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实践操作考核即将开始。
车间里弥漫着紧张的气氛,机器被擦拭得锃亮,等待着考生们展示手艺。
然而,中午短暂的休息时间里,考核官们已经将上午的理论试卷批阅完毕。
无巧不巧,王忠义那份字迹工整、答案详实、甚至附有创新图纸的试卷,恰好被分到了易中海的手上。
易中海拿起试卷,看到“王忠义”的名字,眼中瞬间闪过一丝阴鸷和恨意。
就是这个小子,让他在全院面前丢尽了脸面,还想转正门都没有!
他根本连看都没仔细看内容,直接翻到分数栏,用红笔狠狠地划上了一个大大的“不合格”!
他甚至恶意地在旁边空白处写了“胡言乱语,离题万里”八个字。
很快,车间的广播响了起来,开始宣读通过理论考核、有资格参加下午实操的名单。
一个又一个名字念过去,工人们或紧张或期待地听着。名单念完了,果然,没有“王忠义”。
易中海坐在考核官专用的席位上。
双手抱胸,目光扫向人群中的王忠义,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和快意,那眼神仿佛在说:
“小子,你不是狂吗?连理论都过不了,我看你还怎么嘚瑟!”
不远处,正在食堂收拾后厨的傻柱,以及旁边跑来偷闲的秦淮茹也听到了广播。
傻柱愣了一下,随即咧开大嘴,对着旁边的秦淮茹低声嗤笑道:
“嘿!听见没?理论都没过!就这水平还敢跟爷叫板?废物点心一个!”
秦淮茹也抿嘴笑了笑,眼中闪过一丝轻蔑和庆幸,庆幸自己之前没多搭理这个看似厉害实则不中用的小子。
王忠义的师傅郭大撇子(郭富民)急了!
他可是看过王忠义平时学习和准备的,那理论基础扎实得比他这个老师傅都强,怎么可能不及格?
“不对!这肯定不对!”
郭师傅冲出人群,找到考核小组的负责人,情绪激动地理论:
“领导!我徒弟王忠义的理论绝对没问题!他学得比谁都扎实!这成绩肯定有误会!你们得再查查他的试卷!”
现场引起了一阵小小的骚动。
就在这时,技术科的周副科长正好陪着李副厂长以及人事科的张科长一行人巡视到了考核车间。
周副科长之前考过王忠义技术难题,对他的知识储备和扎实功底印象很深。
于是想走过来鼓励一下王忠义给其撑腰的,顺便在领导面前展示一下厂里重视人才培养。
周副科长笑着对王忠义的方向说:
“小王,准备得怎么样?厂里可是要重点培养你们这些年轻骨干精英,好好考,拿出真本事来!”
李副厂长也面带微笑地点点头。
然而,王忠义面色平静,不卑不亢地回应道:
“谢谢周科长,谢谢各位领导关心。但是,我的理论考核没有通过,按照规定,没有资格参加接下来的实践操作考核了。”
“什么?没通过?”
周副科长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随即转为惊愕和怒火。
“这不可能!以你的水平怎么可能理论不过?试卷呢?立刻把王忠义的试卷拿过来!”
‘果然和这小子猜测的一样,考核被刁难了。’周副科长心道。
试卷很快被送了过来。
周副科长只快速扫了几眼,就看到那些准确无误的标准答案,尤其是最后那道题,那详实的改进方案和清晰的示意图,让他这个技术科副科长都眼前一亮!
“这答得非常好!见解独到!谁?是谁判的不合格?!”
周副科长勃然大怒,目光锐利地扫向几位考核官。
“这是明目张胆的打击报复!是破坏考核公平!必须严查!”
当他的目光落到脸色煞白、额头冒汗的易中海身上,并得到工作人员低声确认正是易中海批阅时,周副科长的怒火达到了顶点。
“易中海!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就是这样当考核官的?!”
易中海吓得魂飞魄散,嘴唇哆嗦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剩下巨大的恐惧。
然而,就在周副科长要当场发作,要求严惩易中海时,一旁的李副厂长轻咳一声。
李副厂长是个精于算计、善于搞平衡和拉拢人心的人。
在他心里迅速掂量了一下:
王忠义,一个还没转正、只是有点潜力的年轻工人;易中海,一个技术过硬、在车间工人里有相当影响力和威望的八级钳工。
哪个价值更大?显而易见。
而且,如果能借此机会保下易中海,施以恩惠,正好可以将他拉拢到自己这边,增加未来与杨厂长博弈的筹码。
于是,李副厂长摆摆手,打起了官腔:
“老周啊,消消气,消消气。我看啊,这可能就是个误会。易中海毕竟是老师傅了,工作繁忙,偶尔批阅试卷看走了眼,也是有可能的嘛。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我看,就不要上纲上线了。让其他考核员同志重新打分就是了,不要耽误了下午的正常考核,也不要影响工人老师傅之间的团结嘛。”
他轻描淡写地就想把“恶意舞弊”定性为“工作失误”,试图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周副科长气得脸色通红,据理力争:
“李厂长!这根本不是失误!这答案明摆着是优秀的!这是故意打压!必须严肃处理!”
但李副厂长只是打着哈哈,态度却很坚决。
官大一级压死人,周副科长虽然占着理,但在副厂长的意志面前,终究人微言轻,难以改变局面。
眼看着易中海就要在李副厂长的庇护下逃过一劫,他惊魂未定的脸上甚至重新露出一丝侥幸……
王忠义的眼神也凌厉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