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妥当，主仆三人缓步至养心殿外求见。
殿内暖香沉静，赵玉儿垂眸敛衣，恭敬行礼。
她只字不提前时的委屈，语调和软；只说连日来承蒙陛下的挂念，身子已见好转，特来谢恩。
言谈间，她将食盒轻轻奉上，“是陛下平日里偏爱入口之物，一点心意，陛下尝尝。”
萧衍快步过来，接过食盒，将她搂到一旁坐下，“你难得过来一趟，还带了东西，朕可得好好瞧瞧你都带了什么……嗯，你亲手做的？”萧衍打开食盒，看到杏仁酪有些意外。
“陛下且先尝尝嘛～”赵玉儿撒娇似的拽上皇帝的衣袖，晃了晃。
萧衍许久不见她如此娇嗔的模样了，忙连声应下，咧着嘴尝了一口。
只这一口，便熟悉得让他有些怔愣住了。
这个味道……好像是……
“如何？好吃吗？”赵玉儿假装没看到皇上凝滞的笑，故意出言询问。
“好吃…”萧衍回过神来，有些不自然地笑道，“你什么时候还有这手艺了？”
这哪里是臣嫔妾这种笨手笨脚的，能够学会的？”赵玉儿轻笑一声，像是夸赞般地说道，“这是皇上之前指给嫔妾的那个宫女做的，嫔妾给她取了个名儿，叫青禾。”
哦，是卫氏啊。
萧衍的脑海里，顿时隐隐约约浮现出来，卫氏和自己那些日夜的点点滴滴……
见皇帝神色恍惚，赵玉儿心底响起一阵嘲讽，面上却温婉一笑，似不经意地轻声续道。
“青禾她心思细，手也巧，尤擅制杏仁酪，若陛下觉着乏倦时，或可唤她前来侍奉一盅，或能略解辛劳。”
萧衍正因为想到那些放纵的日夜，而有些心驰神往。
又想到他一时荒唐，竟将人胡乱塞给了赵玉儿应付了事，如今赵玉儿却对着自己夸赞卫氏，不免心里有些偷腥般的尴尬、羞惭与刺激感，
近日来，又因为贤妃的哭诉，让他对查出凶手一事有些动摇，心里对赵玉儿是有不少惭愧的。
见她不仅没有怨怼，反而主动示好，态度还如此温顺，心中不免生出几分怜惜。
再加上听闻她向自己推荐卫氏，心里一时也有些发痒，便也乐得给赵玉儿这个面子，便随口应允了。
于是，青禾便顺利地被调回了养心殿当差。
她深知自己的使命，也明白自身的优势所在。
于是她并不急着显露目的，而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举止格外地安静得体。
就连夜里奉茶时，动作也是行云流水，神态格外专注，低眉顺眼地，从不多言多语。
萧衍和她本就对这次举荐的意义心知肚明，可青禾却丝毫没有任何表示，反倒是一副真把自己当宫女了的样子。
这可让萧衍的心，愈发痒了起来，
一晚，萧衍批阅奏折直至深夜，简直是头痛欲裂，
青禾看准时机，换了套剪裁修身的宫装，悄声端上一盏清茶。
她步履轻盈，行至御案前，柔声道，“陛下，请用些茶吧，缓缓神。”
就在萧衍伸手接茶盏的瞬间，青禾的指尖仿佛不经意地，极其轻微地拂了一下他的手背。
那触碰一掠而过，如同羽毛轻扫一般。
萧衍一愣，抬头看向她。
与此同时，她抬起眼，飞快地瞥了他一眼。
那眼神不似平日那般恭顺躲闪，而是带着一丝慌乱，一丝羞涩。
还有一丝，欲说还休的楚楚可怜。
萧衍手背上的那丝微微发痒的触感，一下子就痒到了心底。
连日来的烦闷与压抑，似乎找到了一个宣泄的出口。
他忽然伸出手，一把抓住了青禾的手腕。
青禾猝不及防，轻呼一声。
她惶然抬眼，对上皇帝那双带着某种灼热情绪的眼睛，心跳骤然失序。
“陛下……”她声音微颤，带着怯意。
萧衍不答，只一用力，便将她拉扯得踉跄着跌入他怀中。
龙涎香瞬间将她包裹，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力量搂住了她。
青禾跌坐在皇帝的腿上，手抵着他坚实的胸膛，试图拉开一点距离。
声音里，带着真实的慌乱，“陛下，您……您这是做什么……奴婢…奴婢是来给您奉茶解乏的……”
“朕知道……”萧衍低沉的嗓音，贴着她的耳边响起，带着温热的气息。
他非但没有松开，反而将她搂得更紧，嘴唇轻轻蹭着她的鬓角，像是在品味着什么；鼻子细嗅着，她发间淡淡的茉莉清香。
随即，一个炙热的吻，落在了她的耳垂上。
青禾浑身一颤，如同被电流击中。
那熟悉而又陌生的触感，让她从心底升起一股战栗。
她面上不受控制地泛起红潮，一直蔓延到脖颈，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别……陛下……别这样……”她挣扎着，声音里带着哭腔，更像是无助的哀求。
这欲拒还迎的姿态，反而更激起了萧衍体内，那股躁动已久的征服欲。
“你就很能让朕解乏……”萧衍的声音，已经染上了浓重的沙哑。
他不再满足于耳鬓厮磨，带着薄茧的手指有些粗暴地探入她的衣领，胡乱地拉扯着，那系得整整齐齐的盘扣。
细密的吻沿着她的脖颈向下，留下湿热的痕迹。
“不……陛下……不可以……”青禾的低呼被堵在了喉咙里，变成破碎的呜咽。
她的挣扎，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显得徒劳，反而像是某种催化剂。
萧衍被她这种，带着恐惧和羞涩的反应彻底点燃了。
他烦躁地一挥臂，将御案上堆积如山的奏折“哗啦”一声尽数扫落到地上，一片狼藉。
紧接着，他双臂一用力，便将青禾抱了起来，转身将她放在了宽大冰冷的御案之上。
青禾的背部接触到坚硬的桌面，有些冰凉刺骨，惊得她睁大了眼睛。
萧衍的身躯随即俯压下来，阴影将她完全笼罩。
烛火在他背后跳跃着，将他轮廓镀上一层光晕。
青禾却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只能感受到那扑面而来的、充满侵略性的气息。
她闭上眼，放弃了所有徒劳的抵抗，指甲深深掐入掌心，任由那带着欲望的吻落在她的唇上、颈间，任由那双手在她的身上留下印记。
殿内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声、衣料摩擦的窸窣声，以及烛火偶尔爆开的轻微噼啪声。
这一夜，养心殿的烛火燃至深夜。
殿外值宿的太监宫女们皆垂首屏息，不敢发出丝毫声响，心中却各怀心思。
水到渠成，一夜春风。
当一切归于平静，青禾蜷缩在凌乱的龙榻一角，紧紧裹着皱巴巴的寝衣，背对着已然熟睡的皇帝。
殿内弥漫着，情欲过后特有的暧昧气息。
她睁着眼，望着窗外透进来的月光，脸上早已褪去了红潮，只剩下一种近乎麻木的苍白。
眼泪无声地滑落，浸湿了枕畔，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这一步，终究是走出去了，再无回头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