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啊。”孙大妈撇撇嘴,“我们老头子以前在红星轧钢厂当过会计,对王建军这号人最清楚。表面道貌岸然,背地里男盗女娼。”
苏瑶眼神一闪:“男盗女娼?”
“可不是。”孙大妈四下看看,确定没人,才继续说,“王建军这个副主任,是靠送礼送上去的。他小舅子原本在厂里当临时工,王建军硬是给他弄了个正式编制。”
“白露的弟弟?”
“对。”孙大妈点头,“叫白建军,跟他舅舅一个德行。整天在厂里欺男霸女,仗着有王建军撑腰,没人敢惹他。”
苏瑶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怪不得白露这么护着她舅舅,原来她全家都靠王建军吃饭。
“瑶瑶啊,大妈劝你一句。”孙大妈认真地说,“离白露远点。这姑娘心眼多,别被她算计了。”
“我知道。”苏瑶笑着说,“谢谢大妈提醒。”
送走孙大妈,苏瑶端着面回屋,边吃边思考。
白露的弱点,就是她舅舅和弟弟。
只要抓住王建军的把柄,白露自然投鼠忌器。
而秦家,就是最好的突破口。
苏瑶吃完面,收拾好碗筷,正准备继续写计划,院门又响了。
她皱了皱眉,走过去开门。
门口站着秦嫂子。
她脸上的疯狂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诡异的平静。
“苏同志。”秦嫂子笑着说,笑容僵硬得像戴了张面具,“我是来赔罪的。”
苏瑶挑眉,没说话。
“之前的事,是我不对。”秦嫂子低着头,“我不该占你们的房子,不该跟你们闹。我今天特意来道歉,希望你能原谅我。”
苏瑶看着她,眼神冷淡:“道歉?你觉得一句道歉就够了?”
秦嫂子抬起头,眼里闪过一丝狠色,但很快就被她压了下去。
“我知道不够。”她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这是我家攒的一点肉票,还有半斤猪肉,算是赔礼。”
苏瑶瞥了一眼那油纸包,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
“秦嫂子,我们不熟,你不用跟我演戏。”她淡淡地说,“有话直说吧。”
秦嫂子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她看着苏瑶,眼神变得阴沉:“白露找过你了?”
“没有。”苏瑶靠在门框上,“不过我猜,她应该快找来了。”
秦嫂子愣了一下,随即冷笑:“你挺聪明。”
“彼此彼此。”苏瑶不客气地说,“所以,你们商量好怎么对付我了?”
秦嫂子没想到苏瑶这么直接,愣了几秒,干脆也不装了。
“苏瑶,你别太嚣张。”她阴测测地说,“你以为有路远撑腰就能为所欲为?我告诉你,在这个院子里,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你会后悔的。”
“哦?”苏瑶笑了,“那你倒是说说,我得罪谁了?”
“你自己心里清楚。”秦嫂子转身要走,走到一半,又回头,“对了,后天院里有个街道组织的学习会,所有家属都得参加。到时候…咱们走着瞧。”
她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苏瑶看着她的背影,眼神渐渐冷下来。
学习会?
有意思。
看来白露给秦嫂子出了个主意,要在公开场合对付她。
苏瑶关上门,回到屋里,继续写她的计划。
既然她们要玩,那就陪她们玩个够。
只不过,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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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路远回来了。
他一进门,就看见苏瑶坐在桌边,面前摆着一堆纸,上面写得密密麻麻。
“在写什么?”他走过去,从后面搂住她。
苏瑶靠在他怀里:“作战计划。”
“嗯?”
苏瑶把白露和秦嫂子的事简单说了一遍。
路远听完,脸色沉了下来。
“学习会?”他冷笑一声,“她们想干什么?”
“无非是想当众羞辱我,让我在院子里立不住脚。”苏瑶不以为意地说,“然后再散播谣言,说我仗势欺人,败坏你的名声。”
路远眼里闪过一丝杀意:“我去找她们…”
“别急。”苏瑶按住他,“这种事你出面没用,反而会被人抓住把柄,说你以权压人。”
“那就这么算了?”
“当然不是。”苏瑶转过身,搂住他的脖子,笑得狡黠,“我有更好的办法。”
她附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路远听完,眼里的杀意渐渐变成了欣赏。
“行。”他低头在她额上印下一吻,“就按你说的办。”
苏瑶满意地笑了。
后天的学习会,有好戏看了。
第二天，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棂洒进来,苏瑶睁开眼,下意识地往身边摸了摸——空的。
路远昨晚就说过,今天要早起去学院,参加新学员的集体训练。她迷迷糊糊记得天还没亮的时候,有人在她额头上轻轻亲了一下,然后就听见了关门的声音。
苏瑶撑着腰坐起来,活动了一下身子。
还好,经过一天的休养,加上昨晚临睡前偷偷喝了点灵泉水,那种说不出口的酸胀感总算消退了大半。
她下床洗漱,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头发。镜中的自己,脸颊还带着些许红晕,嘴唇也比平时红润了些。
穿戴整齐后,她坐在桌边,清点空间物资。
粮食还算充足,白面、大米、小米都有,但油盐酱醋快见底了。布料还剩一些,不过既然到了京市,该添置的还是得添置。
最重要的是——她得去摸摸这个时代京市的物价和供销社的情况。
毕竟,接下来要在这儿住上一年,总不能什么都靠空间。万一哪天露馅了,那才叫麻烦。
苏瑶从床底下摸出一个帆布挎包,又从空间里拿出几张大团结和一些票证,仔细数了数,塞进包里最隐蔽的夹层。
然后她拿起桌上那本路远昨天带回来的“京市生活指南”,翻到供销社和菜市场的页面,用铅笔在几个地点上做了记号。
准备妥当,苏瑶推门出去。
院子里已经热闹起来了。
孙大妈正在井边洗衣服,看见苏瑶,立刻笑眯眯地打招呼:“哟,瑶瑶起来啦?吃早饭了没?”
“吃过了,大妈。”苏瑶走过去,“我准备出去转转,熟悉熟悉周围的环境。”
“那敢情好。”孙大妈放下手里的衣服,擦擦手,“往东走两条胡同,有个菜市场,东西全。再往前走十分钟,就是供销社,啥票都能用。”
“谢谢大妈。”苏瑶正要走,孙大妈又叫住她。
“瑶瑶啊,大妈多嘴问一句。”孙大妈压低声音,“后天的学习会,你准备好了吗?”
苏瑶眼神一闪:“大妈也知道了?”
“可不是。”孙大妈叹了口气,“昨儿个秦嫂子跟白露在院门口嘀嘀咕咕半天,我正好路过,听了几句。”
她顿了顿,眼神里带着担忧:“瑶瑶啊,大妈看你是个好孩子,不想你吃亏。那个白露,心眼多着呢。她昨天跟秦嫂子说,要在学习会上给你个下马威,让你在院子里抬不起头来。”
苏瑶心里一动,面上却不动声色:“大妈知道她们具体要怎么做吗?”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孙大妈摇摇头,“不过我听她们提到什么阶级成分作风问题,反正不是好话。”
阶级成分?作风问题?
苏瑶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看来白露是要从原主的出身上做文章,再加上一些捕风捉影的谣言,想把她塑造成一个“资产阶级小姐”+“作风不正”的典型。
这一招,在这个年代,确实够狠。
“大妈放心,我心里有数。”苏瑶拍了拍孙大妈的手,“谢谢您提醒我。”
孙大妈还想说什么,苏瑶已经笑着走出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