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没有退缩。这正是他想要的,一个不靠联姻,纯粹凭能力证明价值的机会!一个能直接掌握核心力量的位置!
他再次单膝跪地,这一次,声音沉稳而充满决心:
“承蒙王爷信重,书珩,万死不辞!一年之内,必为王爷练出一支可用的奇兵!若不能成,书珩提头来见!”
“很好。”南宫星銮脸上露出了真正的、一丝符合年龄的浅淡笑意,但转瞬即逝,又恢复了那深不可测的模样,
“具体人员名册、物资调配,‘蛛网’会全力配合你。明日便会有人引你去往营地。
记住,此事绝密,除你我与‘蛛网’核心外,不得有第四人知晓,包括你的父亲。”
“书珩明白!”邹书珩重重叩首。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的人生将走向一条完全不同的道路。
他不再是那个需要依靠家族荫庇的世家公子,而是逍遥王麾下,一个执掌暗刃的隐秘统领。
“去吧,好好准备。”南宫星銮挥了挥手,重新拿起书卷,仿佛刚才决定的只是一件寻常小事。
邹书珩躬身退出书房,夜色中,他的眼神锐利如鹰。父亲的联姻计划、家族的期望,此刻都被他暂时抛在脑后。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必须成功练成这支奇兵!这不仅关乎妹妹的命运,更关乎他自己的抱负,以及……他对这位年幼却深不可测的王爷许下的承诺。
当他悄然回到邹府时,天际已微微泛白。
他望着晨曦微露中熟悉的庭院,知道下一次归来时,他必将已是另一番模样。而书房内的南宫星銮,则在烛火下,轻轻合上了书卷,指尖在一枚玉佩上摩挲着,低声自语,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邹家……邹书珩……希望你这把刀,莫要让本王失望。这盘棋,才刚刚开始。”
翌日,金銮殿上,气氛凝重。
龙椅上,新君南宫叶云面沉如水,看着下方言辞激烈的臣子们。
“陛下!逍遥王殿下奉旨查案,臣等不敢置喙。
然旬阳孙家乃地方大族,纵有罪责,亦当由大理寺详加审讯,明正典刑。
殿下未经大理寺,便径直抄家封府,此举是否过于操切,有违朝廷法度?”
刑部尚书崔大人率先发难,紧紧抓住“程序不当”这一点。
“陛下,孙家被抄,其家产、田亩、仆役如何处置?王爷年少,行事或欠周全,还需朝廷尽快派员接手,妥善处理,以免地方生乱。”
户部一名官员紧随其后,意在争夺利益空白并试探风向。
寒门官员多持观望态度,毕竟抄家虽厉,尚在律法框架内。
而以赵郡李氏、清河崔氏,凤阳林氏为首的世家官员,虽脸色铁青,却也不敢过度抨击,以免引火烧身。
南宫叶云沉声道:“众卿所言,朕已知晓。宣逍遥王上殿。”
“宣——逍遥王上殿——”
南宫星銮身着墨色常服,面容平静地走入大殿,行礼如仪。
“平身。”南宫叶云道,“星銮,昨日查抄孙家,众卿对程序及后续事宜颇有疑虑,你且详细奏来。”
南宫星銮起身,面对百官,声音清晰冷静:“回皇兄,臣弟昨日之举,实属事急从权。”
他取出卷宗,“孙家罪证,并非空穴来风。
其罪一,勾结阴山马匪,为祸商道,劫掠往来客商,坐地分赃,账册、往来信物在此!”他举起一部分证据。
“其罪二,”他目光扫过众人,语气加重,“孙家曾在禅让大典前,凭借御林军对皇都加强戒备,却忽略了地方防卫,与马匪勾结,意图劫持苏家苏晚清,以此来达到他们不可告人的目的。”
“回陛下,此事我苏家可以证明。”南宫星銮顿了顿,见状,苏家苏宁连忙上前说道。
南宫叶云看向苏宁,点了点头,又看向南宫星銮说道:“銮儿,你继续说。”
南宫星銮拱手道:“是,其罪三,孙家倚仗权势,在地方上强占民田、欺行霸市、草菅人命,苦主诉状堆积如山!臣弟已初步核查,多条人命确与孙家有关,民愤极大!”
“之所以连夜行动,未及通禀大理寺,”南宫星銮解释道,
“乃因接到密报,孙家核心人物察觉风声,正欲销毁这些罪证并转移非法所得。
若按常规程序,待臣弟请得旨意,再会同三法司前往,只怕重要证据已遭毁灭,赃款亦被隐匿。
臣弟为保全律法尊严,确保罪证完好,国库不受损,不得已先行控制现场,抄没其家。此举虽不合常规,意在抢得先机,杜绝罪魁脱罪。”
最后这的这段话不过是他的说辞,若是不这样说,这群世家肯定还要拿此作文章。
他最后看向那些世家官员,语气平和却带着力量:
“孙家所犯之罪,桩桩件件,触目惊心,已然天怒人怨。臣弟依法查办,旨在肃清地方,还民公道。
若因此等惩奸除恶之举,便会使安分守己者心寒,那这‘心’,恐怕也非忠君爱国之心了。”
这番陈述,用勾结马匪、劫持贵女、地方恶行这些严重又更“直观”的罪名,达到了证明孙家该死、行动紧迫的目的。
既回应了质疑,又避免了过早暴露底牌,将争论焦点牢牢控制在孙家已有的恶行上。
南宫叶云适时开口:“嗯,逍遥王所奏,条理清晰,证据确凿。
孙家恶贯满盈,罪有应得。其程序虽有瑕疵,然事出有因,且未造成滥杀,朕不予深究。
着大理寺尽快依据现有证据审定孙家罪责,妥善处理后续事宜。”
“陛下圣明!”大部分官员躬身附和。世家官员们见南宫星銮并未乘胜追击,扩大打击面,也暗自松了口气,暂时偃旗息鼓。
“既然如此,诸位爱卿可还有什么要事要奏,如果没有,那便退朝。”南宫叶云看向下面众多大臣说道。
“皇兄,臣弟有事要奏。”这时,逍遥王上前一步说道。
“哦?銮儿有何事要报啊?”
“回皇兄,近几年,我大辰的科举制度冗杂,臣弟想要改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