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界三巨头的冥衣化为齑粉,消散在污浊的空气中。
战斗结束了。
“赢了!我们赢了!”
米罗第一个欢呼起来,他虽然浑身是伤,天蝎座黄金圣衣也布满了裂痕,但那股子兴奋劲儿,让他几乎想当场跳一段舞。
“哈!冥界三巨头?也不过如此嘛!”艾欧里亚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脸上却挂着无比灿烂的笑容。他看了一眼旁边同样在喘气的林枫,锤了他一拳,“喂,拆迁队的,干得不错!虽然大部分功劳还是我们黄金圣斗士的!”
林枫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拍了拍胸脯:“那必须的!不过话说回来,还是星哥指挥得好!要不是他,我们刚才就被那娘娘腔的线给捆成粽子了。”
击败冥界三巨头,这在任何一次圣战中,都是足以载入史册的辉煌战绩。这意味着他们已经扫清了通往哈迪斯面前最大的障碍。
胜利的喜悦在众人之间弥漫。
然而,只有一个人,从始至终,都没有笑。
陈星。
他站在一片狼藉的废墟之上,甚至没有去看那三巨头消亡的地方。他的目光,穿过了弥漫的烟尘,越过了第一狱的残骸,投向了那遥远的,被无尽黑暗笼罩的深处。
他的脸色,比冥界的土地还要凝重。
“陈星,你怎么了?”童虎最先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他走到陈星身边,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却只看到一片虚无的黑暗,“战斗已经结束了,我们胜利了。”
“不。”陈星摇了摇头,声音有些沙哑,“老师,你感觉不到吗?”
“感觉到什么?”童虎一愣。
穆、沙加等人也围了过来,他们脸上的笑容,在看到陈星那严肃到极点的表情后,也渐渐收敛了。
“胜利?”陈星自嘲地笑了一下,“不,老师,各位……这连开胃菜都算不上。真正的敌人,甚至都还没出手。”
“什么意思?”艾欧里亚站了起来,皱着眉头,“三巨头都死了,冥界还有谁能……”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猛地顿住了。
因为,一股难以形容的,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如同潮水一般,从那黑暗的尽头,缓缓地,却又无可阻挡地,蔓延了过来。
这股气息,与之前的冥斗士截然不同。
如果说三巨头的小宇宙是狂暴的海洋,那么这股气息,就是一片深不见底、冰冷死寂的宇宙。它没有愤怒,没有杀意,只有一种高高在上的,漠视一切的“神性”。
在这股气息面前,刚刚战胜三巨头的喜悦,瞬间被冲刷得一干二净。所有黄金圣斗士的身体,都不由自主地紧绷了起来,如同遇到了天敌的野兽。
“这……这是……”米罗的脸色变得煞白,他感觉自己的小宇宙,在这股气息面前,渺小得就像一颗尘埃。
“神……”沙加,他那始终平静无波的语气,第一次带上了震撼,“是真正的,神的气息!”
众人跟随着陈星,一步步地,走出了第一狱的废墟。
当他们穿过最后的黑暗时,所有人都停下了脚步,呆呆地看着眼前的景象。
一堵墙。
一堵巨大到无法想象的墙壁,耸立在他们的面前。
它仿佛连接着天与地,由无数张悲伤、痛苦、绝望的面孔构成,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死寂与悲凉。它就那样静静地矗立在那里,仿佛一道永恒的屏障,隔绝了生与死,希望与绝望。
那股令人窒息的神之气息,正是从这堵墙的后面,渗透出来的。
“叹息之墙……”童虎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传说中,只有神,才能通过的墙壁。墙的另一边,就是冥界的净土——爱丽舍乐园。”
“哈迪斯的真身,就在那里。”
陈星深吸了一口气,他知道,他最担心的事情,终究还是发生了。
“不只是哈迪斯。”陈星的声音很轻,却清晰地传入了每个人的耳中,“还有两位。比三巨头,要可怕一万倍的存在。”
“双子神。”
“死神,塔纳托斯。睡神,修普诺斯。”
当这两个名字从陈星口中说出时,那堵墙的后方,两股截然不同的神之小宇宙,猛然清晰了起来!
