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枢号穿越横断山脉的云层,降落在青藏高原东南缘的澜沧江畔时,舷窗外的天地已换了模样。连绵的雪山如银铸的巨蟒盘踞天际,澄澈的蓝天低得仿佛触手可及,风裹着雪粒掠过机身,发出的呜咽声竟带着奇异的韵律,与沈清玄腕间火水印记的灵光产生了微弱的共振。
“这风里有灵脉的气息,却也藏着浊灵的躁动。”卓玛的梵音道珠在掌心微微发烫,她望着下方河谷里炊烟袅袅的羌寨,“藏区的《风脉经》记载,‘怒江之源,风为灵媒,浊为风翳’,看来我们刚踏入高原,就被玄风浊灵盯上了。”
凌越调出星脉探测仪的数据,屏幕上的灵脉图谱呈现出紊乱的波纹:“怒江之源的灵脉波动强度远超预期,而且有明显的空间扭曲迹象。2021年那支三江源科考队失联的区域,正好在我们当前坐标西北方五十公里处,他们的最后一条通讯里提到‘听到风在说话,看到雪山在移动’,现在看来绝非臆想。”
四人换乘灵脉越野车驶入羌寨时,恰逢寨子里举行祭风仪式。数十名身着羊皮袄的羌民围着一座石砌的风坛,坛上插满五彩风马旗,老释比(羌寨祭司)手持青铜铃,口中吟诵着晦涩的古羌语,铃声与风的呜咽交织,竟在地面漾起一层淡金色的灵脉涟漪。
“外来的灵脉守护者,止步。”一名腰佩藏刀的羌寨青年拦在车前,他的额间有一道淡青色的风纹印记,目光警惕却不失礼貌,“近日雪山异动,风里的‘煞’气太重,释比说外乡人入寨会引煞上门,你们还是尽快离开吧。”
沈清玄下车时,腕间的水龙火脉玺突然亮起蓝红灵光,与青年额间的风纹产生了共振。青年眼中的警惕瞬间转为震惊,他躬身行礼:“这是滇濮双脉的玺印!释比等了你们三百年!”
跟着青年走进羌寨深处的碉楼,老释比正捧着一卷泛黄的《古羌灵脉录》等候。羊皮卷上的古羌符文在火水玺印的灵光下自动显形,沈清玄认出那是与《古滇水龙纪》同源的上古灵脉文字,开篇便写着:“怒江之源,寰宇灵脉之根,玄风浊灵之巢,古羌与上古灵脉联盟立约,以风为锁,镇浊万年。”
“三百年前,守护风锁的羌寨灵脉师意外陨落,风锁便出现了裂痕。”老释比的声音带着岁月的沧桑,他指向窗外云雾缭绕的雪山,“那座‘风蚀峰’就是风锁的核心,也是玄风浊灵的囚笼。近十年风锁裂痕越来越大,2008年的冰崩、2021年的科考队失联、2023年的雪山移动,都是玄风浊灵外泄的征兆。”
他翻开《古羌灵脉录》的夹层,取出一枚刻着羌寨图腾的青铜风佩:“这是开启风锁的信物,也是古羌灵脉师的传承。你们的火水玺印能压制浊灵的火性,沙梵之力可稳固风脉,唯有你们能补全风锁,找到灵脉之源。”
当夜,羌寨突遭“黑风”侵袭。原本晴朗的夜空骤然被墨色的风幕笼罩,风里裹挟着灰黑色的玄风浊灵,刮得碉楼的石墙嗡嗡作响。风幕中浮现出无数扭曲的虚影——有2021年失联科考队员的残魂,有被风蚀的古羌灵脉师的骸骨,还有雪山崩塌时遇难牧民的哀嚎。
“是玄风浊灵的试探!”凌越祭出星脉裂地剑,青金色星力裹着火水灵光,在碉楼外筑起一道防护盾。可黑风的穿透力极强,盾面很快出现裂痕,一枚裹挟着浊灵的风刃竟突破屏障,直逼老释比手中的青铜风佩。
沈清玄将水龙火脉玺悬于空中,蓝红灵光化作两道游龙,与青铜风佩的青光交织成网。网中突然响起古羌先祖的声音:“风为灵脉之息,浊为灵脉之翳,水火相济,沙梵为安!”随着声音落下,卓玛的梵音与阿依古丽的沙灵咒同时响起,梵音荡开浊灵的蛊惑,沙灵化作屏障稳固风脉,黑风竟在三色灵光的压制下渐渐消散。
次日清晨,风蚀峰方向传来沉闷的轰鸣。老释比望着雪山之巅裂开的一道黑缝,脸色凝重:“风锁彻底裂了,玄风浊灵要破巢而出了。你们必须在三日内抵达怒江之源的灵源窟,否则整个青藏高原的灵脉都会被浊灵吞噬,连华夏龙脉都会受到波及。”
出发前,羌寨的百姓为四人献上了牦牛肉和青稞酒,青年将一件羊皮袄递给沈清玄:“这是用雪山灵羊的皮毛做的,能抵御高原的寒风和浊灵的侵蚀。我们会在寨子里举行祭风大典,用羌寨的灵脉之力为你们拖延时间。”
越野车驶离羌寨时,沈清玄回头望去,风马旗在晨光中猎猎作响,老释比的青铜铃声随风传来,与星枢号的灵脉波动交织成一道守护的韵律。她握紧青铜风佩,腕间的火水印记与风佩的灵光融合,一股清冽的风脉之力涌入体内,而前方雪山深处的黑缝,正像一只睁开的魔眼,等待着他们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