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察觉她的视线,抬眼问:“怎么?”
千乃刚要开口,林间一声短促哨响撕破空气。
她瞳孔一缩,白眼瞬间开启。视野穿透层层密林,三十里外尘土翻腾,两支忍者小队正围住一支车队——日向的商旗被风扯得猎猎作响,千手的纹样在车辕上清晰可见,几个平民模样的人蜷在车厢角落,一名老者正把孩子往底下塞,而敌人已开始结印。
“柱间。”千乃声音压低,却像刀锋划过耳膜,“牵制。”
柱间反应极快,双手拍地,木遁根须如蛛网般从地下暴起,朝着敌阵方向疾速蔓延,大地震动,远处的战局为之一滞。
“斑,主攻。”
斑三勾玉浮现,火遁查克拉在喉间滚涌,一步踏出便要冲天而起。
“等等。”千乃抬手拦住他,“先等扉间定位。”
扉间早已取出苦无,目光扫过战场边缘一处石堆,飞雷神标记无声钉入,他身形微动,随时准备切入。
“泉奈。”千乃侧头,“幻术铺开,别让他们看清主攻方向。”
泉奈点头,写轮眼悄然开启,查克拉如薄雾般扩散出去,笼罩整片交战区域。
“现在。”千乃收掌,五人尚未散尽的查克拉余波仍在空气中微微震颤,此刻被她以白眼精准捕捉,迅速拉入同一节奏。
斑脚下一蹬,整个人如离弦之箭冲向敌方核心。火焰在他身后拖出长尾,豪火灭失喷涌而出,烈焰横扫,逼得对方两名忍者狼狈翻滚。可其中一人早有准备,土遁·土流城壁拔地而起,硬生生挡住火势。
“掩护!”千乃跃身而起,八卦空掌直击那名施术者的后颈。掌风未至,对方已觉经络发麻,慌忙侧闪。但她本就不为命中——柱间的木龙之术趁机破土而出,粗壮藤蔓缠住三人,将他们狠狠掼在地上。
扉间瞬移至伤员身边,一把抱起那个吓哭的孩子,再一闪已出现在安全区。他放下人,转身又扑向另一名倒地的老妇。
泉奈的幻术在此刻生效。剩余四名敌人动作迟缓,有人竟朝同伴挥出苦无,另一人则原地打转,满脸惊疑。他们的指挥系统彻底混乱。
千乃落地,脚步未停,直奔敌首。那人正欲结印,却被她一指点中肩井穴,经络瞬间闭锁。第二指封住丹田,第三指落在颈侧,对方闷哼一声,瘫软倒地。
战斗结束。
不到七息。
柱间喘着气,咧嘴笑了:“比练的时候还顺!”
斑站在焦土边缘,火光映着他半边脸,眼神冷峻。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掌心残留的一丝红芒,没说话,只是轻轻握了下拳,那抹光便熄了。
“你那套……”他看向千乃,声音低,“不是瞎搞。”
千乃没笑,也没回应夸奖,只抬手召来一名暗哨:“清点伤亡。”
“商队六人轻伤,无性命危险。”暗哨快速回报,“物资损失两车粮食,一箱药材。”
“敌人呢?”
“五人俘虏,三人重伤逃逸,往西北方向去了。”
千乃眯眼,白眼再度开启,扫视战场残迹。她蹲下身,指尖抚过一处烧焦的地面,那里有一枚断裂的苦无,刃口泛着青灰光泽。
“拿去化验。”她递给扉间。
扉间接过,翻看片刻:“这不是土之国制式兵器。材质偏软,适合近身切割,更像是雇佣兵用的私造品。”
“而且。”泉奈走过来,递上一张符纸,“我追踪幻术残留时发现,他们身上带着风之国某个小部族的印记香——这种香一般只有边境佣兵团才用。”
千乃站起身,目光沉了下来:“所以不是正规军。”
“是试探。”斑冷冷道,“挑我们谈建村的时候动手,就想看看这联盟到底能不能联动。”
柱间挠了挠头:“可他们连我们都敢惹,胆子不小啊。”
“不是胆子大。”千乃摇头,“是有人想让我们内斗。要是千手觉得救日向不值得,日向也嫌千手出兵慢,那以后谁还信‘联合’这两个字?”
话音刚落,远处传来脚步声。
一名年长千手族老快步走来,脸色阴晴不定。他看了眼被救下的商队,又盯着千乃:“你们动作是快,可有没有想过,万一这是个圈套?为了几车粮草就让柱间和斑同时出动,万一敌人主力在别处等着呢?”
气氛一下子绷紧。
柱间张了张嘴,想说话,却被扉间轻轻按住肩膀。
千乃没动怒,也没辩解,只问:“您侄孙没事吧?”
族老一愣。
“刚才那个孩子。”她补充,“被扉间救出来的,脸上有道擦伤。”
族老沉默了几秒,声音低了些:“……他没事。”
“那就好。”千乃转向战场,“如果下次我们晚到十息,他就可能永远回不去了。您说的没错,确实有风险。但比起不出手的风险,哪个更重?”
族老嘴唇动了动,终究没再说什么。他看着地上那几具被木遁绞碎的敌尸,又望向远处还在安抚平民的柱间,良久,叹了口气:“只有联合,才能挡住这样的袭击。”
风掠过焦土,卷起几缕灰烬。
斑站在高处,望着边境线外那片荒原,写轮眼缓缓隐去。他忽然开口:“下次,我会让他们连靠近边境的勇气都没有。”
千乃抬头看他背影,嘴角微扬。
扉间走到她身旁,翻开记录卷轴:“敌人撤退路线呈Z字形,刻意绕开水源地,说明对地形熟悉。我怀疑他们在附近有临时据点。”
“查。”千乃点头,“派两组人,一组沿逃逸路径追踪,另一组伪装成商队,走同一条路试试反应。”
“明白。”
泉奈收起最后一张符纸,默默站到斑身后半步的位置。
柱间拍了拍衣服上的灰,走过来笑道:“要不要我现在就去搬点吃的来?反正也回不去训练了。”
“等消息。”千乃说着,目光仍停留在那枚断裂的苦无上。
突然,她眉头一皱。
那苦无的断口处,有一道极细的刻痕,像是被人用极小的工具划过。她凑近一看,发现那不是随意划痕——而是一个符号:一个圆环,中间一点。
她指尖轻轻摩挲那点。
斑不知何时已走近,顺着她的视线看去:“认得吗?”
千乃没回答。
她只是慢慢将苦无攥进掌心,指节因用力而泛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