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中,李约的庄园灯火通明,“留守府”的牌匾在灯笼下泛着冷光。
武清平潜入后园,月光下,满园花草如植物园般繁茂。
李约带着手下挑灯走来,看到武清平他不免放声大笑:“大名鼎鼎的李元芳弟子,千牛卫中郎将,让我好等啊,但你比我预料中的速度慢了点。”
武清平唇角勾起一抹微笑:“这不是查了点别的,耽误了些时间,辛怀慎是你的人吧?”
被武清平查出来,李约一点也不觉得稀奇,倒是她今日敢一个人,单枪匹马来闯这留守府,才真是叫人敬佩:“如果我是天子,便是让你位居骠骑大将军!封侯拜相!上国柱!列位武庙,拜九锡,也未尝不可。
区区千牛卫中郎将,着实配不上你这一身武艺和胆识,不如加入我,与我一起!”
武清平都被说的有点心动了,但是拜九锡就免了,封无可封,下一步就是谋反,两个人只能活一个。
她突然用手拍了一下脑袋,这脑子一听到点什么东西,思绪就跟踩了瓜皮似的,不知道滑哪去,又被带跑偏了。
“少废话!我即便不姓李,也姓武!大唐的皇室也皆留着我武家的血脉!岂容你等杂碎染指!”
“敬酒不吃吃罚酒!那你今日便留下吧!一起上!拿下此女,赏百金!日后可加官进爵!”
李约长刀一指,士兵们如潮水般扑来,枪尖织成密不透风的铁网。
武清平足尖一点,身形如蝶掠起,腰间链子刀骤然出鞘,铁链带着刀锋划破空气,“唰”地缠住最前排士兵的枪杆,手腕用力一拧,长枪应声断裂,刀身顺势回弹,划破两名士兵的咽喉,鲜血溅上她的靴尖。
不等士兵们反应,她铁链一收,刀身入鞘的瞬间,柳叶双刀已然握在手中。刀光如影,直刺人群。
她辗转腾挪,速度之快让人躲闪不及,刀刃直刺咽喉,每一招都精准狠辣,转眼又有三人倒地。
墨色身影在乱军之中穿梭,如入无人之境,只留下一地狼藉与士兵们惊恐的嘶吼。
李约顿时冷汗直流,就在武清平即将杀出重围直冲他而来时,他吹哨唤来天铁熊。
武清平躲闪及时,可原本正在身后攻击她的那个小兵可就惨了,那小兵还没反应过来,脑袋就被拍碎,顿时脑花四溅。
武清平咽了口唾沫,说不紧张是假的,李约吹哨那一刻,围墙上就已经全是弓箭手了,不知道有没有淬毒……
另一边,酒肆内,那侏儒顶着装满肉骨头的铜盆上菜,那壮汉端着大盘肉食紧随其后。胡十四娘亲自倒酒,看着坐在左右的苏无名与卢凌风,将酒杯推到二人面前。
胡十四娘将酒杯推到卢凌风面前:“来,你我共饮,不负良宵!”
苏无名推辞,说“不敢喝”。胡十四娘白了他一眼,收回酒杯。
卢凌风则大方与胡十四娘碰杯,饮尽。
胡十四娘忽然悠悠道:“那年初到洛阳,炀帝狩猎而归,叫我们陪他喝酒,还点我弹琵琶呢。”
“店主这是要弹曲助兴?”苏无名追问。
胡十四娘却只对卢凌风含情而笑,抬手取过琵琶。琴弦拨动,乐曲婉转。
卢凌风正端杯品味,忽然觉得四肢发软,去抓横刀时竟没了力气:“坏了,这酒……”
苏无名也觉得头昏,却猛然醒悟:“不是酒,而是胡十四娘的琵琶曲!”
胡十四娘故作疑惑:“怎么?我弹得不好?”
这时,黑暗中传来沉重的脚步声。
青铜恶鬼果然如约而至,巨斧抡起时带起风声,直劈卢凌风面门,卢凌风强撑着迎战。
胡十四娘却在一旁拍手:“好俊的身手,我再为你助兴!”
琵琶声再起,卢凌风头痛欲裂,动作渐渐迟缓。
苏无名见状,迅速起身上前,一脚踹开通往后院的后门,月光倾泻而入:“躲开这女人的琵琶!”
卢凌风会意,奋力虚晃一招后跳出战局,向门外逃去。
胡十四娘眼神一厉:“我看你往哪儿躲!”
她与那青铜恶鬼双双追出,刚到后院,房顶上突然射来一支袖箭。
胡四娘察觉,下意识用琵琶去挡,“当”的一声,弦断琴损。
她抬眼望去,樱桃已持短剑从天而降,直刺向她:“听说你是隋朝人、一百多岁的老妖婆,我叫你一声‘祖奶奶可好?”
胡十四娘气得挥着琵琶应战,边打边退回一楼大厅:“可恶!太可恶了!竟在我的客栈给我设埋伏!我扒了你的皮!”
没了琵琶声干扰,卢凌风重新握刀,却被那青铜恶鬼的巨斧震飞了兵器。
危急时刻,房顶上费鸡师的声音传来:“卢凌风、接枪!”
卢凌风接住枪杆,如有神助,枪尖直挑那青铜恶鬼的甲缝,将其死死抵住。
费鸡师又喝道:“不必跟他纠缠,看我的!”
他与薛环各持一弓,将带着火布的利箭射向那青铜恶鬼。箭上浸了油脂,一沾铠甲便粘在上面,燃烧起来。
那青铜恶鬼大惊,挣扎着去扑火,铠甲却突然裂开,只见那侏儒从上部滚落,那壮汉从下部跌出。
原来这“恶鬼”竟是二人合体假扮的,靠机械机关支撑身形。
卢凌风当即捡起自己的刀,逼向那侏儒。而那壮汉要逃,被跳下房的薛环一刀砍倒在地,他惊恐地去摸腿。
此时,一楼大厅内,胡十四娘翻身从柜台抽出弯刀与樱桃战在一处。
胡十四娘拼命,弯刀很是凶猛,樱桃渐渐落入下风。
苏无名忽然走进来,倒背着手喊:“樱桃退后,待我降她!”
樱桃虽不解,但还是侧身让开。
胡十四娘杀红了眼,弯刀直刺苏无名的心口,却见苏无名从身后扔出一个布包,白粉瞬间漫天散开。
她闪不及,满脸满身都是白色粉末,瞬间睁不开眼。樱桃趁机一剑刺中她的手臂,弯刀落地,樱桃立刻用绳子将她捆住。
费鸡师见状,哈哈大笑:“还敢自称‘本妃’?你不过就是那万人恨的隋炀帝身边的宫女吧?”
胡十四娘急了:“不许侮辱我朝天子!”
苏无名大喝一声:“住口!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谁!你与那采含姑是何关联,还不从实招来!”
胡十四竟一时说不出话来,而角落里的侏儒突然嚷嚷:“那是她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