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庆国的喉结滚动了两下,目光扫过客厅里沉默的众人,最终落在周夫人带着压迫感的脸上。
一年多的煎熬在心底翻涌,从最初派人四处搜寻的急切,到后来的希望渺茫。
如今又被周家步步紧逼要个答案。
司庆国心里挣扎很久。
“弟妹。”
他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指尖再次攥紧了沙发扶手。
“夜寒他…… 失踪一年多了,我们找遍了所有能找的地方,都没有他的消息,我知道这样对海茹不公平,但…… 这婚,要不就取消吧。”
这话像一颗炸雷在客厅里炸开。
柳红艳猛地抬起头,眼里满是震惊,似乎没想到司庆国会把司夜寒失踪的事说出来。
周夫人愣了一下,随即脸上露出一丝了然,仿佛早就预料到这个结果,只是语气依旧带着不满。
“早这样说不就好了?何必耽误我们家小茹这么久,既然司大哥把话挑明了,那这婚约,就算了。”
可她的话刚落音,周海茹突然尖叫起来:“不行!我不同意!”
她猛地冲到司庆国面前,双手死死抓住他的胳膊,指甲几乎要嵌进他的西装面料里。
脸上精致的妆容已被泪水弄花,眼神里满是疯狂的执拗。
“司伯父,你骗人!夜寒只是出差了,他一定会回来的!你不能替他取消婚约,我要等他回来,我要他亲口跟我说!”
司庆国看着她崩溃的模样,心里像被针扎一样疼,却只能狠下心拉开她的手。
“海茹,你冷静点,夜寒他……”
“我没法冷静!”
周海茹打断他,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往下掉。
“我等了他一年多,每天都在盼着他回来,你现在跟我说他失踪了,还要取消婚约?我不信!你们就是不想让我嫁进司家,才编出这样的谎话!”
周夫人连忙上前拉住女儿,语气里带着心疼又有些无奈。
“小茹,你别闹了,司家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咱没必要再揪着不放。”
“妈!你怎么也帮着他们说话!”
周海茹甩开母亲的手,后退了两步,眼神里满是失望。
“夜寒是我最想嫁的人,我一定要等他回来!就算他真的失踪了,我也要等,直到他出现的那天!”
司夜曦看着周海茹近乎偏执的样子,心里对司夜寒更加的恨。
老爷子喜欢司夜寒,就连这个还没有订婚的女人知道他失踪的消息都还对他不离不弃,他这是怎样的好命?
放在沙发扶手上的手捏了捏。
柳红艳听不下去了,站起身来。
“海茹,我们没有骗你,你还年轻,让你母亲重新再给你寻一门亲事,也比耗着强啊!”
“重新寻一门亲事?”
周海茹冷笑一声,眼泪还在流,语气却带着尖锐的讽刺。
“A市的人都知道我要和夜寒订婚,你们却让我重新寻一门亲事,你们觉得可能吗?我丢不起这个人!”
司庆国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被周海茹的疯狂弄得心里发疼,语气也硬了起来。
“海茹,我知道你难过,我们司家从没亏待过你,取消婚约也是万般无奈,你要是非要等,我们不拦着,但这婚约,必须取消。”
“我不!”
周海茹猛地抓起茶几上的玻璃杯,狠狠摔在地上,碎片四溅。
她指着司家人,声音嘶哑。
“你们谁也别想取消婚约!我这辈子,非司夜寒不嫁!要是他真的回不来了,我就守着这个婚约过一辈子,让所有人都知道你们司家是怎么对我的!”
周夫人看着女儿歇斯底里的样子,又看着司家人冰冷的脸色,气得浑身发抖。
“司庆国,你们看看你们把我女儿逼成什么样了!这事儿没完!我们周家跟你们司家,从今往后,彻底断交!”
她说完,强行拉住还在挣扎的周海茹,往门口走。
周海茹一边哭一边回头喊。
“我不取消婚约,我不!”
客厅里只剩下司家人沉默着,地上的玻璃碎片闪着冷光,看着刺眼极了。
司庆国看着周家母女俩离开后,疲惫地靠在沙发上,眼眶微微泛红。
柳红艳看着一地狼藉,小声说:“那以后…… 我们和周家,就真的成仇人了?”
“那能怎样?”
司庆国感觉很无力。
“哎呀,小月啊,让你看笑话了,你看这事闹得。”
柳红艳走过去拍了拍林清月的手。
“妈,这订婚的事还要讨论吗,如果没事我们就先走了。”
司夜曦打断他母亲的话说道。
柳红艳一下被他拉回了注意力。
“要要要,还有很多细节没有商量好了,你这孩子,急什么?”
车上
周母上车后就开始训斥自己的女儿。
“海茹,你刚才怎么回事?司家都取消婚约了,你还舔着脸不愿意,你这不是让我们周家人丢脸吗?”
周海茹攥着裙摆的手指泛了白,眼眶都还红彤彤的。
“妈,什么叫舔着脸?我和夜曦在一起两年,好不容易等到他愿意订婚,现在却要让我取消订婚?我不干。”
“你不干又能怎样?他人都失踪了。” 周母恨铁不成钢的狠狠捏了下自己的手包,皮质手包发出沉闷的响声。
“我看他们的样子,八成这个司夜寒是出事回不来了,你瞎了看不见?”
“海茹!醒醒吧,你这样执拗只会成为大家的笑柄。”
“妈!我说了我不会取消婚约的!”
周海茹急得声音发颤。
“要取消婚约也要夜寒亲口给我说!”
“亲口给你说,万一他回不来了呢,你等到死!”
周母越说越激动,伸手戳了戳女儿的额头。
“你这样,我们周家在圈子里的脸都会被你丢尽了!”
周海茹被戳得后退了一下,眼泪还在不断的往下掉。
“我没丢周家的脸!如果能嫁给夜寒,对我们家可是有很大的好处。”
“你怎么就钻进牛角尖里了了?”
李梅气得胸口起伏。
“都告诉你了,司夜寒可能回不来了?别做梦了!从今天起,你给我老实待在家里,不准再发疯!”
“老刘,开车,回家!”
“妈?
你认我这个妈,就老实回去待着,这事你爸还不知道,知道了还不知道怎么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