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爷阎埠贵在中院敲着锣,院里众人也开始聚集。
许大茂抽空跑出去了一趟,他来到胡同里,小胖和那几个孩子呼啦一下围了上来。
“大茂叔!大茂叔!我们看见了!”
小胖压低声音,激动地报告。
“棒梗偷了你的鸡!就在他家房后头!”
另一个孩子抢着说。
“他还把鸡毛埋了,我们都看见埋在哪儿了!”
许大茂心中狂喜,脸上却装出惊讶和愤怒的样子:
“什么?棒梗这孩子……怎么能干这种事!你们确定看清楚了?”
“千真万确!”
小胖指天发誓。
“他手还被筐子划破了,流了血呢!鸡就是他偷的!”
“好,好孩子们,你们做得对。”
许大茂从兜里掏出早就准备好的零钱,每人给了一毛。
“这事先别声张,一会我们院里开大会,你们就在人群外等着,等我咳嗽的时候,你们就冲出来把看到的都说出来,记住,是你们自己无意当中看到的,和我没有关系,等事情过去了,再给你们每人一毛钱。”
“大茂叔,放心吧,确实是棒梗偷的,我们知道怎么说。”
孩子们答应着,欢天喜地地拿着钱跑了。
许大茂看着他们的背影,脸上露出一丝冰冷的笑意。
证据确凿,目击者也有了,这次看贾家还怎么抵赖!
中院的老槐树下,一盏昏黄的煤油灯在寒风中微微摇晃,把众人斑驳的影子投在斑驳的墙上。
一大爷阎埠贵站在台阶上,手里的铜锣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随着最后一声锣响,四合院十多户人家已经围坐成圈,窃窃私语声像涟漪般荡开。
许大茂站在人群中央,低垂着头,瘦削的身形在棉袄里显得空荡荡的。
他刻意保持着这个姿势,让所有人都能看清他被生活磨砺后的憔悴。
额前的碎发垂下来,遮住了他闪烁的眼神。
今天召集大家来...
阎埠贵推了推眼镜,声音沉重。
是因为咱们院里又出现了偷盗行为。
二大爷刘海中立即接话,官腔十足:
这刚消停一段时间,又出现了这种事,院中三番五次的出现盗窃事件,必须严查!
一大爷阎埠贵敲锣召集大家时那凝重的脸色,二大爷刘海中“严查不贷”的官腔,都让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刘海中挺着肚子环视众人,目光如刀般刮过每个人的脸,最后停在贾家方向。
坦白从宽,现在承认还能内部处理...
棒梗猛地一抖,下意识往秦淮茹身后躲。
这个动作立刻引起了注意,几道探究的目光刺向贾家。
贾张氏像被踩了尾巴的猫,腾地站起来:
看什么看?之前的盗窃事件许大茂也有分,他不在的这一段时间,院里一点事都没有,这刚放出来,院里就丢东西,我看不会是他自导自演的吧。有没有那只鸡都说不准呢!
人群顿时骚动起来。几个妇女交头接耳:
也是,许大茂前科不少...
会不会是他贼喊捉贼?
贾张氏那番夹枪带棒的反驳,确实让一些人将信将疑的目光投向了许大茂。
毕竟,他是有“前科”的。
然而,许大茂接下来教科书式的表演,堪称滴水不漏。
只见许大茂在贾张氏发难后,非但没有暴跳如雷,反而像是被戳中了伤心处,身形显得更加单薄。
他往前走了两步,走到灯光下,让所有人都能看清他脸上那份混杂着悔恨、委屈和一丝疲惫的复杂表情。
他先是对着贾张氏,更是对着全院的人,深深鞠了一躬,腰弯得很低,停留了几秒钟。
这个动作让他显得异常谦卑和诚恳。
“贾大妈!”
他抬起头,声音带着微微的颤抖,但努力保持着清晰。
“您骂得对!我以前……确实不是个东西,干了太多糊涂事,连累了父母,也败坏了咱们院的名声。”
他目光扫过众人,眼神里充满了“痛改前非”的决心:
“我许大茂今天在这儿,给各位老少爷们、婶子大娘们郑重道歉!是我以前混账!”
他又鞠了一躬。
他直起身时,一滴泪正好滑落。
这些日子号子里,我才明白自己多混账...
王忠义在一旁眯起了眼睛。
许大茂这滴泪落得真巧,像是排练过千百遍。
这一下,原本还有些怀疑的人,心里也开始动摇了。
毕竟,能当众这么贬低自己承认错误,需要不小的勇气。
紧接着,许大茂开始解释母鸡的来历,他刻意提到了“一贫如洗”、“想保住工作”、“给父母补身子”。
这几个点,精准地戳中了普通老百姓最朴素的软肋——生活不易、孝心可贵。
他声音带着哽咽,指了指自己身上略显空荡的旧棉袄。
“家里为了我的事,都快掏空了……我买这只鸡,是砸锅卖铁凑的钱,想要送给王厂长,求他说说情,能保住自己的工作。”
王厂长为人正直,看在我有悔过之心,又看在一个院的情分上,在厂里替我说了几句好话,但是母鸡说什么也没收。我拿回去本打算...养着下蛋,给父母补补身子,谁成想才一天就被偷了...
他声音越来越低,我爹有老寒腿,医生说需要营养...
这番表演堪称完美。
当他说到老寒腿时,几个老人已经开始抹眼泪。
舆论彻底倒向他这边。
他这番话说得情真意切,把自己塑造成了一个浪子回头、却遭命运再次捉弄的可怜人。
尤其是他提到王厂长的时候,虽然王忠义坐在人群里压根没打算开口,但也无形中给他的话增加了一层可信度。
一大妈忽然红了眼眶:
这孩子...是真知道错了。
对比之下,贾张氏刚才那番胡搅蛮缠、转移话题的泼妇行为,就显得格外刺眼和不得人心了。
院里顿时议论开来:
贾张氏太欺负人了!
“看来大茂真是知道错了……”
“是啊,你看他瘦的,肯定在号子里没少受罪。”
“贾张氏也太过分了,人家丢鸡已经够难受了,还往伤口上撒盐。”
“就是,棒梗那孩子以前就没少偷鸡摸狗,这次八成又是他!”
舆论的风向,在许大茂精湛的表演下,悄然转向。
众人看向贾家的目光,重新充满了审视和怀疑。
棒梗躲在秦淮茹身后,小脸煞白,身体抖得像风中的树叶。
秦淮茹紧紧搂着儿子,心里又气又急,却不知该如何辩解。
贾张氏还想再嚷嚷,却被刘海中一个严厉的眼神瞪了回去。
阎埠贵和刘海中交换了一个眼神,清了清嗓子,正准备继续施压,彻底击溃贾家的心理防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