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华亨拽着李大明钻进个狭窄的岩洞时,外面的风已经变得像刀子。洞口的藤蔓被吹得猎猎作响,像是无数只手在拍打着石壁,发出 “啪啪” 的脆响。他用妖力在洞口布下道简单的屏障,金色的光晕将狂风挡在外面,也隔绝了青丘修士可能追来的神识探查。
“这洞跟狗洞似的。” 李大明揉着被石壁蹭疼的胳膊,玄铁枪斜靠在角落,枪尖还在微微颤动,“老大,咱真要再去遗迹?刚才那五个金丹期就够喝一壶的了,要是再来批厉害的……”
“必须去。” 陈华亨盘腿坐下,双手结印开始调息。金丹在丹田内缓缓旋转,吸收着岩洞里稀薄却纯净的灵气,刚才透支的灵力正以缓慢却稳健的速度恢复着,“你没看到那预警?青丘迟早会找到村子,到时候……” 他没再说下去,但眉心的淡金印记突然发烫,显然是情绪波动触动了残片留下的感应。
李大明挠了挠头,也学着他的样子坐下,双手笨拙地模仿着结印的姿势。筑基后期的灵力在体内流转,每过一个周天,就感觉经脉被拓宽了些许,雷灵根特有的酥麻感从丹田蔓延至四肢百骸 —— 刚才那场恶战虽然狼狈,却意外打通了他卡在筑基后期许久的瓶颈。
“老大,你说那残片到底是啥做的?” 他忍不住开口,打破了岩洞里的寂静,“又是示警又是搞幻境的,比联盟里那些老怪物还神神叨叨。”
陈华亨睁开眼,破妄眼扫过岩洞深处。黑暗中似乎有微弱的光点在闪烁,像是某种矿石在发光。他站起身往深处走了几步,指尖突然触到片冰凉的石壁,上面竟刻着与银镯子相似的纹路。
“这不是普通的岩洞。” 他用妖力点亮掌心,金色的光芒照亮了周围的石壁,“你看这些纹路,和遗迹里的阵法同源。”
李大明凑过来,指着其中一道扭曲的弧线:“这玩意儿看着像条蛇,又有点像龙尾巴。” 他伸手想去摸,指尖刚碰到石壁,整个岩洞突然剧烈摇晃起来,头顶的碎石 “哗啦啦” 往下掉。
“不好!” 陈华亨拽着他往后退,“触发机关了!”
话音未落,岩洞深处传来 “轰隆” 声巨响,地面裂开道缝隙,淡紫色的雾气从里面涌出来,带着浓郁的灵气 —— 比外面密林里的灵气浓郁了至少十倍!
“我的娘!这是灵脉!” 李大明的眼睛瞪得溜圆,不由自主地深吸了口气,筑基后期的灵力瞬间沸腾起来,“老大,咱这是撞上好运了?”
陈华亨却皱起了眉头。这灵脉的灵气虽然精纯,却带着股熟悉的波动 —— 与遗迹里的神器残片如出一辙。他刚想提醒李大明小心,外面突然传来震耳欲聋的轰鸣声,整个岩洞都在共鸣,仿佛有巨兽在外面咆哮。
两人跑到洞口,小心翼翼地掀开屏障一角往外看,顿时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只见西北方的天空被染成了诡异的紫金色,无数道灵力乱流像游龙般在云层里穿梭,所过之处,树木被连根拔起,巨石被碾成粉末。更可怕的是,那片能量风暴的中心,正是他们之前逃离的遗迹所在地!
“是残片!” 陈华亨的声音发颤,“它在引动灵脉!”
金色的能量柱从遗迹位置冲天而起,与紫金色的云层交汇,形成个巨大的漩涡。周围的灵气被疯狂地吸入漩涡,连他们所在的岩洞都能感觉到强烈的吸力,石壁上的纹路发出刺眼的红光。
李大明突然闷哼一声,捂着胸口弯下腰。筑基后期的灵力不受控制地往体外涌,像是要被风暴吸走:“老大…… 我控制不住灵力了……”
陈华亨赶紧按住他的肩膀,将金丹初期的妖力渡过去,帮他稳住体内翻涌的灵力。“别抵抗,引导着吸收。” 他沉声道,“这是灵脉被激活的异象,对修炼有好处,但也危险。”
他自己也在承受着巨大的压力。金丹在丹田内疯狂旋转,吸收着涌入体内的灵气,速度快得让他有些措手不及。三个月前凝结的金丹本就不算稳固,此刻被这股狂暴的能量冲击,表面竟浮现出细密的裂纹。
“得找个地方稳固境界。” 陈华亨咬着牙,强行压制住想要突破的冲动。他很清楚,在这种情况下强行冲击金丹中期,只会落得个爆体而亡的下场。
就在这时,金鹰幼崽突然发出尖锐的啾鸣,翅膀指着风暴边缘。陈华亨顺着它示意的方向望去,只见十几个黑影正往风暴中心飞去,青丘修士的服饰在紫金色的光芒下格外显眼。
“疯了吗?” 李大明瞪大了眼睛,“这种时候进去就是送死!”
