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王爷撑腰
萧煜的声音不高，却像一块寒冰砸进滚油，瞬间让整个嘈杂的院落死寂下来。
那些刚才还议论纷纷的贵妇千金们，此刻个个噤若寒蝉，下意识地后退半步，低下头，不敢与那双冷冽的眸子对视。靖王爷的煞名，京城谁人不知？那是真正从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威严，绝非她们这些深宅妇人能够承受。
柳氏脸上的“痛心”瞬间凝固，换上了难以掩饰的惊慌。她万万没想到，靖王竟然会亲自来到丞相府的后院！她强挤出一丝笑容，上前行礼：“王、王爷驾到，有失远迎……此事……此事只是误会……”
“误会？”萧煜迈步走进院子，玄色靴子踩在青石板上，发出沉稳的声响，每一步都像是踏在柳氏和楚婉的心尖上。他看都没看地上碎裂的瓷器和散落的珠宝，目光直接落在楚婉那只紧紧攥着袖口的手上。
“你手里拿的是什么？”他问，语气平淡，却带着一股无形的压力。
楚婉吓得浑身一抖，脸色煞白，下意识地想将手藏到身后。
“拿出来。”萧煜命令道，不容置疑。
楚婉求助地看向柳氏，柳氏嘴唇哆嗦着，却不敢出声。在萧煜冰冷的注视下，楚婉只得颤抖着将那个锦缎包裹的木匣拿了出来。
萧煜并未去接，只是扫了一眼，便看向刚才那个管事模样的男子，声音更冷了几分：“你，方才说‘找到了’？找什么？谁让你找的？”
那管事早已瘫软在地，磕头如捣蒜：“王爷饶命！王爷饶命！是……是二小姐……让小的……找这个匣子……”
“你胡说！”楚婉尖声叫道，慌乱失措。
萧煜根本不理会她的辩解，目光转向柳氏，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柳夫人，赏花宴是假，设局构陷本王的王妃，才是真？丞相府，真是好大的胆子。”
“王爷明鉴！”柳氏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再也维持不住主母的体面，声音发颤，“妾身……妾身绝无此意！只是……只是想将先姐姐的遗物交还给瑶儿，谁知……谁知这下人手脚不干净，闹出这等事端……都是妾身治家不严，请王爷恕罪！”
她瞬间将责任全推到了下人身上，试图撇清自己。
萧煜冷哼一声：“治家不严？依本王看，是心术不正。”他不再看跪地的柳氏，转而走向一直沉默不语的楚瑶。
在众人惊惧的目光中，他走到楚瑶面前，停下脚步。高大的身影将她笼罩，带来一种奇异的安定感。他低头看着她，声音较之前缓和了些许，却依旧带着不容置喙的强势：“受委屈了？”
楚瑶抬起头，迎上他的目光。他那双深邃的眼里，没有质疑，没有探究，只有一片了然和……护短。她心中微暖，轻轻摇了摇头。
“既然丞相府连先夫人的遗物都保管不好，甚至引来宵小觊觎，”萧煜的声音再次响起，清晰地传遍整个院落，“那以后，王妃生母的一切旧物，都由靖王府接管。福伯——”
一直候在院外的靖王府管家福伯立刻躬身应道：“老奴在。”
“带人，将王妃生母院中所有遗物，清点、装箱，一件不留，全部带回王府。”萧煜下令，干脆利落。
“是，王爷！”福伯立刻招呼带来的王府侍卫开始行动。
柳氏跪在地上，闻言猛地抬头，脸上血色尽失！先夫人留下的东西里，可是有……她张了张嘴，想阻止，却在触及萧煜那冰冷的目光时，所有话都卡在了喉咙里。
萧煜不再理会瘫软的柳氏和吓傻的楚婉，对楚瑶道：“此地乌烟瘴气，不宜久留。跟本王回府。”
他伸出手，不是拉她的手，而是将手臂微微屈起，示意她挽住。
这是一个充满维护和宣告意味的姿态。
楚瑶看着伸到眼前的手臂，略一迟疑，终究还是伸出手，轻轻挽住了他。他的手臂坚实有力，隔着一层衣料，也能感受到其下蕴含的磅礴力量。
萧煜不再多言，带着她，在一众玄甲卫的护卫下，无视身后一片狼藉和众人惊惧的目光，径直离开了丞相府。
马车驶离相府，将身后的喧嚣与算计远远抛开。
车厢内，一片寂静。楚瑶靠在车壁上，看着对面闭目养神的萧煜，心情复杂。今日若非他及时出现，她虽未必会吃亏，但一场难堪怕是免不了。他如此强势地为她撑腰，甚至直接下令搬空母亲遗物，等于是在打整个丞相府的脸。
“谢谢。”她低声说。
萧煜睁开眼，看向她，目光深邃：“本王说过，你是靖王妃。”顿了顿，他补充道，“那些东西，我会让人仔细检查。”
楚瑶心中一动：“王爷是怀疑……”
“那个木匣，”萧煜语气平淡，“气息有异。柳氏如此大费周章，目标恐怕不仅仅是污你名声那么简单。”
楚瑶恍然。是了，如果只是构陷，没必要特意找一个“有异”的木匣。难道母亲留下的东西里，真的藏着什么秘密？和她的封印有关？
她正思索间，萧煜忽然问道：“你母亲的娘家，是什么来历？”
楚瑶一怔，仔细回想，却发现记忆十分模糊：“我……不太清楚。只听府里老人提过，似乎并非京城人士，来自南方一个偏远小镇，家道中落，母亲嫁入相府后，便与娘家断了往来。”
“南方小镇……”萧煜重复了一遍，眼底闪过一丝若有所思的光芒，却没有再问。
马车平稳地行驶着，楚瑶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心中波澜起伏。母亲的遗物、神秘的封印、来自南方的身世、柳氏的算计、萧煜莫测的态度……一切仿佛织成了一张巨大的网，而她，正站在网的中心。
力量，她需要更快地获得力量！
回到王府，楚瑶甚至来不及休息，便径直去了演武场。今日在丞相府的经历，让她更加深刻地认识到，没有实力，即便顶着王妃的名头，也依然会被人视为可以随意拿捏的“废柴”。
她抓起石锁，比平日更加疯狂地锤炼起来。汗水很快浸湿了衣衫，肌肉酸痛不堪，但她咬紧牙关，一次次突破极限。丹田内那点金芒似乎感受到了她的意志，微微发热，流转的灵力也加快了一丝。
萧煜站在远处的高阁上，负手看着演武场中那道倔强而单薄的身影。夕阳的余晖为她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边，那一次次奋力举起石锁的动作，带着一种近乎残酷的美。
暗卫首领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他身后，低声道：“王爷，查到了。那木匣内层藏有一枚‘锁魂钉’的残片，上面残留的禁制气息，与王妃体内封印同源。”
萧煜眼神骤然一寒，周身气息瞬间变得冰冷刺骨：“锁魂钉……果然是这东西。查！给本王查清楚，十年前，除了柳氏和那个黑袍人，还有谁接触过王妃！还有她母亲的真正来历，掘地三尺，也要查出来！”
“是！”暗卫首领领命，悄然消失。
萧煜的目光重新落回演武场中的楚瑶身上，看着她因脱力而微微颤抖却依旧不肯停下的身影，冰冷的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怜惜，以及更加坚定的光芒。
瑶儿，无论背后藏着怎样的阴谋与黑暗，这一次，我绝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
他转身，走下高阁。是时候，该给她一些真正的引导了。神级武魂的拥有者，她的路，不该仅仅局限于这凡俗的炼体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