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克拉玛干的那位沙漠帝王......”莫凡看向来时路，“它的崛起，会不会就和地脉玄龟的陨落有关？比如，它就是导致图腾陨落的元凶？”
这个猜测，也并非并无可能。
如果真是这样，他们现在所在的，就不只是一座失落古城的遗迹，更可能是一位帝王级存在的“狩猎场”。
“走吧，往前看看，找个相对完整点的地方过夜。”莫凡深吸一口气。
广场边缘连接着数条通往不同方向的街道，大多已被黄沙掩埋大半。
经过讨论后，几人选择了一条相对宽阔，两侧建筑保存稍好的主道前行。
街道上散落着破碎的陶罐，风化的木料以及一些辨不清原貌的金属碎片。
两侧的墙壁上，偶尔能见到一些模糊的壁画，虽然被风蚀的模糊不已，但依稀能辨认出一些内容。
灵灵早已拿出特制的相机，调整好参数，对着墙壁“咔嚓咔嚓”地拍摄起来。
画面中，那只背负山峦河流的玄龟形象多次出现，有时高悬于天，接受万民朝拜。
有时匍匐于地，散发着绿色的光晕。
“看来地脉玄龟确实是他们的守护神，”蒋少絮看着壁画，“这些壁画描绘的是一片绿洲环绕，生机勃勃的景象，与现在的死亡沙漠简直是两个世界。”
赵满延凑过来看了一眼：“啧啧，以前这么繁华，现在毛都不剩，真是沧海桑田......哦不，是沧海变沙漠。”
一路上，几人也遇到了一些小麻烦。
比如从沙地里突然钻出的，由怨念和沙砾构成的沙怨守卫，或者是从墙壁阴影里扑出的，动作僵硬的咒怨石魔。
但这些零散妖物的实力远不如广场那三尊石傀，甚至不需要莫凡和穆白出手。
五魁和老狼，一人一下，将这些妖物轻松碾成齑粉。
他们的实力在这里属于完全横着走，这些冒然出现的危机，更像是一种娱乐。
主要的精力反而放在了搜寻和记录壁画上。
穿过漫长的街道，他们终于在一处看似是神庙附属建筑的偏殿找到了相对完整的遮蔽处。
殿顶塌了一半，但四面墙壁还算坚固，能抵挡夜风，赵满延实在看不下去，就将整个神庙复原。
几人清理出一片空地，升起篝火，准备就在这将就一晚。
“结合广场基座的印记和这些壁画，基本可以确定，楼兰古城的兴衰与地脉玄龟息息相关。”
“壁画显示，在最鼎盛时期，地脉玄龟的力量基本能笼罩全城，风调雨顺，生机盎然。”
“但后面的一些壁画，风格就开始变化了。”灵灵调出几张拍摄于更深处街道的壁画照片。
这些壁画颜色更加暗沉，原本祥和的玄龟形象开始变得扭曲，背上的山峦仿佛在崩塌，河流干涸。
天空中出现了巨大的骨掌，地面上的人们在惊恐地奔逃，建筑在倾倒。
“看这里，”灵灵放大一张壁画的一角，“这个有壁画点模糊，这个盘踞在沙暴中的巨大身影，很可能就是塔克拉玛干沙漠的那位帝王！它的力量侵蚀了这里。”
穆白接口道：“地脉玄龟司掌大地脉络，稳固一方。”
“而沙漠帝王的权柄，很可能包含着‘吞噬’，‘荒芜’，‘沙化’。两者在本质上可能就是对立的。一场神话级战斗，很可能曾经在这里发生。”
莫凡盯着那沙暴中的轮廓，：“结果是地脉玄龟败了，可能还是压倒性的胜利，那个轮廓基本一直都是以黑影的形式存在，所以楼兰失去了庇护，迅速被黄沙吞噬，地脉失衡。”
“所谓的‘诅咒’，或许就是那位胜利的帝王留下的力量场，所以这里就生成了这么多的怨灵。”
赵满延叹了口气：“唉，老乌龟的亲戚看来是真没了。白高兴一场。”
“未必完全没用，”灵灵抬起头，“地脉玄龟这种强大的图腾，即便陨落它的遗骸也拥有着少量的一些图腾之力。”
“我们明天深入沙漠内部，说不定会遇到他的遗骸，顺便收集一些信息，自从这里成为妖国的一部分后，几十年都没有人探索到我们这个位置了。”灵灵说道。
“我们要继续深入？！”赵满延有点不可置信。
“当然！”莫凡毫不犹豫，“来都来了，总不能空手而归。既然可能和帝王级生物有关，那就更要查个清楚。”
“明天一早就出发，沿着这个方向，看看能不能找到地脉玄龟的安葬之地。”
一夜无话，只有篝火噼啪作响和殿外呼啸的风声。
五魁站在门口守着。
第二天一早，几人草草的休整一会后。
离开楼兰古城的残垣断壁，一路上基本畅通无阻。
真正的塔克拉玛干沙漠以其最原始、最残酷的面貌展现在众人面前。
目光所及，都是连绵起伏的沙丘，一直蔓延到天际线。
