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章 狡兔三窟
如今两年过去，香港的房地产回暖，林若虹也在这一行积累了足够的经验，因此生意规模已经能扩大了不少。
顾沉舟推开门时，前台小秘书立刻笑着站起来：“顾先生来了？林总在办公室。”
他颔首，穿过摆着发财树的走廊，刚到门口就听见林若虹的笑声——她正和业务员讨论新到的房源，见他进来，眼睛弯成月牙：“怎么这会儿过来了？”
顾沉舟坐在她对面的真皮沙发上，看了看办公室的陈设：“我打算来照顾你的生意。”
林若虹愣了愣，随即捂着嘴笑：“别开玩笑了，到底要干什么？”
“真买房！不过不是买给我的，我两个老表帮了我许多，我打算买香港的房子，送给他们。”
林若虹一听，心中一喜，她最得想法，除了和顾沉舟生孩子外，就是希望顾沉舟能够来香港安家。
可是一直以来，顾沉舟的失业重心都在临海，一时半会是不可能来香港的。如今听到他要为亲自在香港买房，不由得就想，既然亲戚都来了，是不是他也要来这里安家了。
林若虹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桌上的钢笔，耳尖染了点粉，声音轻得像落在花瓣上的风：“那……你是不是也打算在香港买套房子？”
顾沉舟盯着她的眼睛，忽然笑出声，从西装内袋里掏出刚赎回来的苹果股票凭证，轻轻放在她办公桌上：“怎么？怕我跑了？”
他起身走到她身边，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指腹蹭过她发烫的耳尖。
“等过几年，我会把部分业务迁到香港来。到时候……”他停顿了一下，指尖划过她的嘴唇，“说不定要麻烦林总帮我找套大点的房子——要能看见维多利亚港的，还要有个阳台，能种你喜欢的茉莉。”
林若虹的脸一下子红到脖子根，伸手捶他的胸口：“谁要帮你找房子！”可眼睛里的光却像浸了蜜的星星，亮得能照进人心里。
她翻出抽屉里的房源手册，指尖飞快划过一页页户型图：“你两个老表要什么样的房子？多少价位？”
“别的我不懂，我只有一个要求，要港岛的房子，别的地方的不要，另外李峥和张才都是拖家带口的，因此小了不行。”顾沉舟说道。
林若虹指尖飞快划过房源手册，停在某一页时眼睛亮了亮：“港岛铜锣湾的‘汇景花园’怎么样？就在时代广场旁边，交通方便，小区里有个两千平的儿童游乐场，还有恒温泳池和健身会所。每套都是四房三卫，主卧带独立衣帽间，次卧的窗户正对着楼下的香樟树，风吹过来都是香的——李峥的儿子大一点，肯定喜欢楼下的滑梯；张才不是爱静吗？这小区后面就是铜锣湾公园，晚上能去散步。”
顾沉舟凑过去，看着户型图上标注的“180㎡”字样，指尖点了点儿童游乐场的位置：“离学校近吗？李峥上次说想让儿子读港岛的国际学校。”
“就在隔壁街，”林若虹翻出配套清单，“对口的‘香港国际学校’是全港排名前三的，步行十分钟就能到。”
“不过这房子确实符合你的要求——港岛核心区，够大，适合拖家带口。要不要明天带李峥过来看看？”
“不用。”
顾沉舟摇头，指尖划过她发顶，“你选的，我放心。”
他停顿了一下，又补充，“就定这两套，李峥的要12楼，张才的要8楼——12楼离游乐场近，李峥带孩子方便；8楼安静，适合张才琢磨生意。”
林若虹低头记录，笔尖在纸上划出道道痕迹：“行，我下午就让业务员去拿钥匙，明天就能签合同。”
她抬头，忽然调侃：“顾总这是要把兄弟都留在香港啊？以后是不是还要给他们找媳妇？”
