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政府第三会议室的灯光彻夜通明,钟长河将《全省对外开放高质量发展规划》的最后一页合上时,天边已泛起鱼肚白。玻璃幕墙映出他眼底的红血丝,这位刚被破格提拔的省长正用指节轻叩桌面,目光锐利如鹰隼扫视着墙上的中国地图——上面用红笔圈出了二十三个重点招商城市,从长三角的上海到珠三角的深圳,从新加坡的天州湾到德国的鲁尔工业区,密密麻麻的标记像极了狼群狩猎前的侦察图谱。
“传统招商模式必须彻底打破。”钟长河突然起身,将规划书重重拍在会议桌上,惊醒了打瞌睡的省商务厅厅长。他走到地图前扯下领带,露出衬衫领口被汗水浸湿的深色痕迹,“我们要组建的不是礼仪队,是攻坚连!要像草原狼一样,嗅觉敏锐、行动迅猛、配合默契!”
三天后,一支特殊的队伍在省政府大院集结。三十名队员平均年龄不到三十五岁,既有精通三国语言的经济学博士,也有在跨国企业工作十年的市场总监,甚至还有曾在特种部队服役的转业军官。他们身着统一的深灰色冲锋衣,左肩佩戴着银灰色狼头徽章,在我面前列队时,皮鞋叩击地面的声响整齐划一,仿佛蓄势待发的狼群踏过冻土。
“记住你们的身份。”钟长河的声音在清晨的阳光下带着金属质感,“狼系团队,不是独行侠。你们的优势在于坚韧的爪牙、团结的阵型,还有那股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的野性!”他突然扯开自己的衬衫袖口,露出小臂上一道陈年伤疤,“这是我在基层扶贫时被山猪獠牙划的,当时要是退缩了,三个村子的通路工程就会停滞。现在,你们每个人都要带着这种拼命精神出去!”
首站上海的招商推介会就遭遇了下马威。当团队抵达陆家嘴某跨国集团亚太总部时,前台递来的会客单上赫然写着“备选洽谈方”。带队的副队长林锐——这位曾在索马里护航的前海军陆战队军官——攥紧了拳头,指节泛白。队长苏晴却不动声色地从背包里掏出平板电脑,调出连夜准备的三维产业园区模型:“王总,我们带来的不仅是税收优惠,而是整个长江经济带的物流网络数据。”她纤细的手指在屏幕上划出优美的弧线,原本心不在焉的亚太区总裁突然坐直了身体。
与此同时,远在德国杜塞尔多夫的小分队正经历着文化冲击。负责对接汽车零部件巨头的技术专家陈默,连续三天被德方负责人以“需要董事会讨论”为由拒之门外。这个平日里沉默寡言的博士突然做出惊人举动——他直接守在对方下班必经的地铁站,用流利的德语递上一份标注着中国新能源汽车市场增长率的手绘图表,图表背面还画着两只相互协作的狼。“正如贵国谚语说的,独狼死,群狼生。”陈默的眼镜片反射着地铁口的冷光,“我们不是来寻求施舍,而是寻找并肩狩猎的伙伴。”
最惊心动魄的较量发生在新加坡。当钟长河亲自带队与某石化巨头谈判时,隔壁会议室突然传来熟悉的乡音——竞争对手省份的招商团队正在用更优惠的土地政策抢项目。会议室里的气氛瞬间凝固,钟长河却突然笑了,他示意队员打开投影,屏幕上跳出一组动态热力图:“各位请看,我们省的炼化产业集群已形成完整生态链,这就像狼群围猎,单只狼的力量有限,但当三百家配套企业形成合力时——”他突然将激光笔指向地图上的港口标记,“你们的原料从卸货到投产,比邻省节省48小时物流时间。”
深夜的庆功宴上,队员们才终于显露出疲惫。林锐的手腕缠着绷带,那是昨天帮搬运设备时被集装箱划伤的;苏晴的嗓子已经沙哑,连续一周每天只睡四个小时;陈默破天荒地喝了半杯啤酒,脸颊泛起罕见的红晕。钟长河举着矿泉水瓶走过来,与每个人的杯子相碰:“知道草原狼最厉害的是什么吗?”他指着窗外灯火通明的城市夜景,“不是奔跑速度,而是能在零下四十度的暴风雪里,依然保持队形向前推进。”
当第一缕晨光穿透云层时,捷报从世界各地传来:德国汽车零部件巨头决定在我省建立亚太研发中心,新加坡石化项目签约额突破百亿美元,上海某互联网企业将区域总部设在了科技新城。队员们在工作群里兴奋地刷屏,发着各种狼头表情包,林锐甚至上传了一段在异国街头模仿狼嚎的短视频,引来一片“幼稚”的吐槽。
钟长河站在办公室窗前,看着手机屏幕上跳动的消息,突然想起二十年前在山区扶贫的夜晚。那时他带着村民们在暴风雪里抢修电路,手电筒的光柱在黑暗中此起彼伏,像极了此刻队员们从世界各地发来的定位光点。他摩挲着桌上那枚备用的狼头徽章,金属表面还残留着体温,仿佛能听见无数声遥远的狼啸正穿越山海,汇聚成推动这片土地向前的磅礴力量。
“下一站,北美。”钟长河在工作群里敲下这四个字,配上一个向前奔跑的狼形 emoji。三十秒后,三十个狼头表情包同时跳出,像极了狼群在狩猎成功后,对着初升朝阳发出的震撼长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