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这坐着等，真没有什么意义的，小姑娘你还是先回去吧。”
查科长很朴实很直接的这么告诉周念念，他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可不是管报纸，管公社，眼下他最重要的事情，是把永泉公社的养猪场给办好。
“科长，我是赶着牛车过来的，花了半天时间呢，要是就这么回去，那一来一回一天时间就没有了。”
“所以我宁愿等一下嘛，大不了我就走夜路回去，我一个小姑娘家的为了公社的事情，大半夜走夜路我也不会害怕的。”
周念念说的时候，两只眼睛就跟两汪清泉似的，纯真又真诚。
原本还想着就这样给周念念敷衍过去的查科长，愣是被说的不好意思的放下了手中的钢笔，人家小姑娘为了公社的事情，都不怕走夜路了。
他要是还不搭理人家啊，好像显得有些不通人情了，可是他的事情都火烧眉毛了。
正当他纠结万分的时候，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敲响。
“进来。”他那双带着一点红血丝的眼神，全是疲惫的示意门口的人进来。
这一切周念念尽收眼底，看样子，这位科长不是假装很忙，而是真的很忙。
她就把背包放在腿上，坐在椅子上，翻看手里的报纸，就这么静静的等待，不说话，静观其变。
“查科长，县里来电话了，说永泉公社的养猪场要还是亏本就不要再办了，然后他们隔壁的永丰大队说想养牛，让你批一下来着。”
一位穿着的确良白衬衫的工作人员，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随后就是查科长红着脸抹了一把脸上的汗珠。
“养猪场要是就这样弄走了，那永泉公社的村民肯定是会大闹的，还有其他大队不好好抓生产，也想着跟风养牛干嘛呢？”
“现在养猪场都入不敷出了，他们还想着养牛，牛肉哪里是人人都能吃的起？真是一个个的在这种时候凑什么热闹。”
查科长越说越气，手里的烟头都被揉成了一坨。
站在查科长对面的职员，也是愁的红着脸，战战兢兢的站在那，主要是脑子里一点办法都没有，要不然这种时候，可是表现的大好机会。
周念念坐在一旁，也算是听的差不多了，也明白了这位科长是为什么事情在忙了。
既然没人表现，那她肯定是要好好表现一下了。
“那个科长，就是我有个建议，你要不要听一下，或许能改变养猪场入不敷出的状态。”
周念念很谦卑的站起身，脸上洋着浅浅的笑意。
查科长下意识双眼微眯的打量周念念，心里只觉得这么小的一个丫头片子能有什么好主意，不过作为公办人员的素养，他还是表现得很尊重的道：“那你说来听听。”
“养猪场入不敷出的主要原因，是不是猪养的不够肥？再或者是你们只卖猪肉，关于猪的副产值，你们很少考虑到？”
周念念眼神镇定，头脑清晰且很犀利的指出问题所在点。
这句话，一下子刺中他们的神经，两人甚至很惊愕的对视一眼。
查科长的心里也好似瞬间燃起了希望，原本就跟一团麻球找不到开头的事情，好像一下子被周念念找到开头了。
“你来这边坐，继续说来听听。”查科长的态度，也随之发生变化。
“你刚才确实一针见血的指出养猪场的问题点，现在就是因为这种情况，上头让那边公社给他关掉，但是村民肯定是不愿意关的啊，挣不挣钱先不说，最起码每年过年还能多分一点猪肉吧。”
“平时里卖猪，还能捞点猪下水啥的，村里人的伙食都有所改善了。”
周念念听的故作深思的摸了摸下巴，但是整个人也很坦然的坐到查科长的对面。
她不想耽误自己一点时间的直接明了的表示她的观点，“我觉得这个养猪场不用关，可以换一种经营方式，扭亏为盈。”
这个年头能开的起来养猪场，已经是一件非常不容易的事情了，不过亏本也是很正常，村民的思维模式还没有打开，就想着跟自家养猪一样。
天天喂给他们吃，吃饱了睡，睡好了长肉，然后时间一到就拉去卖，没有半点科学养猪的成分，这批量养肯定是不行的，又不是自家那种养一两头的那种。
“我今天是来办事情的，肯定是不想耽误时间，所以我告诉你经营方法，然后麻烦科长帮我把我的公社的事情处理一下怎么办？”
“可以的，没问题。”查科长头皮都要挠破了，还是没有想到好的办法。
要是周念念能把这件事处理了，他肯定是立马跟着周念念去问永丰大队的事情。
“我的意见是科学养猪。”周念念直接把后世的那套经验，直接照搬过来，保证是好用的。
但是对于查科长还有工作人员来说，这个字眼实在是太陌生了，“科学养猪？”
两人一头雾水的看着周念念。
“对，就是科学养猪，你们得安排技术员，这个技术员可以从知青里面选，因为知青他们是有学问的，学习能力肯定会比村里人要强，至于去哪里学习呢，肯定是去城里那种大型养猪场学习人家的养猪经验。”
“还有关于养猪副产值，肯定是卖小猪，还有就是猪下水你们可以卖给卤菜店或者食品厂，产业一多，销路一多，那肯定是可以提高产值的啊。”
经过周念念这么一分析，查科长只感觉整个人瞬间豁然开朗，他眼神里的疲惫还有憔悴，好像在此刻全都消失不见。，
“对啊，你说的卖小猪我怎么没有发现呢？老母猪他们有，但是一生下小猪仔，都自己去养起来了，根本没有想过还可以拿出去卖掉。”
“还有你说的猪下水，我明白了，每次都是扔了，或者送给了屠宰场，想着处理起来特别麻烦，就从来没有想过拿出去卖掉。”
周念念很镇定道：“那些猪下水可以让他们村民处理了，然后安排人去学习如何做卤菜，这样不就可以自产自销，村民的收入自然而然也就提高了。”
“学习做卤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