一股,是冰冷彻骨的死亡与终结,充满了暴虐与毁灭的意志。
另一股,则是深沉如海的静谧与永眠,带着一种令人沉沦的诱惑。
仅仅是这两股气息,就让在场的黄金圣斗士们,感觉灵魂都在颤抖。这和他们之前面对的海皇波塞冬,又是完全不同的感觉。波塞冬的神力是狂暴的海洋,而这两位,则是无形无质,却又无处不在的法则本身!
“开什么玩笑……”艾欧里亚的拳头,握得咯咯作响,“两个……神?”
“这就是真正的圣战吗?”穆的脸上,也失去了血色。
他们终于明白了陈星刚才那句话的含义。
之前的战斗,确实连开胃菜都算不上。他们拼尽全力才打败的三巨头,在那堵墙后面的存在看来,恐怕真的只是三个比较强壮的蝼蚁而已。
绝望,如同叹息之墙本身,沉甸甸地压在了每一个人的心头。
陈星看着士气瞬间跌落谷底的同伴们,心中也是一片苦涩。他知道剧情,所以他有心理准备。但对于这些第一次直面真正神只威严的黄金圣斗士来说,这种冲击是毁灭性的。
不行,不能让他们就这么放弃!
“别被他们的气息吓住了!”陈星猛地大吼一声,声音如同惊雷,炸响在众人耳边,“神又怎么样?我们之前又不是没干掉过!波塞冬不也一样被我们封印了?”
他的吼声,让众人浑身一震,从那种被神威压制得几乎无法思考的状态中,稍微清醒了一些。
“没错!”艾欧里亚的眼中,重新燃起了火焰,“神也并非不可战胜!射手座的哥哥,也曾伤到过哈迪斯的真身!”
“为了雅典娜,我们没有退路!”童虎也同时燃烧起小宇宙,金色的光辉,在这片死寂的冥界中,显得格外耀眼。
黄金圣斗士们的战意,被重新点燃了。
陈星松了口气,但他的心,却沉得更深了。
他知道,光有战意是没用的。眼前的这堵墙,就是第一道无法逾越的天堑。
“童虎老师,”陈星看向这位前辈,问出了那个最关键的问题,“这堵墙,要怎么过去?”
童虎的脸色,变得无比沉重。他摇了摇头,声音里充满了无力感:“叹息之墙,自神话时代以来,就隔绝了冥界与极乐净土。它拒绝一切生命,任何攻击在它面前,都会被悲伤与绝望所吞噬。只有一个例外……”
童虎顿了顿,缓缓说出了那个让所有人都感到绝望的答案。
“只有太阳的光芒,才能穿过它。”
太阳的光芒?
在这连光都没有的冥界最深处,去哪里找太阳?
所有人的心,再次沉入了谷底。
就连刚刚燃起战意的艾欧里亚,此刻也沉默了。这不是力量强大与否的问题,这是规则层面的碾压。
然而,陈星在听到这个答案的瞬间,眼睛里却闪过了一丝异样的光芒。
太阳的光芒……
他的脑子里,疯狂地转动着。
原着里,是怎么打破叹息之墙的?是十二件黄金圣衣,在燃烧到极致时,发出了堪比太阳的光芒!
十二件黄金圣衣……
陈星下意识地扫视了一眼身边的同伴。
白羊座穆,狮子座艾欧里亚,天蝎座米罗,处女座沙加,天秤座童虎……
还有自己身上的射手座。
不够!远远不够!
这才六件黄金圣衣!剩下的六件呢?金牛座、双子座、巨蟹座、摩羯座、水瓶座……都还在圣域!
怎么办?
难道真的要在这里止步不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