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念慈和屯二迷糊一般进了京城。首都的繁华让她看哪都新鲜,随行人员却很注重时间效率,
“小秦同志,车站人多,请你跟紧了我们,别走散了。”
秦念慈发现他们走的通道都与其他人不一样,不用跟别人去挤。口中喊着人人平等,但享受到特权才知道有多舒服。
有朝一日自己有了能力,也要让妈妈成为别人羡慕的人。
通道尽头停着两辆小轿车。工作人员紧走两步,打开了后面一辆的车门,
“小秦同志,咱们现在就去何家,把行李给我吧。”
秦念慈刚把一只脚迈进小轿车,
“直接去何家?不是先找个住处吗?”
工作人员摇摇头,
“对不起,具体的安排我们也不清楚,见了老太爷就知道了。”
秦念慈倒是无所谓,反正此行最大的目的就是来上大学。他们不会让自己住在何家吧?
轿车在京城里兜了大半圈,秦念慈往车窗外看的都脖子疼了。她以为东山省省会永庆市就够繁华的了,没想到和京城根本没法比。
轿车最后进入一个半山区,每隔一段距离就会出现一个哨卡进行盘查。秦念慈的心情有点紧张,在心中盘算着见到何老太爷该说什么话。
十多分钟后轿车终于在一处苍松翠柏的庭院前站定,车还没站稳就有一个战士上前来把门打开。
秦念慈走下车来就看见一个六旬左右的老者,随行的工作人员都冲老者点点头。老者回以微笑,
“是小秦同志吧,我叫巴元安,是老领导的侍卫长。老人家已经等候多时了,这边请。”
秦念慈点头,刚要跟上就想起了她的行李,
“那个,对不起,我的...”
巴元安回头看了一眼,
“哦,呵呵,你是说行李是吧?老太爷早就给你安排了住处,我这就让人直接把你的东西送过去,咱们先见过老太爷再说。”
秦念慈跟着巴元安往前走,这种被摆布的感觉让她有点不舒服。
巴元安带着她走进了一栋老式的三层建筑内,超高的举架和庄重的陈设都在宣扬着主人的地位,
“呦,老巴,我说怎么找你找不着?这咋还带这个小姑娘回来了?”
秦念慈抬眼望去,此时正有一位美妇人从二楼走下来。这妇人保养得极好,一看就是风吹不着,雨淋不着那种。巴元安陪笑,
“夫人,这是老太爷一直在等的人,我是特意到门口去接的。”
“哦?”
女人缓步走向秦念慈,一种不舒服的感觉逼迫而来。秦念慈背着挎包,没做任何反应。
女人只是笑而不语的围着秦念慈转了一圈,找茬挑刺那都不是她这个段位该干的事,
“小姑娘长的真好,个子也高,就是太瘦了。”
秦念慈一挑眉,
“抓猪的才在乎肥瘦呢,我是来看病的。”
女人恼怒,但是一丝都没有表现出来,唯有涨红了些许的脸色出卖了她,
“哦呵呵,说话真幽默,行了老巴,赶紧过去吧,别让老爷子等着急了。”
巴元安早就想走了,
“小秦同志,咱们这边走。”
望着二人远去的背影,女人眼中淬着毒,
“不用你张狂,只要你进了部队,看我怎么收拾你。”
女人转头进入一间房内打起了电话,那边过了好长时间才接通,
“喂,人到了,现在你怎么说?”
对面的女人似乎身处于一个私密的环境,所以说话也没什么顾忌,
“梁月峨,你看清楚人了吗?给我形容一下。”
梁月峨回忆起秦念慈的相貌时皱起了眉,
“就是一个挺漂亮的小姑娘,模样挺好,就是有些土气,一看就是从小地方来的。”
对面的女人没得到想要的答案,
“我是说具体长相,你给我形容一下。”
梁月峨搬弄是非还行,让她形容人可有点为难了,
“哎呀...就是...小模样是真讨喜,哦对了,她那眼睛长的像你家孟首长。”
梁月峨完全是因为不知道怎么形容别人的长相,所以说出了第一眼看见秦念慈的感受。
对面女人攥紧电话的手轻颤了一下,
“哦,这么巧呢,那谢谢你了。这件事我帮你解决,你随时把这个人的行踪告诉我就行。”
梁月峨叮嘱了一句,
“在京城可不行。是我们家老爷子把人请来的,你知道这一路上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
对面的女人“嗤”了一声,
“你拿我当你了?现在何止是有人盯着。自打她一进城,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打探消息。
你不说她要考军医大学吗,只要她能考上,以后的事我就给你办了。”
梁月峨也不是傻的,
“我只是随便提了一嘴,你怎么这么积极?难不成你和她有仇怨?不会因为我刚才说了她长的像你家...”
“怎么会?”
女人当即否认了,
“我家八辈都没出过泥腿子,我纯属于帮你忙。你别忘了,我还指望咱两家能成儿女亲家呢。”
梁月峨并未听出对方话里的漏洞,听见儿女亲家这句话她就打开了话匣子...。
秦念慈被带进了一间十分宽大的房间,何老太爷看见人过来摘下了老花镜,
“呦,小秦来了,一路辛苦,赶紧这边坐。”
秦念慈上前鞠躬,
“何爷爷好,让您久等了。”
老头摆摆手,
“没什么,这一路的行程都是我安排的,没征求你的意见,不要生爷爷的气。”
人就是这样,所有矛盾都是积累而成的,往往是一句话就能打开心结。秦念慈也不客气,在老头身边找了个地方坐下,
“何爷爷,我给您把个脉吧。”
老太爷“嗯”了一声,把左手放在秦念慈面前。秦念慈轻轻把手指按压在对方的手腕处,小脸却瞬间绷了起来,
“何爷爷,你这是和谁生了这么大的气啊?都伤了身子了。”
何老太爷猛的睁大了眼睛,他又重新的打量了一下秦念慈,
“我原来以为你只是有些本事,会一些独门偏方而已。现今我才知道,偌大的京城,找不出比你强的人。”
秦念慈笑着摇摇头,
“何爷爷言重了,动了肝火的脉象太明显,厉害的国医看一眼就知道,根本不用把脉。”
老太爷长叹了一口气,
“咋跟你说呢,我这被气到了也是有原因的。这人呐...真就是不好活的太长,不然你会挡了后人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