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乃把那叠走私情报随手放在议事厅的矮几上,指尖在“劣质封印粉”几个字上轻轻一划。她没再多看,转身朝门外走去。
“先去医疗所看看。”
随行的日向忍者立刻跟上。天色尚早,阳光斜斜地照在通往附属院落的小道上,石板缝隙间钻出几根细草,被脚步踩得微微晃动。
医疗所内安静得出奇。几名伤员躺在榻上,额角渗汗,呼吸紊乱。蝶泳站在最靠近门边的一张床前,眉头拧成一团,手指搭在病人腕间,口中低声吩咐助手调整查克拉输出频率。
千乃站在门口看了一会儿。她没出声,只是悄然开启白眼。
经络如网,查克拉流动的轨迹在她眼中清晰可辨。那名病人肺经第三岔口处确有逆流,像是一股错向的溪水撞上了石壁,不断回旋堆积。而医疗忍者的掌仙术正一遍遍抚过表层脉络,却始终未触及症结所在。
半刻钟过去,蝶泳收回手,脸色不太好看。“还是不稳定,换人试试。”
“肺经第三岔口。”千乃走上前,声音不高,“查克拉逆流卡在那里,表面疏导没用。”
蝶泳猛地抬头,目光锐利。“你说什么?”
“我说,你治错了地方。”她语气平淡,像是在陈述天气,“现在疏通岔口,还能省下两成查克拉损耗。”
旁边一名年轻医者迟疑了一下,依言尝试。掌心贴上对应位置,查克拉缓缓渗入。不过数息,病人急促的呼吸竟渐渐平缓下来。
蝶泳盯着那人的胸膛起伏看了几秒,转头看向千乃:“你怎么知道的?”
“我看得见。”她淡淡道,“白眼能看清经络走向,比手感准。”
蝶泳沉默片刻,终于开口:“我们自有诊断流程,不是靠谁一眼就能改的。”
“流程是为了救人。”千乃看着他,“现在人救好了,流程要不要跟着变,是你说了算。”
她说完,不等回应,径直走到另一名伤员身边。这人是训练时被火遁余波震伤的,体内查克拉乱成一团麻线。两名医疗忍者正轮流施术,额头已冒出细汗。
她再次开启白眼,迅速锁定三处堵塞节点。“这里、这里,还有肩井下方寸许。”她一边说,一边伸手在空中虚点,“从肺俞开始引,绕开心脉,最后打通天宗穴。”
那两名医者对视一眼,照做。不到一炷香时间,伤员睁开了眼。
蝶泳站在原地没动,但眼神已经变了。
“你刚才说,白眼非常驻资源?”千乃走回来,问得直接。
“当然。”他皱眉,“你们日向族人不可能天天守在这儿。”
“我不需要天天守。”她回头招了下手,“来一个人。”
片刻后,一名日向分家忍者赶到,恭敬行礼。千乃只说了一句:“开启白眼,协助筛查。”
那人立刻照办。蝶泳亲眼看见,他在短短半个时辰内为三名不同伤员完成了病灶定位,效率远超常规手段。
第三位伤员是个孩子,摔伤后查克拉失控,小脸发青。蝶泳亲自接手治疗,在确认所有阻塞已被精准打通后,他停了下来,久久没有说话。
“这不是取巧。”他终于开口,声音低了些,“是真正能救命的东西。”
“那就别浪费。”千乃接过助手递来的记录册,翻开一页空白,“我可以安排两名分家忍者,每日轮值两个时辰,专做初步筛查。你们负责后续治疗。”
“你要什么回报?”
“不要回报。”她抬眼,“只要你们愿意把这套方法记下来,传下去。”
蝶泳盯着她看了很久,忽然笑了下。“你倒是干脆。”
“事情越简单越好。”她说,“复杂了,反而没人肯做。”
屋外传来脚步声,是之前那名年轻医者抱着一堆卷轴进来。“老师,我把今天的诊疗记录都整理好了。”
蝶泳接过,翻了几页,突然停住。他抽出一支笔,在最后一页写下几行字,标题赫然是——《查克拉节点定位辅助疗法·初版》。
“从今天起,凡疑难病例,先由日向忍者协助定位。”他合上册子,看向千乃,“每周一次联合诊疗,数据共享,如何?”
“可以。”她点头,“我会让那边也准备好配合名单。”
两人并肩走出医疗所时,夕阳正落在屋檐上,将影子拉得很长。几名刚结束治疗的伤员坐在院中石凳上晒太阳,其中一个年轻人试着活动手臂,脸上露出惊喜。
“真的不疼了……”
蝶泳听见了,没说什么,只是把手里的记录册递给了千乃。“你拿一份回去。要是以后有人问起是谁开头的,也好有个凭据。”
千乃接过,指尖拂过封面上还带着墨香的标题。她没多看,只轻轻点了点头。
“名字不错。”
她转身对随行忍者道:“准备一下,明天出发的事再核一遍。物资要带足,尤其是药品。”
“是。”
天光渐暗,院中灯笼被人点亮。一名老医师拄着拐杖走出来,看到千乃手中的册子,忍不住嘀咕:“以后是不是连诊脉都不用了?全靠他们眼睛看?”
蝶泳听见了,停下脚步。
“不是取代。”他平静地说,“是帮我们看得更清楚。”
千乃正低头整理袖中的纸条,听到这话,手指顿了一下。
她没抬头,也没解释,只是把那本册子抱得稳了些。
远处传来归巢鸟鸣,一声接着一声。风从院子东侧吹来,掀动了廊下挂着的一串干草药,沙沙作响。
她忽然问道:“你们这边常用的止血散,配比有没有试过减三分黄芩?上次有伤员反馈药性太燥。”
蝶泳愣了下:“还没试过。你觉得该调?”
“我觉得可以试试。”她说,“有些人体制偏热,用药得灵活些。”
蝶泳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正要答话,却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
一名医疗所学徒跑进来,手里捧着个瓷瓶。“老师!刚熬好的新批次止血散,您要现在验吗?”
蝶泳接过瓶子,打开盖子嗅了嗅,又蘸了一点放在指尖揉开。“颜色偏深……是不是火候大了?”
“小火炖了两炷香,按往常时间来的。”
千乃伸出手:“给我看看。”
她接过瓷瓶,凑近灯光下看了看,又轻轻摇晃了一下。液体在瓶壁留下一道缓慢滑落的痕迹。
“下次少加半钱赤芝。”她说,“不然黏度太高,影响吸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