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心木顶端那根新枝轻轻晃了晃,像是回应某种看不见的信号。千乃指尖还停留在树皮上,查克拉顺着经络缓缓探入地底,与刚刚激活的共鸣阵列对接。
“有反应了。”她低声说。
扉间站在控制台前,眼睛盯着水晶核心的光色变化。那团幽蓝的光原本稳定流转,此刻却忽然颤动了一下,边缘泛起一圈不规则的波纹。
“感应到了外部查克拉扰动。”他快速记录下数据,“但范围太小,只能覆盖柜体正上方三十厘米,侧面和底部都是盲区。”
千乃收回手,走到他旁边,两人肩并着肩俯视面板。她看了一会儿,忽然道:“你用的是独立信号源?”
“嗯。”扉间点头,“每个锁芯单独供能,避免连锁失效。”
“换个思路。”她抬手指向地下的同心木,“它的根系已经和地脉连成网,查克拉传导均匀稳定,为什么不把它当成天然放大器?让整个基座都成为感应层。”
扉间皱眉思索片刻,眼神一亮:“你是说——把防盗系统接入地基共鸣回路?”
“对。”她干脆地说,“这样不仅能扩大覆盖范围,还能利用同心木的自我修复特性维持系统耐久性。物理破坏一根线路,其他路径自动补位。”
他没再说话,立刻动手修改接线图。金属导管被重新排列,几枚小型查克拉储存晶石替换原有节点。千乃蹲下身,将白眼开启到极限,一边观察地下流动的查克拉轨迹,一边指挥他调整接口位置。
“偏左五寸……再深一点,贴着第三条侧根接入。”
她的声音很轻,但每一个指令都精准到位。扉间按她说的位置完成连接,水晶核心的光芒顿时变得柔和而绵长。
“试试看。”他说。
千乃站起身,掌心凝聚一丝白眼查克拉,缓缓注入主控水晶。光流瞬间加速,呈环形扩散开来,半径迅速扩展至半米以上,几乎将整个模拟卷轴柜笼罩在内。
可就在这时,警报铃突然响起,尖锐刺耳。
“触发了!”扉间迅速调出波动曲线,“你的查克拉纯度太高,频率超出预设阈值,系统判定为异常入侵。”
千乃挑眉:“也就是说,越是强大的忍者,越容易被当成小偷?”
“理论上是这样。”他盯着图表分析,“尤其是你们这种血继限界的高阶查克拉,活性太强,普通过滤机制压不住。”
她想了想,忽然伸手按住水晶表面:“让我来调频段。白眼查克拉虽然纯净,但波动模式其实很有规律,只要提前录入特征波形,就能作为识别基准。”
“你要直接参与校准?”扉间看向她,“风险不小,万一反噬……”
“我有分寸。”她打断他,语气轻松,“再说了,你不信我?”
他顿了顿,嘴角微不可察地动了一下:“不是不信,是怕你累着。”
话虽这么说,他还是立刻准备好了应急缓冲阵。千乃闭上眼,白眼血管微微凸起,查克拉如细丝般渗入水晶内部,在复杂的齿轮结构中编织出一道独特的识别码。
警报声再次响起,又被她手动压制下去。一次、两次、三次……每一次失败后,扉间都会迅速调整锁芯的共振频率,像在调试一把精密乐器。
到了第七次,水晶终于稳定下来,光色由躁动转为平稳的淡青。
“成了?”他问。
千乃睁开眼,点了点头:“现在它能分辨出我的查克拉特征了。不只是强度,还有节奏、流向、甚至细微的呼吸同步率。”
“也就是说,”他接过话,“未来可以为每位登记忍者建立专属查克拉档案,系统自动比对,防止冒用或复制。”
“没错。”她笑了笑,“而且一旦有人强行破解,同心木会第一时间感知,并通过地脉网络传递警报。”
两人同时松了口气。实验室内安静下来,只剩下水晶核心低沉的嗡鸣。
他们开始进行连续压力测试。一次次模拟入侵、断电重启、多点干扰,系统都稳住了。时间一点点过去,窗外天色渐暗,又慢慢泛出灰白。
中途柱间来过一趟,端着两碗热面站在门口。他看了看屋里专注的身影,没敲门,只是轻轻把食盒放在外侧案几上,朝斑使了个眼色,两人便悄无声息地退开了。
千乃一直守在控制台前,记录每一组数据。她的动作依旧利落,但眼角已经有了倦意,白眼偶尔轻微抽搐一下。
最后一次测试启动时,她前倾身体去够角落的记录卷轴,一缕发丝从耳后滑落,垂在操作台上。扉间看见了,伸手轻轻将那缕头发拨到她耳后,动作极轻,仿佛怕惊扰什么。
她没回头,也没说话,只是笔尖顿了半秒,继续写下数值。
“参数稳定。”他看着屏幕确认,“二十四小时连续运行无偏差,误报率为零。”
“那就……成功了。”她终于直起腰,靠进椅背,长长呼出一口气。
扉间转身从保温壶里倒了杯温水,递给她:“先润喉,再吃饭。”
她接过杯子,指尖碰到他手背的一瞬,两人同时停顿了一瞬。
“你的锁,”她喝了一口,笑着看他,“现在认我了。”
他低头整理桌上的图纸,声音很轻:“它只是学会了分辨值得信任的查克拉。”
她没接话,只是握紧了手中的杯子,热度透过瓷壁传到掌心。
这时,门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斑站在廊下,目光扫过窗内景象——千乃闭目靠着椅背休息,扉间坐在一旁继续核对最后的数据表,桌上两碗面还没动,水杯冒着淡淡的热气。
他看了一会儿,转身离开,脚步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屋内,千乃忽然睁开眼,望向那扇半开的窗。
“他还真是……总在不该出现的时候出现。”她低声说。
扉间抬头:“谁?”
她没回答,反而问道:“你说,如果以后每个塔层都要设置独立识别锁,一个人忙得过来吗?”
“当然不行。”他合上卷轴,“所以得培训专人负责维护。我可以写一本操作手册,配上图解。”
“听起来像教小孩。”她笑出声。
“那你来写?”他反问,“反正你讲东西一向比我说得清楚。”
“行啊。”她伸了个懒腰,“不过有个条件——下次调试,换你提供查克拉样本。”
“我?”他皱眉,“我的查克拉可没那么‘标准’。”
“正因为不标准,才更有代表性。”她眨了眨眼,“别告诉我,堂堂扉间大人,也会怕疼?”
“我不是怕。”他淡淡道,“只是觉得没必要。”
“可技术要普惠所有人。”她坐直身子,认真起来,“包括那些查克拉不稳定的新手,或者受伤后状态波动的忍者。系统不能只服务‘完美个体’。”
他沉默片刻,点了下头:“……你说得对。”
她满意地笑了,端起水杯又喝了一口。
远处传来第一声晨鸟啼鸣,阳光斜照进屋子,落在两人之间的控制台上。水晶核心静静发光,像一颗安睡的心脏。
千乃的手指无意识摩挲着杯沿,忽然问:“你说,要是有一天,有人想毁掉这座塔呢?”
扉间看了她一眼:“那就得看,是谁想毁,和我们有多想护住它。”
她没再问,只是把空杯放回桌面,发出一声轻响。
门外,一片树叶打着旋儿落下,砸在石阶上,碎成两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