鄯善黎奋力挣扎,但她娇弱的身躯哪里是草原汉子伊稚斜的对手!任凭她使尽气力仍旧无济于事,急的鄯善黎朝着伊稚斜刚刚的伤口按了下去,顿时,鲜血流了出来!
伊稚斜这才停下动作,怒道:“你这个女人!好狠!”
鄯善黎被这坚实有力的身躯压着,反抗不得,只得咬住自己的舌头,威胁道:“左谷蠡王,你要是来强的,我就咬舌自尽!你只能得到一具冰冷的尸体!”
伊稚斜半抬起身,惊讶地看着衣衫凌乱的鄯善黎正用力抓紧身旁的大毡,她的目光中有种不容置疑的决绝!
伊稚斜害怕了,自己千辛万苦诓来的女人,万一真的死了,自己会心痛死的,况且他对自己有着绝对的自信,就算今日不成,早晚她都会爱上自己的,早晚也都是自己的女人!霸王硬上弓确实也没有太大的意思,他更希望她能够心甘情愿地臣服自己,那才更有意思,不是么!想到这儿,伊稚斜缓缓起身。
他将伤口整理了一下,接着披上自己的皮袄,正在这不尴不尬的当口,有传令兵进门:“左谷蠡王,中行说正在大帐外等您,说有要事相商。”
“好!”伊稚斜站起身,回头深深看了一眼鄯善黎,踏步走出门去,刚一出门,就被中行说一把拉到一边,语气焦急地问起,“左谷蠡王,听说你将那陪嫁的汉族丫头鄯善黎要过来了?您没发现吗?于单也对这个女子有意!”
“那小子毛都没长齐,哪懂什么叫做女人?!”
中行说添油加醋起来,专挑刺|激伊稚斜的话说,“毕竟,于单可是汗位继承人,现在您还只是左谷蠡王,这么明目张胆的和未来的大汗抢,是不是不太好?”
“哼!”伊稚斜从鼻孔中哼出一声,“于单的血统不纯,根本不能称作我们挛鞮家族的人!相信不只是我伊稚斜这么想,这个部落不都在背后议论纷纷,谁真的把他放在眼中?!都在背后骂他是个串种的杂碎!”
“话是如此,可他一日是继承人,就始终是个威胁!”中行说眯起眼睛,“再者,鄯善黎那可是个难以驾驭的女人,依我看不如让给于单,左谷蠡王该做些英雄事迹,又何必为情所困呢!主公你可别被她迷惑了!”
伊稚斜一愣,中行说都觉得难以驾驭的女人,还真少见,他摸了摸自己腮帮子上的胡茬,“自古英雄爱江山更爱美人!这种胭脂马也只有我这样的英雄才能驾驭!越是有难度,岂不是越刺|激!至于于单这个汗位继承人!那也要我承认才行!哼!”
中行说皱了皱眉,眯着眼睛道,“我是怕主人被她迷惑了,耽误了咱们的大事!”
伊稚斜听中行说说起大事,左右看了看,拉起中行说朝着远处的草原走去,“你在这说话小心些,这里可不是我的地盘!”
两人就这么扯着彼此的衣服,三步两回头地观察着周围的兵士,鬼鬼祟祟地朝着远处的水云之间走去,远处的草场青黄不接,一弯水流也只剩下极细的一段,一排排正在吃草的牛羊悠闲地在草地上漫步,除此以外,剩下的就是一片旷野和嗖嗖的风声!
中行说拉紧了自己的衣襟,匈奴的皮袄还真是穿不惯,但在这苦寒之地,自己穿的汉朝棉衣也的确有些单薄了,回去还是换身匈奴衣裳才是,最好能要一张上好的狐狸皮大氅!军臣单于竟将那张上好的皮料转身就送了南宫公主,没赐给自己不说,自己可还挨了他一鞭子!
他将自己的思绪往回收了收,看了看面前的伊稚斜,他较军臣单于显得更加年轻勇武,重要的是他还比较尊重自己,而且也更喜欢攻伐汉朝!简直是自己需要的不二人选,忍不住开口道,“自从娶了大阏氏以后,军臣大汗不思进取,似乎不再决定攻打汉朝,我们议事时候百般推脱,依我看挛鞮家就要被同化了!大汉的女人只会影响拔刀的速度!”
“你什么意思?女人的事不需要你管!”伊稚斜有些不悦,感觉似乎是今日自己要来了鄯善黎,中行说的话始终在女人这个话题上打转。
中行说忙赔笑道:“左谷蠡王喜欢谁那自然是你自己的事儿!我也并不是要和你说这个,我想说的是,军臣大汗现在日渐软弱,又立了于单这个血统不纯的半拉子作为继承人,再这么下去……”
伊稚斜看了一眼目光狡黠的中行说,他的脸上似乎写满了恨意,不过这些自己根本不在乎,只要能为自己所用,就是一把好刀!
中行说想起军臣单于给自己的一鞭子,肩膀的锥心疼痛传来,再想起自己当初立下的为大汉仇敌的誓言,心头滚着尖刺,他接着说道:“也只有左谷蠡王能带领挛鞮氏发展壮大,你一向深谋远虑,壮志雄心,有朝一日在您的带领下,咱们才能攻入长安,到时候割下那些长安男人的头颅,让那些汉家娇滴滴的女子都充作我们的奴隶,挛鞮氏将成为全天下的王!这才是做为大汗该有的气度!”
