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她学着别人的样子，释放神识观测泥沙底下的情况，一旦有什么异动，就连忙用工具去捕捞。
虽然刚开始的半刻钟她连一片鱼鳞都没见到，但在多尝试了几次以后，她逐渐领悟了窍门，一抓一个准。
哗啦！
又是一条半米长的卧沙鱼被苏玖捕获。
卧沙鱼，顾名思义，是一种伏卧在沙子里的鱼，它在什刹海里最常见，也最便宜。
不过这种便宜是相较于其他珍稀海鲜而言，这种鱼虽然数量常见，但由于生长条件苛刻，捕获难度高。
所以哪怕一条巴掌大的小鱼，也要售价1500下品灵石。更别提苏玖捕获到的这一条，至少也要卖三千。
“哈哈，挺好玩的。”
苏玖笑呵呵地，把鱼收好。
这是她第一次赶海，图的就是一个玩，至于能捕获到什么她也在乎，反正她也不爱吃鱼。
哗啦！不远处也传来了鱼扑打海水的动静。
她偏头一看，只见一个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女人，正在费力地捕捉一条黑鳗鱼。
“呀，她运气不错啊。一条黑鳗鱼，少说也得卖300中品灵石呢。”
苏玖笑笑，拿出纯净水，把手清洗干净。
然后回到沙滩上，拿出一把椅子坐上去，静静地看着不远处的女人捕捞海货。
“可恶，这鳗鱼身上滑不溜秋的，难抓死了。”
那名女子皱眉，嘴里十分嫌弃，可越是这样心中想要抓到黑鳗鱼的欲望就愈发强烈。
三百中品灵石啊！她今天真的是走大运了！
只要抓到了这条黑鳗鱼，阿娘后续几年的丹药钱就有着落了，她必须抓到才行。
想到这，她注意力高度集中，一双黑黝黝的眼睛盯着鳗鱼的动作，预判它的行动路线。
突然她找准时机，猛地一扑，全身扎进了冰凉的海水里，手脚并用地把那条狡猾的鳗鱼给死死抱住。
然后用戴着弹簧刀的食指迅速扎进它的鱼鳃里，顷刻间，鲜红的血液在海水里缓缓流淌，黑鳗鱼挣扎的动作越来越小，越来越无力，最后一动不动。
女子这时终于从海水里站起来，捧着黑鳗鱼，双目含笑。
太好了！她做到了！
得赶紧去鱼贩子那里把这黑鳗鱼卖了才行，不然再耽搁些时辰，这价格又要跌两成。
女子焦急地想着，顾不得身上的寒冷，捧着鱼一溜烟往岸边的收鱼点跑去。
“小玖，不是说这什刹海里的阴气对女子有害嘛，怎么她还敢下海的？”
小葵有些纳闷，她能感知到这女子有筑基初期的修为。但是因为自身灵根斑驳，根骨差，所以实力很是虚浮。
按道理来说，她这样的体质不应该下海才对，但她偏偏就下了。
这不是自断前程吗？
对于小葵的疑问，苏玖只是笑笑，“她不是傻子，这么做，自然有她的道理。”
人通常都是趋利避害的，没有人愿意放着好的条件不去，反而选择一条伤身的路。
但想归想，现实是现实。如果不是生活所迫，谁愿意冒着危险来赚取灵石呢？
对此，苏玖不会去评判，只是尊重，尊重每个人的选择。
“走吧，咱们在这也待得够久了，找一间客栈问问这边有什么特殊岛屿没有。”
她说着，收好椅子，慢慢悠悠地回到集市里。
江行止特意让她来一趟什刹海，显然不可能只是让她来捕鱼的。
这背后绝对大有深意，只是自己暂时还没发现罢了。
“你在这收鱼这么些年了，连刚死的黑鳗鱼都认不出来吗？！你要是不收，就还我，我去别家卖去！”
苏玖刚走到集市的门口，就看见之前那个捕捞鳗鱼的年轻女子，正在和收鱼的贩子大吵大闹。
字里行间满是愤怒不说，甚至还动手想要把鳗鱼抢回去。
“诶！我又没说不收，只是啊，你这条鱼死的太久了，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捡来的。”
鱼贩子嫌弃地说着，两根短粗的手指捻起鳗鱼尸体，左看右看，上看下看，砸吧砸吧嘴，哪里都不满意。
“三百中品灵石收不了，最多一百五！”
“一百五？！你去抢好了！”
女子气的浑身都在抖，掀开鲜红的鱼鳃据理力争。
“来来来，大家都来看看，这么新鲜的鱼鳃，如果是死了很久的鳗鱼，会是这种颜色吗？”
“而且，你们看我这浑身的水，很明显才刚刚从海里出来。这人就是个黑心贩子，杀熟！瞧不起人！
能卖三百中品灵石的鳗鱼，硬生生压到一百五！这天底下有这么不讲理的事吗？！”
女子的声音很大，越来越多的人被吸引过来看热闹，纷纷对着这条黑鳗鱼还有鱼贩子指指点点。
他们常年生活在这里，对于海产的新鲜程度颇有经验。
而且有不少是认识这名女子的，毕竟她是这里少数几个坚持下海捕鱼的女人之一。
“你怎么倒打一耙呢？！鱼鳃鲜红？那是你涂上去的颜料罢了，我本来见你一个女人家下海不容易，不忍心拆穿你。
结果你倒好，为了灵石，连做人的底线都没了，呸！”
鱼贩子眼看着情况不对，连忙咬死，甚至拉着身边一个瘦弱的男人出来作证。
“你们要是不信，就问他好了！他也是刚从海里回来，亲眼瞧着这疯婆子捡了一条死鳗鱼过来卖，他就是人证。”
周围的看客见人证都出来了，一时间有些唏嘘，不知道到底该相信谁。
“诶，你真的看见她捡的是一条死鱼吗？”
有八卦的人多嘴问了一句，目光直勾勾地盯着那名所谓的“人证”。
“嗯，啊？”
瘦弱的男人只是来吃瓜的，却不想一时间成了舆论的中心。
只见他在众人的注视下渐渐红了脸，讷讷地开口，有些不知所措：“我，我方才......”
他话还没说完呢，那鱼贩子一个用力就握住了他的手腕，言语间隐隐带着一丝威胁。
“你可想好了说，别忘了要对得起‘良心’。”
“我，我.......对！我亲眼看着她捡的尸体。”
瘦弱男人见状，想起自己家里两个嗷嗷待哺的幼子，顿时咬着牙，做了伪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