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哭了?
这个认知让我浑身僵硬,心底涌起一股极其荒谬和冰冷的感觉。
这个强大、冷酷、偏执、犯下罪孽的男人,竟然……哭了?
因为我?
还是因为透过我,看到的那个再也回不来的幻影?
我没有动,也没有说话,任由他抱着,感受着他罕见的、脆弱的一面,心底却是一片冰冷的计算和……一丝扭曲的快意。
慢慢的陆渊抱着我变得燥热起来,他的胸膛起伏得越来越剧烈,我能感受到他的心跳,如同擂鼓一般,在我耳边轰轰作响。
他的呼吸灼热而沉重,喷洒在我的脖颈处,带来一种奇异的酥麻感。
我试图挣脱他的怀抱,但他的手臂却紧紧箍住我,仿佛要将我揉进身体里。
他的眼神再次变得迷离,他的吻不再局限于试探,而是带着一种近乎掠夺的急切,落在我的唇上、颈间,每一次触碰都像点燃一簇细小的火苗。
周围的空气似乎也变得稀薄粘稠,裹挟着令人晕眩的温度。
他的手掌紧贴我的脊背,隔着衣料,那热度也几乎要将我灼伤。
我能感觉到他手臂上绷紧的肌肉线条,以及那几乎无法自控的、细微的颤抖。
他似乎在用尽全力克制,但身体的反应却诚实地诉说着更深的渴望。
“别动…”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含混地埋在我的肌肤上,更像是一种无意识的呻吟,“林柠...我要你...”
理智告诉我要推开,但身体却违背意志地在他的禁锢里找到一种奇异的契合。
我细微的颤抖似乎就是答案,他不再等待,滚烫的唇再次覆了上来,这一次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却又在深处藏着一丝笨拙的恳求。
他的吻沿着我下颌的曲线滑落,停留在颈动脉剧烈跳动的地方,舌尖尝到皮肤下奔涌的热度,引得我一阵战栗。
环在我背后的手开始不安分地游移,掌心那惊人的热度透过薄薄的衣料,烙在我的肌肤上,仿佛要勾勒出每一寸轮廓。
我能感觉到他身体的变化,他因此而更加用力的拥抱,几乎让我窒息。
他的喘息里混入了压抑不住的、低沉的喉音,像困兽的呜咽,每一个音节都敲打在我敏感的神经上。
他的手指颤抖着,摸索到我衣角的边缘,灼热的指尖触碰到腰侧的皮肤,带来一阵剧烈的收缩。
“陆渊…”我声音破碎,带着自己都陌生的软糯。
这声呼唤像是一道指令,击碎了他所有的克制。
他猛地将我抱起,几步便陷入柔软的床上。
他的身躯覆了上来,阴影将我完全笼罩,那双眼睛里燃烧的火焰几乎要将我吞噬。
他不再说话,只是用滚烫的注视吞噬我,然后用更烫的吻,烙印在我的锁骨,手指却又急切地探索着陌生的领域。
每一寸肌肤在他的触碰下都苏醒过来,尖叫着渴望更多。
他闷哼一声,动作变得更加急切,仿佛我们都站在悬崖边缘,除了坠落,别无他路。
那一刻,我仿佛听见了自己心跳的声音,与他的融为一体,分不清彼此。
只是这样被动的承受着,任由他在我的世界里掀起一场又一场的风暴。
我意识到,他或许正站在理智与疯狂的边缘,而我,成了他此刻唯一的依靠。
我闭上眼睛,心底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我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又在害怕什么。
陆渊,你终于,彻底崩溃了。
你坚固的堡垒,终于从内部,开始瓦解了。
我闭上眼睛,充满爱意的附和着他的...
这个动作,像是某种默许,某种安抚,更像是在……
给他的棺材板上,钉下最后一颗钉子。
他的身体僵了一下,随即更加用力地抱紧了我,仿佛我是他在这无尽黑暗和冰冷中,唯一能抓住的、温暖的浮木。
我们在冰冷的、弥漫着酒气和绝望气息的房间里,相拥而眠。
像两个在深渊里互相依偎、却又随时可能将对方拖入更深处溺毙的囚徒。
我知道,从这一刻起,这场游戏的主动权,正在悄然易主。
而我,只需要继续扮演好,那朵依附他而生、却也最终会缠绕着他、将他拖入地狱的,
罂粟花。
那个夜晚之后,陆渊筑起的高墙,仿佛真的裂开了一道无法弥合的缝隙。
他依旧沉默、冷硬,片场发号施令时依旧不容置疑,但那种彻骨的、随时可能将人冻毙的寒意,却悄然消散了些许,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深沉、更粘稠的……
疲惫,以及一种时常落在我身上的、复杂到令人窒息的目光。
他不再频繁地呵斥我,甚至在我某场情绪极其投入的戏份结束后,他会破天荒地沉默片刻,然后对导演淡淡说一句:“这条可以。”
这是一种默许,一种……近乎认可的信号。
片场的工作人员都是人精,立刻捕捉到了这种微妙的变化,对我的态度也随之变得更加谨慎,甚至带上了几分不易察觉的敬畏。
我知道,我那句“我只是你的林柠”,像一把淬毒的钥匙,打开了他内心最锈蚀、最痛苦的那把锁。
他将对林檬无法释怀的愧疚、无法实现的占有、以及那毁灭性的爱而不得,全部扭曲地投射到了我的身上。
我成了他赎罪的圣坛,也是他宣泄所有黑暗欲望的容器。
他开始允许我靠近。
物理上的,以及……情感上的。
有时收工后,他会让我留在他的房车里,不是对戏,也不是训话,只是各自沉默地待着。
他处理他的文件,我看我的剧本。
空气凝固,却不再像以前那样充满致命的压迫感,反而流淌着一种诡异的、病态的“平和”。仿佛两只互相撕咬得筋疲力尽的野兽,暂时偃旗息鼓,在冰冷的洞穴里依偎着取暖。
偶尔,他会突然开口,问一些毫无意义的问题。
“晚上吃的什么?”
“剧本第32场,你怎么理解?”
问题本身不重要,重要的是这种看似“日常”的交流,是他试图构建一种“正常”关系的笨拙尝试。
尽管这关系的根基,建立在如此血腥和扭曲的真相之上。
我总是小心翼翼地回答,语气温顺,眼神低垂,偶尔鼓起勇气抬眼看他一下,又飞快地躲开,恰到好处地流露出一种受宠若惊和不知所措。
这种反应似乎取悦了他。
他会极轻地“嗯”一声,不再说话,但周身的气息会略微缓和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