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楚冉远远看到7665号基地那模糊的轮廓时,就谨慎的收起越野车,抱着菊座徒步前行。
爬上附近的居民楼,俯视着这个混乱的基地。
即使隔着一段距离,楚冉远超常人的视力也清晰地捕捉到了那悬挂在城门之上的两颗头颅,那是苏晴父母的头颅,此刻还凝固着惊愕与绝望的面容。
菊座蹲在副驾上,金色的瞳孔缩成一条细线,没有传来任何意念,但那绷紧的身体和微微炸开的毛发,昭示着它同样被眼前这赤裸裸的残忍所触动。
楚冉看到了城门外的混乱。
李威,以及他那好几个明显是心腹的队员,正被十几只普通丧尸围攻。
他们背靠着那层淡蓝的防护罩,水系异能化作的水刃和普通的刀棍狼狈地挥舞着,嘴里还在疯狂地咒骂、拍打着那层将他们无情阻隔在外的能量壁垒。
“苏晴!你个贱人!死了还要阴我!”
“放我们进去!妈的!”
就在这时,基地内部,一个精良作训服、身材高壮的男人登上了城门旁的哨塔。
他手里拎着一把染血的消防斧,脸上带着一种小人得志、混杂着残忍与兴奋的笑容,正对着下方混乱的基地内部指手画脚,大声吆喝着什么,显然在指挥着那场内部的混战。
楚冉的瞳孔微微一缩。
这衣服她认识,是GUo安局的特制作训服,这人……
姜飞掣!
这个名字几乎是从记忆的尘埃里被翻捡出来。那个在张昊手下,屡次违抗命令、冲动冒进,甚至想当场击毙她的GUo安队员。
他怎么会在这里?还出现在了7665基地内部,并且……看样子在李威的政变中扮演了关键角色?
“喵!”菊座显然也认出了他,尾巴炸成了两倍大。
楚冉看到姜飞掣脸上那毫不掩饰残忍笑容,看到他挥舞着染血消防斧,对着基地内部发号施令。
显然,他就是李威安排在内部、负责清洗苏晴势力、稳定“后方”的关键棋子。悬挂苏晴父母头颅,恐怕也是他的手笔,用以震慑所有可能忠于苏晴的人。
这一个月来了7665号基地这么多次,居然没有发现这个人。
就在楚冉快速分析局势时,下方基地内部的混乱景象也映入眼帘。
在靠近防护罩的内侧区域,有零星的战斗仍在继续。
一些手持简陋武器的人,正依托着建筑残骸,绝望地抵抗着数量更多的、由姜飞掣手下壮汉发起的攻击。
那些人,应该就是苏晴死后,依旧不愿屈服、还在负隅顽抗的忠诚队员,比如那个前几天觉醒了土系异能的“阿石”和他的伙伴们。
他们的抵抗虽然英勇,但在内外夹击、首领惨死、人心惶惶的情况下,显然已是强弩之末,被彻底剿灭只是时间问题。
与此同时,远远跟在后面的李浩,也借助夜视装备,看到了这令人心神俱震的一幕。
他潜伏在更远处的一栋废墟后,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
城门上悬挂的头颅让他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李威等人被阻隔在外、遭受丧尸围攻的场景让他感到一阵快意,却又因这诡异的局面而警惕;而当他看清哨塔上那个穿着熟悉制服的身影时,更是瞳孔骤缩。
“GUo安的人怎么在这?”
就在楚冉快速厘清现场局势的这几秒钟内,远处的街道尽头,隐隐传来了沉闷的、如同潮水拍岸般的轰鸣声。
那声音初时细微,但正以一种令人心悸的速度变得清晰、响亮。
尸潮!
它们来了!比预想的更快!
几乎在楚冉听到尸潮轰鸣的同时,哨塔上的姜飞掣也猛地转头,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他脸上的残忍笑容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惊愕和凝重。
他不再理会下方的内部清洗,而是抓起一个简陋的扩音器,朝着基地内部声嘶力竭地吼叫起来,显然是在紧急调动人手布防。
而被阻隔在外的李威等人,显然也听到了这代表死亡逼近的声响。他们的脸上瞬间褪去了所有血色,攻击变得更加疯狂和绝望,咒骂声也带上了哭腔。
“开门!快他妈开门!尸潮来了!”
“姜飞掣!你他妈快想办法放我们进去!”
……
远处,潜伏在废墟中的李浩,同样听到了那令人头皮发麻的轰鸣。他的心脏骤然收紧。
他看到了楚冉静止在窗口的身影,如同蛰伏的猎豹。他知道,学姐一定在飞速计算着一切。他强行压下冲出去与楚冉汇合的冲动,将身体伏得更低,呼吸放到最轻,手中的步枪握紧,目光死死锁定7665号基地的城门区域,以及那传来尸潮轰鸣的远方街角。
他必须等待,等待楚冉的信号,或者……等待一个必须出手的时机。
此刻,楚冉站在居民楼的阴影里,肩头的菊座蓄势待发。
城外,是穷途末路的叛徒和汹涌而至的尸潮。
城内,是正在进行的清洗、一个危险的GUo安叛徒,以及一万四千群龙无首、即将被尸潮吞噬的幸存者。
楚冉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时机正好。
她抱着菊座直接从七楼楼窗口跃下,落地时金系异能包裹全身,如同一颗人形炮弹砸进丧尸群中。工兵铲带着淡金色光芒横扫而过,三只丧尸头颅应声飞起。
“李威。”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穿透了混乱的嘶吼和惨叫。
正在拼命拍打防护罩的李威猛地回头,看到楚冉时瞳孔骤缩:“你...你怎么...”
“来收债。”楚冉话音未落,菊座已经从她肩头跃出。无形的重力场瞬间笼罩了李威和他的心腹。
“噗通——”
几人如同被无形的大手按在地上,连手指都动弹不得。周围的丧尸立刻扑了上来撕咬声和惨叫声顿时响成一片。
李威的双眼因极致的恐惧和难以置信而凸出,他徒劳地张着嘴,却连一句完整的咒骂都发不出来,只能眼睁睁看着腐烂的手爪抓向自己的面门,感受着血肉被撕扯离体的剧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