“找什么媳妇？”顾沉舟挑眉，“李峥有婉卿，张才有表嫂，我要是敢乱点鸳鸯谱，他们得拿刀砍我。”
他走到窗边，望着外面川流不息的人群，声音放轻，“我就是想，他们以后来香港有个落脚的地方，不用像我现在这样，天天住酒店。”
林若虹放下笔，走到他身边，伸手挽住他的胳膊：“那你呢？你以后住哪？”
顾沉舟低头看她，眼睛里映着窗外的阳光：“住你这里啊——不过以后，得换个大点的房子，能看见维多利亚港的，有阳台，种满你喜欢的茉莉。”
林若虹的脸一下子红到脖子根，伸手捶他的胸口：“谁要和你住一起？”可胳膊却越挽越紧，把脸贴在他肩膀上。
顾沉舟笑了，伸手抱住她的腰：“迟早的事。”
林若虹抬头，手指划过他的下巴：“那我们的房子，要比李峥他们的大吗？”
“当然，”顾沉舟认真点头，“得有个婴儿房，以后……”他顿了顿，喉结动了动，“以后我们的孩子，要住在能看见海的房间里。”
林若虹的眼睛一下子湿了，伸手捂住他的嘴：“谁要和你生孩子？”可眼泪却顺着指缝流下来，滴在他的衬衫上。
第二天上午，李峥跟着顾沉舟去了“汇景花园”。当他站在12楼的客厅里，看着落地窗外的铜锣湾全景，看着楼下孩子们在游乐场里跑跳，手里抱着顾沉舟递给他的钥匙。
李峥手里的钥匙串撞在掌心，金属凉意透过薄汗渗进去，他瞪着落地窗外那片铺着彩色塑胶的游乐场，喉结动了动，忽然转身抓住顾沉舟的胳膊：“表哥，这、这是给我的？”
声音里带着点不敢相信的颤，像小时候第一次拿到顾沉舟给的变形金刚。
那还是上世纪九十年代初，两人过年的时候得了5块钱压岁钱，因此合伙买了个变形金刚的玩具。说好了一人玩一天。
顾沉舟先玩，在完玩了一天后，这才送到李峥手里，当时这小子拿到玩具，手都是抖得。像极了此时的景象。
“当然是给你的！怎么样这房子还可以吧？”顾沉舟得意的问道。
“表哥，这是不是太贵重了，我也只是帮着看盘，别的什么也没有做啊？”李峥不好意的说道。
顾沉舟笑着拍了拍他的手背。
“什么叫‘别的什么也没做’？”他挑眉，语气里带着点促狭，“别的不说，上次在蜀都，还有这次的铜期货，没有你帮我，我什么也干不了。”
李峥的脸一下子红了，抓着钥匙的手紧了紧，指尖蹭过钥匙上刻着的“汇景花园12b”字样。
“可是……”他抬头，看见顾沉舟眼底的认真，到嘴边的推辞忽然咽了回去。
顾沉舟伸手勾住他的肩膀，指了指远处那栋米白色的教学楼：“看见没？那就是所国际学校，以后你儿子要读书，可以考虑一下这里，听说教学质量不错的。”
李峥的喉咙里像塞了块浸了蜜的棉花，甜得发闷。他望着楼下那片彩色的游乐场，想起儿子的样子，鼻尖忽然有点发酸。
他攥了攥钥匙，转身给了顾沉舟一拳，力道轻得像挠痒：“表哥，你这是要我一辈子跟着你干啊？”
顾沉舟笑出声，拍了拍他的后背：“怎么？不愿意？”
“愿意！”李峥立刻喊，声音大得连窗外的鸟都惊飞了。
“就算你不给房子，我也跟着你干——不过既然给了，那我就不客气了！”
他举着钥匙串晃了晃，金属碰撞的声音里带着抑制不住的喜悦。
“今晚我就给婉卿打电话，让她高兴高兴！”
顾沉舟看着他蹦蹦跳跳跑到窗边的样子，眼底的笑意更浓了些。
李峥高兴了一阵，总于是安静了下来，走到顾沉舟身边，说道：“表哥！你把房子买在这里，是不是想在这里安家？”
顾沉舟摇摇头，说道：“也是也不是！”
“这是什么意思？”李峥不明白了。
“香港是特区，是华夏最特殊的存在，国内的法律管不到这里来，但我们作为土生土长的大陆人，和这里是格格不入的，但这不妨碍我们把这里作为一条后路不是！”顾沉舟解释道。
