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华亨拎着个破布包往前走，里面塞着李大明仅剩的两件干净衣服。风一吹，过长的裤脚扫着脚踝，像拖着两条累赘的布条，让他忍不住龇牙咧嘴。
“我说你能不能走快点？” 他回头瞪李大明，却发现这家伙正举着根树枝，小心翼翼地戳自己背后的龙纹，“你干嘛呢？”
“老大你这龙纹会发光欸！” 李大明眼睛瞪得溜圆，树枝刚碰到龙鳞图案，就被弹开的金火燎成了黑炭，“卧槽还带电！比雷灵晶带劲多了！”
“再戳把你手指头烤成串儿。” 陈华亨没好气地拍开他的手，转身时突然脚下一滑 —— 化形后的脚底板没了狼爪的防滑垫，踩在铺满落叶的斜坡上跟踩冰面似的。他踉跄着往下滚了两圈，正好撞在棵歪脖子树上，后脑勺磕得 “咚” 一声。
“老大你没事吧？” 李大明赶紧跳下来扶他，却看见陈华亨捂着后脑勺直哼哼，头顶那对毛茸茸的狼耳正蔫蔫地耷拉着，“你耳朵好像垂下来了！是不是磕坏了？”
“要你管。” 陈华亨甩开他的手，刚想运转妖力缓解疼痛，指尖却突然喷出道金弧，“滋啦” 一声劈在歪脖子树上。原本粗壮的树干瞬间被劈成两半，断裂处还冒着黑烟，吓得几只躲在树洞里的松鼠妖抱着松果逃窜。
“我去！” 李大明抱着脑袋蹦开三尺远，“老大你这威力也太顶了！刚才那下比敖烈的龙息还猛！”
陈华亨自己也愣了。他看着自己冒烟的指尖，又看看断成两截的树干，突然摸着下巴嘿嘿笑起来：“好像…… 是挺厉害的。” 他试着抬起手，集中精神想象雷诀的样子，结果掌心 “噗” 地冒出团金火，把旁边的灌木丛烧得噼啪作响。
“不是雷诀是火球术啊喂！” 他手忙脚乱地扑火，结果越扑火苗越旺，最后还是李大明用玄铁枪挑来块湿泥巴，才把火压下去。看着黑乎乎的灌木丛，陈华亨尴尬地挠挠头，狼耳尖微微泛红：“失误失误，这身体还没摸透。”
“要不咱们找个没人的地方练练？” 李大明提议，指着前面的山谷，“我听说那儿有很多废弃的妖兽巢穴，正好当靶子。”
两人刚走到谷口，就听见 “嗷呜” 一声。一只半人高的黑熊妖从石头后面窜出来，熊掌拍着胸脯示威，涎水顺着嘴角往下滴 —— 显然把他们当成了送上门的点心。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陈华亨活动活动手腕，感受着体内蠢蠢欲动的妖力，“就让你当第一个试验品。”
他学着记忆里人类修士的样子，双手结印喊：“雷来！”
结果什么都没发生。黑熊妖愣了一下，随即暴怒地扑过来，熊掌带着腥风拍向陈华亨的脸。
“我操怎么没反应！” 陈华亨吓得赶紧后跳，脚尖却勾到块石头，整个人以极其狼狈的姿势摔倒在地。眼看熊掌就要拍下来，他情急之下胡乱挥手，指尖突然炸开道碗口粗的雷柱，精准地劈在黑熊妖的屁股上。
“嗷 ——！” 黑熊妖发出凄厉的惨叫，毛茸茸的屁股被劈得焦黑，夹着尾巴窜进了树林，连滚带爬地没了影。
李大明捧着肚子笑得直不起腰：“老大你这是…… 屁股攻击？太损了哈哈哈！”
“笑屁！” 陈华亨爬起来拍掉身上的土，脸上却忍不住有点得意，“这叫出其不意，懂不懂？” 他试着再次结印，这次总算有了反应 —— 三道细小的雷弧在指尖跳跃，虽然威力不大，但至少没再出错。
