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瓦达索命咒顺着黑魔法留下的诅咒弥漫开来,衍生成耀眼的闪电链。
瞬间,房间里只剩下那个手拿着银匕首的黑袍巫师还站在原地,其余的黑巫师全都软绵绵地倒在了地上,传来了肉体倒地的重击声。
塞西里漫不经心地对着最后一个黑巫师施了个除你武器和速速禁锢,撤掉了身上的幻身咒。
耀眼的绿光在多克·多玛尼的虹膜上留下阵阵光斑阴影和刺痛,预想中的决战和决斗场面丝毫没有出现,战局以一种碾压式的姿态在短短数秒钟内就结束了。
亲历过那段时光的人大概都不会忘记这独一无二的索命咒闪电链施咒,而有着只需要抬手就能以绝对的支配和无与伦比的碾压决定所有战局实力的人大约从魔法出现在荒野到巫师的时代只有一个。
也仅此一个。
多克·多玛尼浑身战栗起来。他那迟缓的大脑终于运作起来,洗清了刚的莽撞与蒙昧。
他回归了。
古魔王回归了。
塞西里依旧披着那个不知名傲罗的外形,与他那张艳丽苍白的面容全然不同,他淡定地看了一眼跌坐在地上的多克·多玛尼,估计着这人应该也猜出了他的身份。不过也没有什么用,塞西里想着,绕过了房间中心的血池走到了仅剩的黑巫师边上。
汤姆·里德尔则是走到了血池旁边,一把捞起来了昏在里面的男孩,确认了一下人没死后随手从旁边的黑巫师身上拽了件斗篷,把男孩裹了一下就丢到了一边。
接着汤姆·里德尔收回了视线,将注意力放到血池中心里的血肉上。
如有神助,汤姆·里德尔在内心无声说道。这位不知名的“时间主人”简直如同里德尔的幸运星,不仅帮助着他探求着塞西里的秘密,在他需要含有魔法的血肉时也能让他的信徒为他带来这份“礼物”,虽然这份礼物要他自己亲自来取。
塞西里将魔杖直直抵上被束缚倒地黑巫师的太阳穴处,他已经对这些胆敢亵渎他尊名的黑巫师们失去了耐心,也懒得去一一审讯,干脆利落地打算直接翻阅他的全部记忆————这种黑魔法塞西里很少用,毕竟这种魔法使用过后,巫师的大脑会变成一滩浆糊————字面意义的,浆糊。
而现在多克·多玛尼承担了目睹者和传信人的作用,塞西里便完全不需要考虑留下活口了。
塞西里闭上了眼,翻阅着这个黑巫师的全部记忆。
沙菲克家族的一个小辈、被克莉丝汀夫人蛊惑着加入时停者、沙菲克家族似乎并不是全部都支持克里斯汀的理念、她在试图“迎来”什么东西、克莉丝汀完全听令于时停者的首领,也是唯一一个能和首领交流的人、这些血肉和之前独角兽的幼崽都是来自克莉丝汀的指示、每周末都要给血池里添加新鲜的血肉,并施加魔咒维持血肉的生命力、这个村庄他们每周只会来一次、有的村民是炼制的血肉傀儡………
塞西里睁开了眼。
面前的黑巫师已经睁着双眼,七窍流血而死了。他深凹下的眼眶里流淌出混杂着粉色泥质感物体的鲜血,很显然死不瞑目。
塞西里捡起了他掉落的银匕首,递给了一旁的里德尔,这是制作“保鲜”密纹的必要工具。
汤姆·里德尔顺势接过,他正尝试着完整封存这里的全部血肉,并把他放到施展了无痕伸展咒的皮箱里面去,他今天正好把皮箱放到了银戒空间里。
塞西里从地上的黑巫师手里随意抽了根魔杖,拎着这个大难不死的男孩丢到了多克·多玛尼手里。
多克·多玛尼哆哆嗦嗦地接过了这个身上还沾着鲜血的昏迷着的男孩。
嗒。一只魔杖被丢到了他面前。
多克·多玛尼呆愣住了,他下意识地扬起了头,望向塞西里。
复方汤剂的效果正在褪去,多克·多玛尼面前高挑的男人身形逐渐变矮,一头短金发逐渐延长、变得漆黑、柔顺地披在了他的肩头。
塞西里举起了魔杖,让魔杖尖正对着天花板。
无声的旋风围绕着他手上的魔杖开始旋转起来,逐渐扩大,逐渐变成了席卷整个房间的小型龙卷风,而塞西里稳稳地站在风眼的正中心,周围急促的狂风只撩动着他的发尾和衣角。
狂风吹得多克·多玛尼睁不开眼睛,但是他却强撑着张开眼皮,试图从狂风中仔细看到塞西里的真容。
咚、咚、咚,多克·多玛尼还以为是自己心脏的重重跳动的声音,但是他很快发现不是。这声音来自于墙体、天花板、地面,来自四面八方,墙壁开始剥落离开远处,露出洁白墙壁下肮脏的泥土,天花板上发出令人牙酸的、难以承受的横梁断裂的声音。
接着是崩塌。
那些雕刻着精细魔法阵的天花板一块一块地坠落,砸起一阵粉尘。多克·多玛尼只得连忙抱起手中的小孩,握着魔杖四处躲避,太多年的麻瓜生活甚至都让他忘记了该如何施展一个防护咒。
汤姆·里德尔刚好取走收好了全部魔法血肉,他拍了拍腿脚粘上的灰尘,站到了塞西里身边。
咔————
天花板彻底塌陷了,房间正上方的神像失去了支撑发出了某种空洞的回响,接着神像的底座开始向下塌陷,那数十英尺的神像开始缓缓向后倒下。塞西里抓住了里德尔的胳膊,在神像砸下来之前幻影移形来到了地面。
在村庄的某一处,一些坐在房间门口的老人忽然崩塌成为一摊血肉,有的还在和他人交谈着,就如同机械生锈卡壳一般,在他人面前僵硬地滑落倒地。
多克·多玛尼咳嗽着,艰难地从废墟里爬了出来,手上还抱着那个不安入睡的男孩。他很是幸运地在神像砸下时记起了防护咒语,保住了自己和手上孩子的小命。
教堂的外壳还算稳固,内里却在不断塌陷着,长椅、神台、书架,东倒西歪地向下沉落。
阳光穿过教堂漂亮的圣母怜子图的花窗,照着房间内扬起的一阵灰尘。
多克·多玛尼向上仰望着,瞪大着双眼,脸上的褶皱都舒展开来的仰望着站在最高处的塞西里和里德尔两人。
神像彻底倒下激起的风浪扬起了塞西里脸侧的黑发,露出了那双艳紫的、透亮的、冷漠的眼睛,他轻飘飘地向多克·多玛尼投去了视线。
古魔王真的回归了。多克·多玛尼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