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客栈的路上,李长安还在美滋滋地盘算那十文赏钱 —— 两碗阳春面打底,剩下的钱能买半块麦饼当夜宵,离他心心念念的 “贞观奶茶铺” 启动资金又近了 “一小步”。苏婉儿走在旁边,手指却一直无意识地摩挲着剑柄,刚才在茶馆听到 “西域商人找带半块玉佩的姑娘” 时,她眼里那点一闪而过的慌神,被李长安精准捕捉到了。
“婉儿姐,你说那西域商人会不会是认错人了?” 李长安故意扯些有的没的,想缓和气氛,“毕竟长安城里带玉佩的姑娘没有一百也有八十,总不能全是冲你来的。”
苏婉儿嗯了一声,没多说话,目光却瞟向街尾 —— 刚才那个黑衣人消失的巷子口,此刻空无一人,只有个卖花姑娘在摆弄着沾露的芍药,可那股被盯着的感觉,却像贴在后背的汗,黏腻得甩不掉。
刚拐进客栈所在的胡同一角,斜刺里突然窜出个穿灰衣的小厮,手里攥着个牛皮纸信封,不由分说就往苏婉儿手里塞:“姑娘,有人托我给您送这个,说务必亲手交到您手上。” 说完不等苏婉儿反应,小厮撒腿就跑,鞋都差点甩飞,活像身后追着十只饿狼。
“这……” 苏婉儿捏着信封,指尖微微发白。信封封得严实,火漆印上刻着个模糊的月牙纹,跟她之前偶尔从娘的旧物里看到的印记,有几分像。
李长安凑过来,眼睛瞪得溜圆:“嚯,这‘贞观版顺丰’也太突然了,连个寄件人姓名都没有,不会是‘西域版垃圾邮件’吧?” 他心里却警铃大作 —— 暗影阁刚盯上婉儿,就冒出来神秘信件,这俩事儿要是没关系,他直播吃三斤没蘸料的烤串。
苏婉儿没接他的梗,手指捏着火漆印犹豫了半天,最终还是没拆开,只把信封塞进了衣襟,声音压得很低:“没什么,应该是家里的旧识寄来的,问些家常事。”
这话糊弄鬼呢?李长安心里吐槽,却没戳破 —— 毕竟他自己还藏着穿越的大秘密,没资格逼婉儿交底。可越想越不放心,晚上躺在客栈硬板床上,听着隔壁苏婉儿房间的动静,总觉得那信封里藏着事儿。
后半夜,李长安被尿憋醒,刚摸到房门,就见苏婉儿的房门悄没声地开了,她裹着件深色披风,脚步很轻地往客栈后院走。李长安心里咯噔一下,偷偷跟了上去 —— 他倒要看看,这神秘信件里到底藏着什么猫腻,总不能是 “西域笔友” 约着半夜看星星吧?
后院的老槐树下,站着个黑衣人,跟白天在街对面看到的不是同一个 —— 这人身材更高,腰间系着条带西域缠枝纹的腰带,帽檐压得低低的,只能看到下巴上的一道刀疤。
“东西带来了?” 黑衣人的声音沙哑,像被砂纸磨过。
苏婉儿从怀里掏出那个牛皮信封,递了过去,又接过黑衣人手里的小木盒 —— 盒子巴掌大,雕着西域常见的莲花纹,看着有些年头了。
“我娘的消息……” 苏婉儿的声音带着点颤。
“时机没到。” 黑衣人顿了顿,“你娘的旧部会帮你找另一半玉佩,记住,别让暗影阁的人盯上盒子里的东西,也别轻易相信长安城里的任何人,包括你身边那个姓李的小子。”
李长安躲在假山后面,听得心里一凉 —— 好家伙,这黑衣人居然还知道他?还劝婉儿别信他?他招谁惹谁了,不就是会算个账、揍个地痞吗,怎么就成 “不可信人员” 了?
等黑衣人消失在院墙后,苏婉儿攥着小木盒站了半天,才转身往回走。李长安赶紧猫着腰躲回房间,心脏砰砰跳 —— 这盒子里到底是什么?婉儿的娘到底是什么人?还有那 “另一半玉佩”,跟他怀里的地摊货玉佩有没有关系?
没一会儿,苏婉儿的房门响了一声,李长安躺在床上,摸出怀里的玉佩 —— 还是凉飕飕的,没发光,却好像比平时沉了点。他翻来覆去睡不着,满脑子都是问号:婉儿这姑娘看着靠谱,怎么藏了这么多秘密?这组队闯江湖,不会是 “队友身份成谜,随时可能背刺” 的剧本吧?
第二天一早,李长安顶着黑眼圈跟苏婉儿汇合,刚想开口问昨晚的事,就见苏婉儿把那个小木盒往他面前一递,眼神里带着点复杂:“长安,其实……”
李长安心里一紧,盯着那盒子,突然想起大纲里写的 “盒子里是半块玉佩”,心脏差点跳出来 —— 不会吧不会吧,这么巧?他怀里的玉佩要是跟这半块凑一对,那他穿越的事儿,岂不是要露馅了?
“这里面的东西,可能跟你的玉佩有关。” 苏婉儿的话,直接把李长安的侥幸心理砸得稀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