“看来得用妖力催动，光喊口号没用。” 他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突然想起敖烈说过的话，“人类修士靠灵力驱动法术，妖修化形后得用妖力模拟灵力运转……”
他正琢磨着，李大明突然指着他的后背喊：“老大快看！你龙纹发光了！”
陈华亨回头，透过李大明递来的铜镜，看见背后的金色龙影正在缓缓游动，每片鳞片都闪烁着微光。随着龙纹游动，体内的妖力变得异常活跃，指尖的雷弧瞬间粗壮了不少。
“原来这龙纹还能增幅妖力。” 他眼睛一亮，试着让龙纹往手臂上蔓延。金光所过之处，手臂突然爆发出惊人的力量，他随手一拳砸向旁边的巨石，“轰隆” 一声，坚硬的岩石竟被砸出个碗大的坑。
“牛逼啊老大！” 李大明扑到坑边研究，手指刚碰到碎石就被烫得缩回手，“这石头都是烫的！”
陈华亨看着自己冒着热气的拳头，突然觉得这具身体的潜力远超想象。他试着调动不同的妖力，发现除了雷电，还能凝聚出带着龙威的气浪 —— 刚才黑熊妖大概就是被这气浪震慑，才没敢回头。
最让他惊喜的是速度。化形后的双腿虽然不如狼形时稳健，爆发起来却快得惊人，他试着往谷内冲了一段，风声在耳边呼啸，两旁的树木飞速倒退，比以前用四条腿跑还快上三分。
“就是转弯有点费劲。” 他在心里吐槽，刚才为了躲开棵大树，差点撞到山壁上，最后还是靠尾巴（没错它又冒出来了）保持平衡才没出事。
两人在山谷里折腾了半天，陈华亨总算摸透了人形状态的基本用法。雷诀能熟练使用了，龙纹增幅也运用自如，甚至还开发出个新技能 —— 用龙气包裹拳头的 “龙拳”，威力堪比玄铁武器。
当然糗事也没少出：想用火球术烤鱼，结果把自己的头发燎了一半；试着用妖力飞起来，却只离地半尺就摔了个屁股墩；最离谱的是想收起尾巴，结果把耳朵收没了，露出对光秃秃的耳根，被李大明笑了半个时辰。
“差不多了。” 陈华亨看着太阳西斜，拍了拍手上的灰，“先去边境村落找那几个人类修士，别让他们跑了。”
李大明突然指着远处的天空：“老大你看！那是不是金鹰族的信号？”
只见天边升起道金色的烟柱，在夕阳下格外显眼。陈华亨的破妄眼扫过去，发现烟柱来自边境村落的方向，还夹杂着微弱的灵力波动。
“是他们在发信号。” 他皱了皱眉，“看来那边出事了。”
两人加快脚步往村落赶，路上陈华亨试着用妖力隐藏了狼耳和尾巴，虽然过程有点别扭 —— 每次想藏尾巴，耳朵就会冒出来，反复折腾了十几次才成功。
“总算像个正常人了。” 他对着铜镜满意地点点头，除了头发里的几缕银丝和眼底的金光，看起来跟普通人类没什么两样。
李大明突然凑近闻了闻：“老大你身上有香味！跟雪球姑娘的安神香一个味儿！”
陈华亨愣了一下，随即想起锦囊里的安神香可能在化形时融入了体内。他摸了摸胸口，那里还残留着淡淡的清凉感，心里突然有点想念雪球。
“等抓住那些人类修士，就回联盟。” 他轻声说，脚步不由得加快了几分。
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远处的边境村落已经隐约可见。陈华亨能感觉到，一场新的冒险即将开始，而他，已经做好了准备。
不管是人是妖，敢在黑风岭撒野，就得付出代价。
他握紧拳头，感受着体内奔腾的妖力和背后缓缓游动的龙纹，嘴角勾起抹自信的笑容。人形状态的力量，似乎比想象中更有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