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乃的手还搭在窗框上，指尖冰凉。
她没有动，眼睛却猛地睁开。转生眼的光芒比刚才更亮，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刺了一下。
“找到了。”她的声音很轻，但每个字都像砸在地上。
房间里的人全都停了下来。扉间笔尖一顿，泉奈抬起头，斑从窗边转过身，目光直直落在她身上。
“不是分散了。”千乃盯着战术台上的光幕，“血迹在往一个地方流——西北方向，地下三百米，有座封闭式祭坛。结界层层叠叠，用了多重折射法隐藏能量源。”
扉间立刻调出地形图，手指快速划过几处节点。“这个位置……不在任何已知地图上。是新建的？”
“不。”千乃摇头，“它一直存在，只是被屏蔽了。现在屏障松动，是因为里面正在进行高负荷实验。”
泉奈站起身，“是谁？”
千乃没回答。她闭上眼，意识顺着查克拉回路延伸出去，穿过地层，绕过干扰阵列，终于触碰到那座祭坛的核心。
画面出现在她脑中。
一根黑色石柱矗立在中央，上面绑着一个人。少年身材瘦弱，穿着破旧的宇智波族服，脸上全是干涸的血痕。他的右眼空洞，只剩一个血窟窿，左眼微微颤动，似乎还有意识残留。
千乃认出了他。
“是辰。”
斑一步跨到她面前，“你说什么？”
“我看到了。”千乃睁开眼，声音冷得像铁，“他在那里，被钉在柱子上，全身都是融合失败的裂口。黑绝正在把其他血继限界的查克拉强行打进他体内。”
泉奈脸色变了，“二十种以上……全是他这些年收集的残余血脉。这不是改造，是拼凑。”
“目的呢？”扉间问。
“让他成为容器。”千乃盯着斑，“黑绝挖掉了辰的右眼，换上了某种人工制造的轮回眼内核。那东西不是自然觉醒的，是用辉夜残留的查克拉炼出来的。”
话音刚落，她瞳孔猛然一缩。
画面里，黑绝抬手，掌心浮现出一枚泛着幽金色光芒的眼球。那眼球缓缓旋转，表面纹路扭曲，不像任何已知的轮回眼形态。
他将它按进了辰的右眼窝。
少年的身体瞬间绷直，喉咙里发出一声嘶吼，不是痛苦，更像是某种野兽的咆哮。他的左眼迅速失焦，意识开始崩塌。而右眼，慢慢睁开了。
一只不稳定的轮回眼浮现出来，图案歪斜，查克拉乱流四溢。整个祭坛都在震动。
“成功了。”黑绝站在下方，声音平静，“第一个完美载体。”
千乃猛地收回感知，整个人晃了一下。她扶住战术台边缘，指节发白。
“他已经没了。”她说，“辰的意识被彻底压碎了。现在那个身体里，只有一具被操控的躯壳。”
房间里一片死寂。
斑站在原地，拳头握得咔咔响。他的轮回眼缓缓浮现，瞳孔深处有怒火在烧。
“我要去杀了他。”他开口，声音低沉。
“不行。”千乃抬手拦住他，“你现在过去，只会打草惊蛇。黑绝等的就是这一刻——他故意让我们看到，就是为了逼我们出手。”
“那我们就看着？”斑转头看她，“看着他把辰变成武器？看着他继续拿更多人做实验？”
“我们不能救他。”千乃看着他，“但我们能为他报仇。”
泉奈突然开口：“他是彦的弟弟。”
所有人都看向他。
“十年前那一战，彦为了护着他撤退，自己留下来断后。”泉奈低头，手紧紧攥着，“我以为他死了。没想到……黑绝带走了他，一直关到现在。”
他的声音有点抖，“他们兄弟俩，一个死在战场上，一个被做成工具。宇智波最后的血脉之一，就这么被毁了。”
扉间合上笔记本，放在桌上。“这不只是针对宇智波。漩涡、日向、雾隐血继家族……所有幸存者都在他的名单上。辰只是第一个被完全改造的。”
“接下来会有人模仿他。”千乃说，“他会用辰作为模板，批量制造这种‘融合体’。如果让他完成三具以上，就能启动大规模侵蚀计划。”
“那你还要忍？”斑盯着她，“等到他做出第二个、第三个再动手？”
