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风谷修士的哀嚎还没散尽,清溪村的炊烟已在暮色中升起。陈华亨站在祠堂屋顶,右臂的鳞片在月光下泛着冷光,金丹初期的妖力如蛛网般扩散开,笼罩着整个村落。
“老大,你都在这儿站俩时辰了。” 李大明抱着坛烈酒爬上来,玄铁枪斜靠在瓦片上,“阿禾姑娘炖的野猪肉都快凉了,再不吃就只剩骨头了。” 他这几日修为精进神速,筑基后期的灵力已隐隐有突破的迹象。
陈华亨接过酒坛灌了一大口:“你不觉得太安静了吗?” 他指向西北方的夜空,“黑风谷吃了这么大的亏,不可能就这么算了。”
“难不成还敢来?” 李大明挠挠头,“上次那独眼龙被揍得跟孙子似的,他们还有脸来?”
“脸面在利益面前不值钱。” 陈华亨将酒坛递回去,“尤其是残片这种能让人疯狂的东西。”
话音未落,地面突然传来轻微的震颤。不是野兽奔袭的杂乱声响,而是某种沉重的机械在移动。祠堂里操练的村民瞬间安静下来,三十多道目光齐刷刷地投向村口。
“来了。” 陈华亨龙纹在掌心悄然亮起,“这次是硬茬。”
村口的老槐树发出断裂的脆响。众人循声望去,三辆青铜战车正碾过槐树的躯干,车轮尖刺带着淋漓的鲜血。战车上的修士穿着统一的玄甲,胸口烙印着黑色的狼头标记 —— 黑风谷的精锐 “狼牙卫”。
为首的战车上传来桀桀怪笑,一个披着黑斗篷的老者站起身,手里把玩着串骷髅头手链:“陈华亨?老夫黑煞,特来取你项上人头,顺便收回残片。”
李大明握紧玄铁枪:“老大,这老东西是黑风谷二把手,金丹后期的修为!比上次那独眼龙厉害十倍!”
“哦?” 陈华亨挑眉看向战车,“黑风谷没人了吗?派个快进棺材的老东西来送死。”
“狂妄!” 黑煞勃然大怒,骷髅手链飞出一颗头颅在半空炸开,“把残片交出来,再让全村人自废修为,老夫可以给你们留个全尸。”
黑雾落地的瞬间,村口的石板路冒出黑色的藤蔓,迅速往祠堂蔓延。村民们吓得连连后退,王伯拄着拐杖喊道:“这、这是什么妖术!”
“怕了?” 黑煞的声音像破锣,“现在跪地求饶还来得及!”
陈华亨向前踏出一步,金丹初期的妖力将黑色藤蔓逼退三尺:“老东西,你这破手链是捡来的?亮出来不嫌丢人?”
“找死!” 黑煞怒吼,“给我杀!一个活口都别留!”
五十个狼牙卫同时举起弩箭,紫黑色的箭簇在月光下泛着死亡光泽。陈华亨突然转身对李大明道:“带村民进地道,按计划行事。告诉阿禾,守住阵眼。”
“老大你一个人?” 李大明急了,“这老东西可是金丹后期!”
“放心,我有分寸。” 陈华亨推了他一把,“快去!”
李大明咬咬牙,对着村民们大吼:“都跟我来!别给老大添乱!” 三十多个村民看着陈华亨坚定的背影,跟着李大明钻进了暗门。
祠堂前的空地上只剩下陈华亨一人。他活动了下右臂,鳞片下的残片传来灼热的悸动,时间感知悄然展开。
“来得好!” 陈华亨纵身跃起,龙尾在空中划出金色弧线,将最先射来的十几支弩箭扫落。箭簇落地炸开黑色毒雾,却被他周身的金光挡在外面。
黑煞坐在战车上冷笑:“金丹初期?能接老夫三招,算你有点本事。”
风刃带着撕裂空气的锐啸袭来。陈华亨借着残片的时间感知在风刃缝隙中穿梭:“老东西,就这点能耐?”
“只会躲吗?” 黑煞捏碎最后一颗骷髅头,“尝尝老夫的‘万鬼噬魂阵’!”
无数鬼影从地面黑雾中钻出,发出凄厉的尖啸。陈华亨龙爪在虚空中连连点出:“这种不入流的东西也敢拿出来现眼?”
但鬼影的数量实在太多。陈华亨渐渐感到吃力,金丹在丹田内发出急促的嗡鸣。他瞥了眼祠堂暗门,那里静悄悄的,显然李大明已带着村民进入安全区域。
“该结束了。” 陈华亨收爪,右臂的鳞片爆发出金光,“老东西,尝尝这个。”
龙纹在背后凝聚成实体,金色巨龙虚影盘旋而起。龙息如同岩浆般席卷全场,黑色鬼影瞬间被焚烧成灰烬。
黑煞慌忙祭出黑色盾牌,却听见 “咔嚓” 脆响,盾牌出现蛛网状裂纹:“不可能!”
陈华亨纵身跃上战车,龙爪带着金丹妖力的全力一击印在黑煞胸口。老东西的惨叫声戛然而止,身体像断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
五十个狼牙卫四散而逃,却被突然冒出的藤蔓缠住脚踝 —— 是唐清旭启动了后山的防御阵法。陈华亨站在战车上,龙尾横扫而出,将逃跑的修士尽数抽飞。
他低头看着奄奄一息的黑煞:“回去告诉黑风谷主,下次再来,我拆的就不是战车了。”
黑煞咳出一口黑血,眼中充满恐惧和不甘,却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陈华亨转身走向祠堂暗门。祠堂的暗门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唐清旭提着药箱跑了出来:“你没事吧?”
陈华亨握住她的手:“没事。” 他看向远处黑风谷逃窜的方向,“但他们,有事了。”
夜色渐深,清溪村再次恢复平静,只是空气中多了股铁血的味道。陈华亨望着天边的残月,右臂的鳞片轻轻发烫。黑风谷的谷主还没露面,青丘的大军也随时可能到来,但他的眼神里没有丝毫畏惧。
他的身后,是需要守护的人;他的手中,是足以颠覆一切的力量;他的脚下,是不容侵犯的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