“不是已经按照你的计谋,给大汗安排了贴身的蒂亚萨满吗,你放心,她绝对忠诚于我,又能魅惑大汗,不久咱们的大汗就会一病不起的!”伊稚斜摸着自己坚硬的胡茬,志在必得地说起。
见中行说不说话,伊稚斜怒道,“怎么,你怀疑蒂亚萨满对我的忠诚?!要知道,蒂亚从小便喜欢上了我,只是对我来说,她是最好的一把美人刀!”
“左谷蠡王真是魅力非常,难怪草原上的女人都对您趋之若鹜啊!”中行说弯着腰,咂摸两下嘴唇:“只是这个计谋是当初大汉公主还没来时,现在情况有变,你看那南宫公主颇受军臣单于的喜爱,不久后万一再诞下皇子,岂不是亲汉的力量越来越多?再者,于单现在势力并不稳固,随着时间的流逝,大汗难免不为他着想,慢慢削夺您的兵权,这次分封物资,你可就比于单那小子少了不少啊!”
提起物资比不上那个于单,伊稚斜嘴角明显不悦起来,中行说见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接着说:“依我看,咱们应该双管齐下,这边大单于会日渐虚弱,那边主人不是正巧在练兵吗?何不一箭双雕,借练兵之际,加紧操练兵马准备好自己的武装,一举夺得大汗之位!”
伊稚斜眼眸深深地盯着中行说,“你小子!”
中行说见自己已经说动了伊稚斜,奸笑道:“主要是只有左谷蠡王才是咱们这片草原上的雄鹰,不像那些燕雀为了一点点汉朝给的谷子,就放弃了整片天空,简直是目光短浅!当初微臣选择效忠左谷蠡王而不是大汗,也正因为如此!”
“我胸中已经有了计谋!你放心好了,我会助你复仇汉朝的!”伊稚斜胸有成竹,目光坚定,中行说经常从他眼中看到这份坚毅与果敢,遂满意地放下心来。
“不过微臣听说,您的阏氏身体好些了,见你在大汗身边日久也不回去,已经动身来王庭找你来了!”中行说看着伊稚斜,坏笑着看他如何处理这两个女人,
伊稚斜先是一怒,继而却忽然转怒为喜,抬眸道:“这岂不是天助我也!你的消息可靠吗?”
中行说递给伊稚斜一个羊皮卷,原来是左谷蠡王阏氏送的书信,正被中行说拿到了,此刻正好交给伊稚斜,伊稚斜看也懒得看便揣进怀里了,中行说倒像丈二的和尚摸不到头脑,不知道伊稚斜此刻在计划着什么。
“你回去吧,出来太久也不好,大汗随时可能找你呢!”
中行说点了点头,正要回去,伊稚斜突然叫住他,“对了,汉朝和亲公主有送给单于的书信吧?是写在多大的木牍上?”
中行说慢吞吞走了回来,边走边想,答道:“汉朝送给单于的书信,好像是写在一尺一寸的木牍上,怎么?左谷蠡王有何指教?”
“咱们给那边回信了么?”
“还没呢,大概就在这两日了吧,大汗好像把这件事忘了!”
“那好,要是回信,你可要和大汗说,咱们的规格一定要比汉朝要高,以彰显咱们的地位!杀杀他们大汉的气焰!”
中行说皱眉深思,笑道:“那就用一尺二寸的木牍写信送给汉朝皇帝,并且把大汗的印章和封泥的尺寸都加长加宽加大!开头语也要说得很傲慢霸气‘天地所生、日月所安置的匈奴大单于恭敬地问候汉朝皇帝平安。’,以彰显我们作为主人的高高在上的态度,再写上要求汉朝加送东西和要说的话语,你看如何?”
“好!就这么和大汗说!”伊稚斜对中行说的建议很是满意。“对了,即日起你在我军中帮我挑选一百名忠诚的骑兵,我要对他们进行亲自训练!”
中行说心头疑惑更深,但想到可能是伊稚斜采纳了自己的建议有什么新的动作,也没有多问,答应后就匆匆离开了。
伊稚斜却没有着急回去,他站在风口,遥遥地望着草原上盘旋的金雕,一个决心在心中暗暗被种下,草原即将进入凛凛寒冬,而自己也终将踏上这孤独的征程!
忽然见远处一队人马呼啸着跑过,仔细一看,为首的那不是于单又是何人?!少年郎就是意气风发,冲在最前,他身后似乎还跟着平时素来跟他玩在一起的休屠王的儿子金日磾和呼毒尼,伊稚斜心中暗自嘀咕,草原现在已经是初冬时节,不是打猎的好时机,于单这时候带领人马到底是要干什么?
“报!”一个匈奴兵士忽然从远处跑来。
伊稚斜目不转睛地看着于单,随口回道:“什么事?”
“鄯善黎跑了!整个王庭都不见她的踪迹,左屠耆王于单听说后带着人马就冲出去寻找了,我们兵士找了许久也不见,这才来汇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