“我们现在冲过去，救不了任何人。”千乃语气不变，“祭坛里不止一个容器。如果我们惊动他，他会立刻销毁所有样本，转移阵地。下一次，我们可能再也找不到他。”
“所以你就让他继续？”斑的声音提高了。
“我不是在帮他。”千乃抬头，转生眼直视他，“我在等他露出破绽。他敢让我们看到这一幕，说明他还需要时间。他还没准备好正面开战。”
她顿了顿，“他在试探我们的反应速度，也在测试这个新身体的稳定性。只要他还在运行实验，就会留下痕迹。我们要做的，是盯紧每一条线，等他把所有底牌摊出来。”
斑沉默了很久。他站在那儿，像一尊雕像。最后，他慢慢松开拳头，但眼神没变。
“我会等。”他说，“但只等你定的时间。一旦有机会，我不需要命令。”
泉奈也开口：“我也不会放过他。不只是为了辰，为了所有被他抓走的人。”
扉间已经开始重新调整监测系统。“我加密所有数据通道，防止信息泄露。同时增设被动感应点，不主动扫描，只记录异常波动。这样不会触发警报。”
“好。”千乃点头，“继续保持原有节奏。对外一切如常，医疗班照常训练，封印班加固结界，巡逻队按原路线走。”
“你不休息？”扉间问。
“我能撑住。”她说，“现在每一分每一秒都重要。”
没有人再说话。
战术台上的光幕还在运行，西北方向的那个红点稳定闪烁。它不再移动，也不再隐藏。
像是在挑衅。
千乃站在台前，手指轻轻划过屏幕。她的转生眼没有关闭，仍在持续追踪那股查克拉流动。她能感觉到，祭坛里的那个身体正在适应新的力量，每一次心跳都在吸收更多能量。
门外传来换岗的脚步声，规律而平稳。
屋内的空气却像凝住了。
斑靠回墙边，双手抱臂，目光落在地面某一处。他的轮回眼没有收起，仍在低鸣。泉奈站在一旁，肩膀绷得很紧，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苦无的柄。扉间低头写着什么，笔尖划纸的声音清晰可闻。
千乃抬起手，指尖贴在太阳穴上。她闭了闭眼，再次连接月球上的巨大白眼。
这一次，她不只是看。
她在记。
记下那个祭坛的结构，记下每一层结界的频率，记下辰最后残留的查克拉波形。
她要把这一切，刻进下次行动的路线图里。
时间一点点过去。
天色渐暗，议事厅内的灯光自动亮起。光线照在每个人的脸上，映出不同的神情。
就在这时，千乃突然睁眼。
“他又开始了。”
所有人立刻抬头。
“第二个融合程序启动了。”她说，“目标未知，但地点相同。这次输入的是磁遁和灼遁的混合查克拉。”
扉间迅速调出数据流，“提取速度比上次快百分之十五。他在加速。”
“不是加速。”千乃摇头，“是在测试极限。第一个成功了，他现在想看看能不能缩短改造周期。”
泉奈咬牙，“他根本不在乎那些人会不会死。”
“对他来说，他们从来就不是人。”千乃看着光幕，“只是材料。”
斑忽然站直身体，“告诉我什么时候能动。”
“快了。”她说，“但他必须再动一次手。只有在他最放松的时候，我们才有机会锁定真实坐标。”
“你确定能找到？”扉间问。
“一定能。”千乃盯着那颗幽金光芒的眼球影像，“他用了辉夜的查克拉做内核。那种能量有独特频率，逃不过转生眼的捕捉。”
她停顿一下，“下次他开启融合程序时，就是我们收网的时候。”
房间里再次安静下来。
每个人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他们要等下一个牺牲者的出现。
才能反击。
千乃的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节奏很慢。
门外的脚步声又一次响起。
她没有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