灼热的阳光毫无遮挡地倾泻而下，将空气炙烤得扭曲翻滚，脚下的沙砾滚烫，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火辣辣的温度和干燥的沙尘。
“这鬼地方，干燥的让人难受！”赵满延一边抱怨，一边给自己和其余几人套上“水御·循环”，带来些许清凉湿润的气息。
但在这极度干燥的环境下，水元素魔法消耗极大，效果也大打折扣。
灵灵坐在老狼背上，皇纹苍狼在沙漠中行走如履平地，为灵灵节省了大量体力。
她一直捧着便携电脑和魔法指南针，结合了现代魔法符文，能在能量混乱区域勉强指向，不断修正着前进路线。
时不时将沿途看到的一些奇特的地貌特征记录下来。
几人的行进速度不慢，但沙漠的广袤超乎想象。一天下来，除了黄沙，还是黄沙。
偶尔能看到一些被风蚀得奇形怪状的巨大岩石，或者早已枯死不知多少年、化作黑色雕塑的胡杨木，也算是这片沙漠的点缀。
夜晚降临，温度骤降，寒风刺骨。
他们找了个被风蚀出一个大洞的石窟中休息。
赵满延撑起一个兼具防御和保温效果的壁垒，将门口堵住，把酷寒与风沙挡在外面。
“我说，咱们这方向对不对啊？别走了几天，又绕回原地了。”赵满延围着篝火，搓着手说道。
“方向没错，”灵灵肯定地说，“根据星象和能量流动的趋势，我们正在不断往中心靠去。”
“而且，你们没发现吗，越往这个方向，偶尔出现的沙怨守卫和咒怨石魔，它们的强度似乎在缓慢提升，虽然依旧构不成威胁，但是妖兽的数量越来越多了，甚至有了小君主的影子。”
第二天中午。
他们遇到了一片极其不稳定的流沙区域。巨大的漩涡悄然地出现，不断将几人往内吸去。
但对于能短暂御空或拥有强大位移能力的法师而言，这并不是什么威胁。
“瞬息移动！”
莫凡轻松带着灵灵和老狼瞬移到安全地带。
赵满延则使用自己的翼魔具飞了起来。
穆白则更直接，脚下寒气喷涌，瞬间将一大片流沙表面冻结，拉着蒋少絮踏冰而行，从容不迫。
轻轻松松化解。
就在他们越过流沙区域后不久，走在侧翼的穆白突然停下脚步，指向不远处一座如同被巨斧劈开过的风蚀岩山：“看那边。”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那褐红色的岩壁之上，赫然覆盖着一大片巨大的，令人触目惊心的痕迹！
那并非自然风化形成的，更像是某种巨兽的利爪划过，留下的沟壑深达几米。
岩石呈现不正常的琉璃化，这是被极致的高温瞬间熔炼过。
几人继续前行，类似的战斗痕迹开始零星出现。
有巨大的凹陷，更像是被重物碾压，有长达数公里的裂谷，就像是被一击劈开。
还有一些区域，沙砾呈现出诡异的结晶状。
他们仿佛行走在一片远古战争的废墟之上。
第三天下午，当翻越一座特别高大的沙丘后，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都为之一滞。
沙丘之下，并非又是一望无际的沙海，而是一片巨大的、碗状的凹陷盆地。
盆地的中央，并非绿洲，而是一片颜色近乎漆黑的奇异土地，土地上林立着无数根粗大的、扭曲的暗黄色石柱，它们排列得毫无规律，形成了一片怪石嶙峋的迷宫。
“还没有绿洲吗。”赵满延这几天受得苦可谓是比前辈子加起来的都多。
“应该有，离这不远了，我们下去看看。”灵灵说道。
踏入黑土的瞬间，脚下的触感便截然不同。那漆黑的土地并非松软的沙土，而是和水泥一样坚硬，但是触感有些冰凉，不仅仅是脚下，是整个人都能感受得到的那种冰凉。
这黑土仿佛能吸收所有的热量。
莫凡这几天也是真的烦躁，看到这些石柱火气不打一处来。
“天炎葬礼·千瓣焰花”
莫凡几个高阶魔法叠加在一起释放，将整个石柱全部炸毁。
“流风！”
几道龙卷风出现将周围分沙石和岩石块卷开。
前方，一片相对开阔的区域出现在眼前。而就在那片区域的地面上，散落着数十具形态各异的石像。
这些石像与楼兰古城广场上的狼、鹰、虎形石傀风格类似，但更加巨大，有盘绕的巨蟒，有威严的雄狮，有振翅的怪鸟......它们无一例外，全部破碎不堪，断臂残肢散落一地，就像是刚经历了一场惨烈围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