“你的意思是狡兔三窟？”李峥问道。
“差不多！如今咋们在临海一切顺利，正是赚大钱做事业的时候，但也要想着以后万一不顺了，事业受阻，咋们就需要一个能暂时安身的地方。”
“我的打算是，让亲戚们都在这里安个备用的家，以防万一，当然，我也希望我们永远用不着！”
顾沉舟说着，取出一张汇丰银行卡，递给了李峥。
“哥！这是干什么？”李峥不解的问道。
“今年的物业费，我帮你们付了，但是以后的需要你自己去处理，这是给你处理的钱。”顾沉舟说道。
“表哥，”李峥喉结动了动，把银行卡往顾沉舟手里推，“物业费能有几个钱？我自己能付。”
顾沉舟却不接，而是转身说道：“拿着吧！你们家的钱，肯定是婉卿管，你能有几个钱啊！”
顾沉舟一副看穿一切的样子，让李峥哭笑不得。
他抬头，眼睛里泛着点水光，却笑着捶了顾沉舟一拳：“表哥，你这是要把我套死在你这儿啊？”
顾沉舟也笑，伸手勾住他的肩膀，指了指楼下的游乐场——几个孩子正围着滑梯跑，笑声像串碎银：“套死才好，谁家我们是一家人！”
“对了！”顾沉舟从口袋里掏出另一串钥匙，递给李峥。
“张才老表的8楼，明天你回去，把钥匙带给他。你跟他说，物业费我也付了一年，让他快点来香港一趟，把买房文件签了。”
李峥接过钥匙，看着上面刻着的“汇景花园8A”，走到站在落地窗前，望着楼下的游乐场，望着远处的国际学校，望着那片铺着阳光的铜锣湾，忽然觉得鼻子发酸。
“表哥，”他声音有点哑，“要是没有你，我现在说不定还在哪个工厂里打工呢。”
顾沉舟拍了拍他的后背，目光掠过窗外的维多利亚港，那里有艘货轮正缓缓驶过，浪花拍打着码头的礁石：“说什么呢？咱们是兄弟，不分彼此。以后要是有什么事，跟我说，别憋着。”
李峥点头，把银行卡和钥匙都塞进钱包里。
“那行，我明天一早就回去”李峥说道。
“对了！”顾沉舟笑了笑说道：“我让唐愚给你买了些礼物，你一起带回去给婉卿和孩子。明天让他送你去机场。”
顾沉舟又在香港多呆了两天，张才也飞过来签了买房的文件。
直到林若虹来大姨妈，公司里胡晓娥也打来电话，说聘任的人事主管候选人到位了，需要顾沉舟回来最后拍板。
顾沉舟无法只能在林若虹的依依不舍中，带着秘书唐愚飞回临海。
飞机平稳爬升后，顾沉舟靠在商务舱座椅上，看着飞机窗外发呆。
唐愚坐在旁边，把整理好的人事资料推过去，声音放得轻：“顾总，胡姐刚才发消息说，陈默候选人下午两点会在公司等，说是特意提前了半小时，想跟您聊聊团队文化的事。”
顾沉舟接过资料，目光扫过“陈默”的简历，手指却停在“深圳某互联网公司团队人事管理经验三年”那行。
人事管理经验三年，少是少了点，但既然被胡晓娥看好，必然有自己的过人之处，那么就见一见。
于是顾沉舟对唐愚说道：“我先躺一会儿，到了叫我。”
“好的，顾总，你尽管休息！”
时间很快，转眼就到了临海，早就通知金隆派人接机。
顾沉舟和唐愚很顺利的坐上公司的车，就赶回了电子城。
自己的三个属下，负责房地产的方国政，以及负责安保的金隆和负责财务的胡晓娥，早就已经等在了那里。
同时和他们在一起的，还有这次人力资源部候选负责人陈默。
顾沉舟看过对方的简历，知道对方今年43岁，之前在百度和易贝都待过，虽然只是副职，但也算是有丰富的经验了。
顾沉舟知道自己公司的缺点，那就是时间短，名气还小，要吸引一流的人才，还差这一点，但他暂时也没有那个想法，只要这个陈默能帮着自己把集团的人力资源部建立起来，就算完成任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