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玉卿的医术确实高明,加之隋玉琅本身底子不弱,经过一段时间的精心调养,伤势已大为好转,虽未完全康复,但已能下床行走,参与议事。
此刻,密室内的气氛凝重。谢临渊和温琼华带来了温烨从南疆紧急传回的消息。
“国师巫源……其背后并非南国王室,而是一个名为‘秘瞳教’的邪教组织?”萧珩看着密信,眉头紧锁,“隋玉琮……竟只是他们推上前台的一个傀儡?”
“秘瞳教……”隋玉琅靠坐在软椅上,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却变得锐利起来,他沉声道,“我虽以往对政务兴趣缺缺,但这个教派……我曾有所耳闻。其在南国民间乃至部分贵族中,声望极高,信徒众多。传闻其教义诡秘,能‘洞悉天机,赐福消灾’,许多百姓甚至官员都对其深信不疑,供奉极其虔诚。没想到……他们的手竟然伸得这么长,连王室更迭都在其操控之中!”
他回想起父王生前一些反常的举动和忧虑,如今看来,竟是与这个邪教抗争所致!一股寒意与愤怒涌上心头。
“信中还提及,‘圣女’……”温琼华轻声道,这是最让她不安的词汇,“这与他们抓走医仙,又似乎针对我,有何关联?”
谢临渊眼神冰寒:“不管他们图谋什么,既然把手伸到了琼华身上,就该有被剁掉的觉悟!”他握着温琼华的手,力道微微收紧。
温琼华感受到他的紧张,轻轻回握,目光却冷静地扫过众人:“敌暗我明,他们布局深远,连南国王室都能操控,其实力不容小觑。我们这般猜测,终究被动。”
就在这时,密室门被轻轻叩响。沈砚一身风尘仆仆,抱着几卷案宗走了进来:“殿下,谢大人,谢临风一案的初步卷宗已经整理完毕……”他话说到一半,看到室内的温琼华,声音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一瞬,迅速掠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又立刻恢复了平时的沉稳持重,将卷宗呈上。
“……但他拒不开口,对所有指控保持沉默,仿佛……存了死志。”沈砚补充道,语气平静无波。
谢临渊冷哼一声:“他自然不敢开口,牵扯越深,他死得越快。”
萧珩示意他先放在一边,揉了揉眉心:“谢临风的事暂且放一放。眼下有更紧急的情况。”他将秘瞳教和可能针对温琼华的阴谋简要告知了沈砚。
当听到对方可能在大昭寺祈福日设下埋伏,目标直指温琼华时,一向沉稳冷静的沈砚反应竟比谢临渊还要激动!
“什么?!他们竟敢——”沈砚猛地抬头,声音瞬间拔高,甚至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音,眼中迸发出凌厉的怒火和担忧!
他意识到失态,立刻强行压下情绪,但紧握的拳头和紧绷的下颌线依然泄露了他内心的惊涛骇浪,“殿下!此事绝不能掉以轻心!郡主万金之躯,岂能涉险?!大昭寺祈福,必须加强守卫,或者……或者干脆取消!”
谢临渊若有所思地看了沈砚一眼,并未点破,只是脸色更冷了几分,但此刻更关心温琼华的安危,便也附和道:“沈大人所言极是。夫人,此次祈福,你绝不能去。”
温琼华却一直安静地听着,琉璃般的眸子里光芒流转,忽然开口道:“取消?加强守卫?那我们永远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想做什么,那个‘秘瞳教’和‘圣女’又究竟意味着什么。”
她抬起头,目光扫过在场众人,声音轻柔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冷静和魄力:“与其终日提防,猜来猜去,被动等待他们不知何时何地使出更阴毒的手段……不如,我们主动出击,将计就计。”
“将计就计?”几人同时看向她。
“没错。”温琼华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近乎狡黠的弧度,“他们不是想在祈福日动手吗?不是想要我吗?那我便去。正好看看,他们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也好趁机……摸一摸这‘秘瞳教’的底。”
“不行!”
“太危险了!”
谢临渊和萧珩几乎同时反对!沈砚也是眉头紧锁,满脸不赞同。
“娇娇儿,我绝不允许你以身犯险!”谢临渊态度坚决。
温琼华却伸手轻轻握住他的手,目光坚定:“阿渊,你知道的,一直躲着不是办法。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我们有准备,而他们却在明处了,这就是我们的优势。”
她看向萧珩和萧玉卿:“届时,只需请殿下和表哥暗中布控,将大昭寺围成铁桶。再请青黛、白芷贴身保护,沈大人在外策应。我们里应外合,未必不能反将他们一军,甚至……顺藤摸瓜,找到医仙的下落。”
她的分析条理清晰,胆大却并非无谋。
密室内陷入短暂的沉默。
谢临渊眉头紧锁,内心剧烈挣扎。他明知这是最快破局的方法,但让温琼华去冒险,他心如刀绞。
温琼华轻轻握住他的手,低声道:“相信我,也相信你们自己。这是我们掌握主动的最好机会。”
最终,他重重叹了口气,将她冰凉的指尖紧紧攥在手心,声音沙哑:“……好。但你必须答应我,一切听从安排,绝不能离开青黛白芷的视线半步!若有任何不对,立刻撤离!”
“嗯。”温琼华柔顺点头。
萧珩与萧玉卿、沈砚交换了一个眼神,也终于缓缓点头。这确实是目前打破僵局、获取主动的最好方法,虽然冒险,但值得一试。
“既然如此,”萧珩眼中闪过一丝厉色,“那我们就好好布置一番,给这位国师大人……送上一份‘大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