒庆祝庆祝。
要不然太招摇了，被人举报上去，这劳模怕也保不住了。
“行，那就葱爆羊肉。”
秦淮茹给杨安倒了杯水，转身就去灶台忙活。
没一会儿，香味就飘了一屋子。
这时，外头传来敲门声。
秦淮茹心里清楚，准是贾张氏。
她擦擦手，过去开了门。
“淮茹啊……我找杨安有点事。”
贾张氏那张脸，一下映在秦淮茹眼前。
外人看来，相亲那点事儿早该过去了。
秦淮茹也压根没往心里去。
可贾张氏和贾东旭，却一直放不下。
“张婶，进来说吧。”
贾张氏点点头，走进屋。
一闻——羊肉香！
这家人吃得是真不错。
不过她家现在偶尔也能吃上肉，倒也不至于眼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