“他们不是去送死。” 陈华亨的脸色变得凝重,“他们想趁乱夺取残片。”
青丘修士显然早有准备,飞到风暴边缘时,突然祭出数十面黑色的幡旗,将风暴围了起来。幡旗上绣着的骷髅头发出绿光,竟开始吸收风暴外围的能量,转化成黑色的雾气,往中心渗透。
“是蚀灵幡!” 陈华亨的瞳孔骤缩,“青丘早就知道残片会引动灵脉,他们在等这个机会!”
能量风暴似乎被蚀灵幡激怒了,紫金色的光芒变得更加狂暴,几道粗壮的能量柱劈向幡旗,瞬间将其中两面劈成了碎片。但更多的幡旗还在源源不断地吸收能量,黑色雾气像潮水般涌向遗迹。
“老大,咱咋办?” 李大明急得直跺脚,“眼睁睁看着他们把残片抢走?”
陈华亨没说话,目光落在岩洞深处的灵脉裂缝上。他突然明白了,这岩洞根本不是什么好运,而是残片早就布好的局 —— 灵脉、风暴、青丘修士,所有的一切都被这神器残片串联起来,像个巨大的漩涡,要将所有人都卷进去。
“我们也进去。” 他做出了个让李大明意想不到的决定,“但不是现在。”
陈华亨拽着李大明回到岩洞深处,指着灵脉裂缝:“这裂缝能通到风暴外围的灵脉节点,我们从地下过去,既能避开青丘的眼线,又能借助灵脉的掩护靠近遗迹。”
李大明看着漆黑的裂缝,咽了口唾沫:“里面要是有啥怪物咋办?”
“那也比被青丘的人堵在外面强。” 陈华亨从怀里掏出符纸卷,上面的朱砂纹路在灵脉的照耀下自动亮起,“而且我敢肯定,这裂缝是通往残片的捷径。”
他最后看了眼外面狂暴的能量风暴,紫金色的光芒映在他的瞳孔里,闪烁着决心的火焰。金丹初期的境界或许不足以对抗青丘修士,但他有他们没有的东西 —— 与残片的血脉联系,还有不惜一切也要改变未来的决心。
“准备好了吗?” 陈华亨握紧掌心的银镯子,雪狼图腾的凉意让他保持着清醒。
李大明深吸一口气,举起玄铁枪:“早就准备好了!不过说好了,等出去了,你得请我喝王伯家的鸡汤,要加俩鸡蛋的那种!”
陈华亨忍不住笑了,紧绷的神经松弛了些许。他拍了拍李大明的肩膀,率先跳进了灵脉裂缝。金丹初期的妖力在周身形成护罩,抵御着裂缝里刺骨的寒气。
李大明紧随其后,玄铁枪在黑暗中发出淡淡的雷光,照亮了前方蜿蜒的通道。金鹰幼崽的铃铛声在黑暗中回荡,像串引路的星辰。
外面的能量风暴还在咆哮,青丘修士的蚀灵幡不断吸收着能量,而在无人知晓的地下裂缝里,两个年轻的修士正朝着风暴中心前进。他们的境界或许不算顶尖,前路或许充满凶险,但只要彼此扶持,只要心中还有想要守护的东西,就没有什么能阻挡他们的脚步。
陈华亨能感觉到,丹田内的金丹正在这股狂暴的能量中悄然蜕变。从金丹初期到中期的壁垒,似乎在灵脉的滋养下,出现了松动的迹象。但他没有急于求成,只是沉稳地引导着灵力流转,每一个周天都力求精纯。
他知道,真正的考验,在裂缝的尽头等着他们。而他,已经做好了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