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顾明诚的讲述,顾永盛只感觉自己两眼一黑,血压似乎一下窜到了180。
他难受地捂着胸口,努力深呼吸了几下,试图平复心绪,但收效甚微。
一旁的周慧见状,被吓了一跳,忙上去帮他拍背顺气。
折腾了好一会儿,顾永盛才稍微缓过来一些,气若游丝地问:“所以......那个外面有人的人是你,是你先对不起人家小夏的?”
顾明诚见父亲被自己气成这样,很是羞愧,“扑通”一下,跪在了顾永盛面前。
但还不忘为自己辩解道:“爸,是我对不起汐汐,但......但我是被谢莉那个贱人下药勾引的,这不是我的本意啊。”
顾永盛冷笑:“一个巴掌拍不响,没有你的默许,她敢这么做?
我以前看她的面相,就不是个安分的。
成天来家里,哥哥长哥哥短地围着你转。
后来嫁了人,我还寻思着,她会洗心革面,好好在家相夫教子。
没想到,男人刚死没多久,就来勾搭你这个有未婚妻的。”
越说越气,顾永盛抬腿,狠狠给了顾明诚一脚:“我怎么生出你这么个色令智昏的畜牲,人家随便勾搭两下,你就巴巴的上钩了。
做出这种丑事,你还好意思把脏水,往人家小夏身上泼?你个不要脸的玩意儿。”
被顾永盛踹翻在地,顾明诚也不敢还嘴,只能安静听着父亲怒骂。
他熟知顾永盛的脾性,发火的时候,不能还嘴,否则会招来更狠的暴打。
终于,顾永盛骂累了,喘着粗气靠在沙发背上,怒视着顾明诚道:“对于举报你的人,你心里有怀疑对象吗?”
顾明诚忍着肚子处传来的剧痛,从地上爬起,恢复跪姿,闻言摇了摇头。
顾永盛冷哼一声:“没用的东西,我倒是有个猜测。”
“谁?”
“是谁?”
母子两人齐齐出声询问。
“夏悦汐!”
一听这话,顾明诚急忙摇头:“不可能,汐汐是爱我的,我不相信她会把事情做的这么绝。”
“爱你?你做出这种丑事来,还害得人家丢了工作,人家没提刀来砍你都算好的,还爱你?”顾永盛轻嗤一声,毫不留情地道。
这时,一旁的周慧出声了:“老顾,要不打个电话问问纪检的人?看看到底是谁心这么黑,想置咱儿子于死地。”
顾永盛闻言,摇了摇头,疲惫道:“我在纪检没熟人,何况,这事已经闹到了书记面前,就算知道是谁,现在也无力回天了。
而且,我相信自己为官几十年的直觉,这事肯定和夏悦汐脱不了干系”
“那......那怎么办?难道你就眼睁睁看着儿子前途尽毁?
夏悦汐那小贱人,敢这么害我儿子,要是明诚真因此丢了工作,我要她偿命!”
顾永盛无情地打断她:“得了吧,现在但凡夏悦汐出一点事,书记立刻就会猜到,是我们动的手脚。
最近换届在即,不宜闹出那么大的动静,影响我的局长竞选。
目前唯一的办法,是说服夏悦汐,让她去和纪检调查组解释清楚,这只是普通男女间的情感矛盾,不至于上升到作风问题。
她也是一气之下,才想通过检举,报复明诚。
只有这样,才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保住明诚。”
顾明诚迟疑地开口:“可......我们单位昨天就下发了辞退通知,她已经离开了,现在没人找得到她。
而且,就算找到她,她......真的愿意帮我吗?”
“哼”,顾永盛冷哼一声:“咱们找不到她,那她爹妈呢?
她不要你,还能不要她爹妈?”
话毕,顾永盛提起手边的电话,给远在云城开饭馆的夏家,打去了电话。
“嘟~嘟~嘟~”
“喂?你好,哪位?”
