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能光着上身,露出的胸膛上还沾着细密的汗珠……
他一手搂着曾氏的腰,一手把玩着她的头发,声音沙哑地调笑道:
“小美人,还是你这里舒服,比庙里的冷硬蒲团强多了。”
曾氏娇嗔地拍了他一下,腻声道:
“你这死鬼,就会说好听的。要是王晃那蠢货回来了,看你怎么办。”
“他?”慧能嗤笑一声,满脸不屑,“那个夯货,除了卖力气还会干什么?每天在外面累死累活,赚那几个铜板都不够塞牙缝的。他要是敢回来,我就……”说着,他做了个凶狠的手势,随即又笑了起来,“不过也不用怕,他现在还在外面跑脚呢,怎么可能回来得这么快?再说了,就算他回来了,凭他那两下子,能奈我何?”
曾氏也跟着笑了起来,语气里充满了嘲讽:
“可不是嘛,那蠢货连马都不会骑,绝对不会今夜回来。上次他跟我说,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跟你这死鬼一样,能有一匹自己的马,好方便干完活早点回家,真是笑死人了。”
就在这时,院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嗒嗒嗒”地由远及近,最后停在了院门口……
曾氏和慧能的笑声戛然而止,两人对视了一眼,都有些疑惑……
“谁啊?这么晚了还来敲门?”曾氏皱起眉头,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慧能也坐起身,警惕地看着门口:“不知道,可能是哪个邻居有急事吧。你别出声,我去看看。”
他随手抓过搭在椅背上的僧衣,胡乱披在身上,走到屋门口,轻轻拉开一道缝,探出半个光头脑袋……
就在这时,一道黑影突然从门外跃起,手中的扁担“呼”地一声戳了进来,正好戳在慧能的下巴上!
“呃!”
慧能发出一声闷哼,下巴传来一阵剧痛,像是骨头都碎了一样……
他眼前一黑,身体一软,直接坐到了地上……
嘴里的鲜血“噗”地喷了出来,溅到了门上,还掉了几颗牙在地上……
床上的曾氏吓得尖叫起来:“啊——!”可她刚喊了一声,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手持扁担走了进来……
昏暗的油灯下,那张脸虽然布满了愤怒和杀气,但她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是王晃!
曾氏的尖叫卡在了喉咙里,她捂住嘴,眼睛瞪得大大的,泪水瞬间涌了出来,浑身瑟瑟发抖……
王晃站在门口,冷冷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屋里的景象让他目眦欲裂:曾氏衣衫不整地躺在床上,慧能光着上身坐在地上,满嘴是血,地上还散落着曾氏的裤袜和僧帽僧鞋……
他手里的扁担攥得紧紧的,指节都泛白了,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他本来是想悄悄进来,活捉这对奸夫淫妇,可没想到刚跳进院子,就听到屋里传来的调笑声,怒火一下子就冲垮了理智……
他略一迟疑,随即举起扁担,朝着曾氏的脑袋狠狠打了下去!
“砰!”
曾氏连哼都没哼一声,脑袋一歪,就昏死了过去……
王晃又转头看向还在地上呻吟的慧能,眼神冰冷得像寒冬的湖水……
他没有丝毫犹豫,再次举起扁担,朝着慧能的脑袋抡了下去!
“砰!”
慧能的呻吟声也戛然而止,他像一摊烂泥一样倒在地上,彻底没了动静……
王晃喘着粗气,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地上昏死过去的两人,心里一片空白……
刚才的愤怒和杀气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巨大的茫然和痛苦……
他娶曾氏的时候,花光了家里所有的积蓄,还借了不少钱……
他以为自己娶到了一个温柔贤惠的媳妇,没想到……
他摇了摇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得赶紧处理后事……
他把扁担竖到墙根,摸黑走到床边,将曾氏和慧能的衣物团在一起,用僧衣包好,放到扁担旁边……
然后他一手一个,便将赤条条的两人提了起来,朝着屋外走去……
路过母亲的房门口时,王晃不由得停下了脚步,朝门上看了一眼……
母亲的房间里没有一点动静,应该是睡得很熟……
他的心里一阵发酸,泪水又涌了出来……
他对不起母亲,没能给她一个安稳的家,反而让她承受这样的耻辱……
王晃将两人暂时放在院子里,擦了一把脸上的汗水和泪水,然后郑重其事地跪下,朝着母亲的房门磕了三个头……
“娘,儿子不孝……”他哽咽着说道,声音里充满了愧疚和痛苦……
磕完头,王晃站起身,深吸一口气,转身去打开院门……
他将曾氏和慧能用绳子拴好,挂到马背上,又转回头去拿扁担和两人的衣物……
做完这一切,他最后看了一眼这个承载了他所有希望和痛苦的小院,翻身上马,勒转马头,朝着来时的土路奔去……
马蹄声再次响起,打破了乔庄村的宁静……
北屋的王母忽然摸索着坐了起来,疑惑地喃喃道:
“晃儿?是你回来了吗?”
然而院子里此时却空荡荡的,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翌日清晨,寅时末刻,庙外山尖之上的晨钟声准时响起……
负责敲钟的是两个年轻和尚,一个法号慧明,一个法号慧远……
慧明握着撞钟的粗木杆,臂膀发力,“咚——”厚重的钟声穿透寂静的夜空,在顿县的西隅缓缓回荡……
就在钟声落下的瞬间,有两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从大钟内部传来!
“钟……钟里有人?”慧远的声音都在发抖,手里的油灯“哗啦”一声洒出几滴灯油,在地上晕开一小片昏黄……
慧明也吓得脸色煞白,猛地松开握着木杆的手,粗木杆“咣当”一声砸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两人顾不上多想,双双趴倒在大钟前,脑袋凑到钟口往里瞧……
钟内漆黑一片,只能隐约看到两个蜷缩的人影……
借着油灯微弱的光芒,他们依稀分辨出那是一男一女,而且……竟是一丝不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