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无空间。
并非空无一物。
当夜无渊手中的“真实之钥”插入这片宇宙的底层逻辑后。
他看到的。
不是数据流。
不是规则网。
而是一片。
废墟。
这片所谓的“虚无”。
并非什么系统底层。
而是一片。
被“掏空”了的世界。
夜无渊的意识。
顺着真实之钥。
扩散开来。
他“看”到了。
在这片空间的深处。
埋葬着无数个破碎的“世界残骸”。
那些残骸。
有比他之前征服的“上界”更加辉煌的神国。
有比“界海”更加深邃的混沌虚空。
有无数个他无法理解的、形态各异的位面。
它们。
都像上界一样。
被精心培育。
然后。
被连根拔起。
只留下了这一个个空洞的、破碎的“罐头壳”。
夜无渊的眉头。
微微皱起。
他原本以为。
他是那个打破系统、终结轮回的“异数”。
但现在。
他发现。
他只是。
“重蹈覆辙”。
在他之前。
已经有无数个“收割者”。
在他之后。
还会有无数个“夜无渊”。
这是一个。
无限循环。
一股前所未有的“荒谬感”。
第一次。
出现在了夜无渊那冰冷的意识中。
夜无渊站在虚无废墟中。
他的脚下。
是一块巨大的、刻满了无数道裂痕的“基石”。
那基石上。
残留着一股熟悉的力量。
那不是天灾之力。
不是混沌之力。
也不是上界的起源之力。
那是一种。
“虚无”的力量。
一种。
“什么都没有”的力量。
夜无渊看着那块基石。
眼中灰白金三色交织的光芒微微一闪。
他能感觉到。
那股力量。
与他手中的“真实之钥”。
有着某种同源的气息。
或者说。
那股力量。
就是这把钥匙的“前任持有者”留下的。
突然。
那块基石。
猛地一颤。
一股庞大的、充满了疲惫与绝望的意念。
顺着基石。
涌入夜无渊的脑海。
那不是攻击。
那是。
“留言”。
一段跨越了无数纪元的留言。
“……又来一个吗……”
“拿着钥匙的……迷途者……”
“你以为你是在反抗……”
“其实你只是……在按照剧本……跳舞……”
“钥匙不是钥匙……”
“它是……钓钩……”
“我们都是……被钓上来的鱼……”
“逃不掉的……”
那股意念。
充满了绝望。
充满了无力。
最后。
化作一声无声的叹息。
消散在虚无中。
夜无渊的身体。
猛地一僵。
他低头看着手中的“真实之钥”。
那把原本代表着“掌控”与“破解”的钥匙。
此刻。
在他手中。
竟然开始微微地“颤抖”。
仿佛是在回应那股流言。
仿佛是在承认。
它确实是一个“钓钩”。
夜无渊站在原地。
久久未动。
他体内的“混沌源星”。
此刻停止了跳动。
他那庞大的“天灾领域”。
此刻收敛于体内。
他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主宰”。
他变成了一个。
“思考者”。
他在思考。
那个留言者的身份。
他在思考。
那个“钓钩”的主人。
他在思考。
这个无限循环的尽头。
到底是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
或许是一瞬。
或许是万年。
夜无渊猛地抬起头。
他眼中的灰白金三色光芒。
此刻已经彻底熄灭。
只剩下一片。
漆黑。
一片深邃的、仿佛能吞噬一切思考的漆黑。
他没有扔掉手中的钥匙。
反而握得更紧了。
“钓钩吗？”
他冷笑一声。
声音在这片寂静的虚无废墟中。
显得格外刺耳。
“很好。”
“我倒要看看。”
“是谁在钓鱼。”
他猛地看向虚无废墟的最深处。
那里。
有一条由无数个破碎世界残骸铺就的“路”。
那条路。
通向虚无的尽头。
通向那个“钓钩”的主人所在之处。
夜无渊没有选择后退。
也没有选择逃避。
他选择了。
“溯源”。
他要顺着这条路。
找到那个“钓鱼者”。
他猛地一步踏出。
身影瞬间出现在那条由世界残骸铺就的路上。
他的脚步。
很轻。
很慢。
每一步。
都踩在一个破碎世界的“心脏”上。
每一步。
都激起一圈圈无声的“寂静回响”。
那些回响。
仿佛是那些被吞噬世界的哀嚎。
仿佛是那些前任“钥匙持有者”的叹息。
夜无渊无视了这一切。
他继续向前走。
他的身影。
在这片虚无废墟中。
显得格外孤独。
却又格外坚定。
他知道。
这条路的尽头。
等待他的不是力量。
不是吞噬。
而是。
“真相”。
一个可能会颠覆他一切认知的真相。
但他没有停下。
他继续向前走。
只留下身后那片寂静的虚无废墟，以及那一个个破碎世界的残骸，无声地诉说着刚才发生的那场意识碰撞，而夜无渊则带着他手中的真实之钥，踏上了这条由前任“钥匙持有者”们的尸骨铺就的溯源之路，去追寻那个隐藏在无限循环尽头的钓鱼者，去揭开那个关于“钓钩”与“猎物”的终极谜题，直到他找到那个能够终结一切轮回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