电话响了几声后,被接通,接电话的人是秦依兰。
现在正是晚堂开堂,秦依兰正忙着招待客人,这会儿有人打电话来,她语气里明显带着几分不快。
“是我,顾永盛。”
一听电话那头来电的是顾永盛,秦依兰态度立刻三百六十度转变,语气讨好地问:“哎呀,是亲家公啊,您这会儿打电话来,是......汐汐和小顾有什么事吗?”
“什么事?哼,你们家,可真是养了个好女儿啊!”
一听顾永盛这阴阳怪气的话,秦依兰心里一咯噔,试探地问:“亲家,这话怎么说的?是不是汐汐做了什么事,惹您不快?
要真是这样,您尽管告诉我,我一定好好教训她。”
“别叫我亲家,我可不敢和你们家当亲家。
你还不知道把,你女儿写举报信到县里,把明诚给告了。
现在纪委来找明诚谈话,你们知道这对他的前途有多大影响吗?这事你们家必须给我个交待!
否则......我虽然身在宁县,但在云城,还是认识那么几个人的,秦女士,你懂我意思吧?”
这话,威胁意味明显。
夏家一家人,刚从宁县搬来云城做生意不久,本就毫无根基。
要是在这种时候,被顾永盛找人报复,那夏家便很难继续,在云城立足了。
“亲家,您放心,我明天就去宁县,亲自押着夏悦汐去给明诚赔礼道歉。”
“诶,倒也不用这样。
我的要求不高,只要小夏愿意来给明诚道个歉,再一起去纪检那里,说明情况,还我家明诚一个清白,我顾永盛也不是个赶尽杀绝的人。”
“明白明白,亲家公放心,我一定让汐汐给你们一个交待。”
挂断电话,秦依兰没有和夏国栋说这件事。
因为一来,此时正值用餐高峰,堂口陆续有客人进来,她得去招待客人。
二来嘛,秦依兰觉得,不过是让夏悦汐道歉,自己一个人就能搞定,没必要让丈夫跟着担忧。
第二天早上,秦依兰照例先去农贸市场,买好了今天饭馆要用的菜。
回到饭馆后,草草和夏国栋交待了一番,便去车站买票,坐着班车,摇摇晃晃到了宁县。
因为没吃早餐,此时有点晕车的秦依兰,强忍着胃里翻涌的不适,赶往夏悦汐的宿舍。
等到了门口一看,这才发现,宿舍大门紧锁。
恰在此时,隔壁宿舍的员工准备出门上班,秦依兰忙叫住对方,问道:“同志,你好,请问夏悦汐今天是早班吗?她是不是已经去单位了?”
这人以前见过秦依兰,上次她来找夏悦汐闹的时候,这人也在现场,知道她是夏悦汐的母亲。
闻言,客气地道:“婶婶,您还不知道吗?小夏已经被单位开除了。
她好像昨天就搬走了,至于去了哪,我也不知道。
怎么,她没回家吗?”
秦依兰闻言,吃了一惊,忙问:“开除了?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被开除?”
那人耸耸肩:“具体的不清楚,好像听说是什么,严重违反单位纪律。”
秦依兰皱了皱眉,不满得抱怨道:“是吗?这孩子真是的,这么大的事,都不晓得跟家里说。”
那人面上客气地笑了笑,实则在心底暗自腹诽:跟你说有用吗?你对自己女儿什么样,自己心里没数?
小夏也是可怜,碰上个渣男也就算了,就连自己家里人也胳膊肘往外拐,帮着外人骂她,唉......
搞得现在,被开除了也不肯回家。
秦依兰没有发现对方眼里的鄙视,见对方不再接话,便准备离开:“既然汐汐不在这,那我还是去你们单位,找她朋友问问吧,看有没有人知道她的行踪。
谢谢你啊,同志。”
说罢,转身下楼,匆忙往粮食局门市部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