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众取宠。” 宋玉心中嗤笑,不再分心,全神贯注自己的炼制之中。
他要炼制的,可不是普通的凝火丹,而是有相当把握能炼出中品,甚至冲击上品的优质凝火丹。
他要让所有人都看到,什么才是真正的天才,什么才是云泥之别!
丹室之内,地火熊熊,药香渐浓。
屏蔽光幕之外,观礼席上的人们屏息凝神,等待着最终的结果。
而那位心怀嫉妒又不得不强颜欢笑的孙淼大师,此刻的心情,恐怕比正在炼丹的两人,还要复杂煎熬。
【大型打脸现场准备就绪!】
【孙淼大师的表情太真实了,职场老油条的辛酸……】
【宋玉还在那秀操作呢,殊不知对手已经不在一个维度了!】
丹室之内,地火呼啸,药香蒸腾。
宋玉全神贯注,额头渗出汗珠,双手法诀变幻,小心翼翼地调控着炉火,进行到“凝火丹”炼制中最关键的一步——融合药性,凝聚丹胚。
此步骤耗时最长,也最考验炼丹师对火候的掌控与对药性的调和,稍有不慎,便会前功尽弃。
他屏息凝神,不敢有丝毫分心。
反观沈枝棠这边,动作不疾不徐。
她的丹炉之中,青色火焰燃烧,既无宋玉那边的声势浩大,也无剧烈的药气冲突波动。
她偶尔会抬手向炉中打入一两道灵力,更多时候,只是静静地看着炉火。
时间过去了约莫三分之二个时辰。
按照常理,四品“凝火丹”的炼制,尤其是融合凝聚阶段,至少需要一个半时辰以上。
沈枝棠突然伸出右手,隔着虚空,对着那尊青罡鼎轻轻一招。
下一刻,令所有人瞠目结舌的一幕发生了!
只见那青罡鼎的鼎盖,“嗡”地一声轻鸣,掀开一道缝隙。
紧接着,三道赤红如火、表面流淌着琥珀般光泽的丹丸,自鼎内鱼贯飞出,在空中划出三道弧线,落入了沈枝棠早已准备好的一个白玉药瓶之中。
“叮、叮、叮。”
三声轻响,清脆悦耳。
随即,鼎盖合拢,地火悄无声息地熄灭。
整个过程,从开鼎到收丹,不过短短两三息时间。
气狂没有药涌,没有丹火爆鸣,只有三道流光和淡淡的炽热药香,证明刚刚到一切并不是幻觉。
沈枝棠收起玉瓶,甚至还用袖角轻轻擦了擦瓶口并不存在的尘埃,然后便安静地站在原地。
静。
整个丹室和观礼区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呆呆地看着沈枝棠,看着她手中那个寻常的白玉瓶,大脑仿佛在这一刻停止了运转。
“结……结束了?”
“这就……炼完了?”
“我是不是眼花了?她刚才……收丹了?”
“开什么玩笑,凝火丹的融合凝丹至少需要一个半时辰,她才用了多久?三分之二个时辰!”
“难道……炼制失败了?提前结束?”
“不可能!刚刚的药香能作假?”
“可……这速度也太匪夷所思了,从来没见过这么炼丹的!”
“而且……刚才好像一点动静都没有?不是说凝火丹成丹时,会有火灵震荡吗?”
死寂后,观礼区突然响起混乱的议论声。
所有人都被沈枝棠震住了!
怀疑、震惊、不解、难以置信在人群中疯狂弥漫。
监考席上,三位评判的反应截然不同。
那位从邻城请来的周大师,一直严肃古板的脸上,此刻写满了震惊!
她猛地坐直了身体,眼睛死死盯着沈枝棠手中的玉瓶,又看了看那已经熄灭的丹炉,嘴唇微张,似乎想说什么,却发不出声音。
以她四品炼丹师的眼光,自然能看出刚才收丹时那丹药流转的灵光和逸散出的药性波动,绝不是废丹所能拥有的。
那精纯的炽热,分明是凝火丹成功的标志!
可是……这速度!这成丹过程!
完全颠覆了她对四品丹药炼制的认知!
居中而坐的五品副会长欧阳明,眼中精光爆闪,原本只是带着审视和好奇的目光,此刻已化为了浓浓的惊异与探究。
他比周大师修为更高,见识更广,感知也更敏锐。
他不仅确认了那三枚丹药的成功,更察觉到了沈枝棠炼丹手法中那与众不同的成丹手法!
没有压制丹火爆烈,反而像是引导,或者说是顺势而为?
让药性在平衡与共鸣中,自然而然地凝聚成丹?
所以才会这样快速,这样平静!
此女……绝不简单!
而坐在欧阳明左侧的孙淼大师,在看到沈枝棠收丹的瞬间,他先是愣了一下,随即,他几乎是下意识地脱口而出,“胡闹,这……这肯定是炼废了,凝火丹哪有这么炼的?!”
“定是她掌控不住,药性冲突提前爆发,炼成了废丹,怕丢人现眼,才用这种花哨手法掩饰!副会长,周大师,切莫被她骗了!”
他急急说完,转头看向欧阳明和周大师,却对上了两人那完全不是那么回事的眼神。
欧阳明副会长瞥了他一眼,那眼神带着一丝失望,并未说话。
周大师则眉头紧皱,看向孙淼的目光中甚至带上了不悦,似乎不满他如此武断地贬低一个可能天赋绝伦的后辈。
孙淼被这两道目光看得心中一凉,剩下的话顿时噎在了喉咙里。
他张了张嘴,嘴唇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却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理智告诉他,欧阳副会长和周大师的反应,已经说明了问题。
那丫头……可能真的炼成了!
而且是在不可思议的时间内炼成了!
这个认知,比宋玉即将成为四品炼丹师更让他感到恐慌和绝望。
如果连一个十五岁、来历不明的丫头都能炼成四品丹,那他这浸淫丹道百年才艰难达到四品初阶的“大师”,又算什么?
笑话吗?
巨大的冲击和复杂情绪,让孙淼僵在座位上,手指无意识地抠紧了扶手,指节发白。
丹室中央,沈枝棠微微侧首,看了一眼旁边丹台上,正因为方才的分心而略显手忙脚乱的宋玉,然后便收回目光,静静等待。
她在等待自己的丹药被检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