钳工车间传来易中海的吼声。
接着是贾东旭带着哭腔的声音：
“易师傅，我真不是故意的，您帮我弄一下行不行？”
“什么都让我帮你，你吃饭上厕所要不要我帮你？”
易中海的声音听起来已经压不住火了。
“活该！”
苏卫国这一声“活该”
，不光是说贾东旭，也是说易中海。
很多四合院小说都说易中海多精明。
可苏卫国看来，天下再没比他眼光更差的人了。
他没儿子，想找人养老，明明有原主这样的老实人可选，却偏要选贾东旭这种好吃懒做的。
还把爱惹事的傻柱拉进自己阵营。
这不是蠢是什么？
贾东旭家里饭都吃不上，将来哪有钱给他养老？
傻柱整天打架惹事，给他擦屁股都不知道花了多少钱。
易中海是自己把自己的路走窄了。
“等着瞧吧！”
苏卫国心想，易中海坏事做尽，迟早会有报应。
“你的报应就是我。”
想到这里，苏卫国忍不住笑了笑。
后厨那边，才刚过十点，傻柱已经把鱼烧上、鸡炖上了。
趁着炖鸡煮鱼的间隙，傻柱不忘摆出主厨的威风。
“马华，你脑子进水了？工人餐需要这么讲究吗？”
“刘岚，谁准你在工作餐里放肉的？”
“你俩要是不想干，现在就给我走人！”
傻柱指手画脚，言辞粗鄙不堪。
马华和刘岚心里憋着火，却碍于他是主厨不敢反驳。
只得故意把锅碗瓢盆摔得乒乓响，借此发泄不满。
很快，傻柱的鱼和鸡都烹制好了，他也停止了责骂。
他转身就将半只鸡和一条鱼塞进自己的饭盒。
见分量不够，又顺手添了许多配菜。
刘岚瞥见傻柱饭盒里满满的鱼肉，眼睛顿时红了。
她心里又酸又气，却无可奈何。
傻柱在厨房说一不二，仗着厨艺高超深受厂领导器重。
她和马华技不如人，只能忍气吞声。
“师傅，刘厂长和杨厂长马上要来，您这会儿还要出去吗？”
马华心直口快地问道。
“管好你自己！我的事轮不到你操心！”
傻柱立刻火冒三丈，指着马华的鼻子呵斥。
马华碰了钉子，只能对刘岚无奈地眨眨眼。
他们对傻柱这般行径早已司空见惯。
每天这个时辰，傻柱总会抽空带些吃食回四合院。
此时贾东旭尚在厂里干活，他正好能与秦淮茹独处。
送吃食不过是个幌子，真正的目的是借机亲近。
从轧钢厂到四合院步行需四十分钟，路途不近。
时间紧迫，傻柱一刻不敢耽搁。
若耽误了厂长接待，后果不堪设想。
想到这里，他又匆忙揣上几个白面馒头，急着往外走。
“傻柱！手里拿的什么？”
刚走到门口，一声厉喝吓得傻柱浑身一颤。
保卫科陈科长带着几名干事拦在面前。
傻柱僵在原地，进退两难。
他慌得手一抖，白面馒头滚落在地。
陈科长眯起眼睛，拾起馒头质问：“这是从哪儿拿的？”
他刚接到许大茂的检举，就守在厨房外面，准备当场逮个正着。
这时才十点多，食堂还没开饭，领导也还没到。
傻柱抱着这么多吃的出来，肯定不是自己买的。
不是买的，那就是从厨房拿的。
这事可就严重了——这是偷！
而且还是偷公家的东西！
“这都是厨房不要的，我拿出去扔了。”
傻柱慌里慌张地编了个站不住脚的理由。
陈科长本来还想给他一个改过的机会，只要老实交代，也不是不能放过他。
“厨房的剩菜你直接在厨房处理就行，这大包小包的，是要往哪送？”
“我随便走走不行吗？”
傻柱嘴硬地顶了一句，明显不乐意了。
他没好气地回：“管天管地，还管人拉屎放屁啊？”
陈科长可不是他后厨那帮人，根本不吃他这套。
他一把掀开傻柱饭盒上盖的布，三个铝制饭盒一下子全露了出来。
周围的人都忍不住低呼出声。
“三个饭盒，下手真狠啊！”
“公家的东西不花钱，就可劲儿拿是吧？”
“这回抓着了，以前没抓到的还不知道拿了多少呢！”
陈科长火气也上来了，指着饭盒喝道：“把饭盒打开！”
傻柱哪敢打开？
里面可是半只鸡和一条鱼，要是被发现，他可没好果子吃。
“就是昨天剩下的白菜土豆，有什么好看的。”
他还在找各种借口，想蒙混过去。
“白菜土豆你捂这么严实？我再给你一次机会，现在打开！”
陈科长步步紧逼。
傻柱仍旧死不承认，死活不肯打开。
“活该！”
刘岚一边看热闹，一边忍不住评价。
“我们也就拿点儿剩菜，他倒好，每次都挑好的拿。
整整半只鸡和一条鱼啊！”
光是说说，她都来气。
“傻柱的事我倒不关心，就怕耽误了招待餐。”
苏卫国趁机插话，假装担心地说：“招待餐要是耽误了，李副厂长怕也要被追责。”
刘岚一听到李副厂长，心一下子揪了起来。
“这关李副厂长什么事？”
“后厨归李副厂长管啊，招待餐出问题，杨厂长能不怪他吗？”
刘岚一听，顿时急了。
她跟李副厂长关系不一般，自然关心他的处境。
她是个急性子，听人说什么就信什么，话还没听明白，就急匆匆地跑去了副厂长办公室。
“我现在是跟你好好说，你再不配合，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陈科长有点压不住火。
不过给傻柱面子，也是给李副厂长面子。
他还是希望傻柱能自己把饭盒打开。
“这事简单，你自己打开饭盒让我们看看，要真是你说的土豆白菜，我可以跟你赔不是。
但如果你真拿了公家的东西，那就得按厂规处置了。”
面对陈科长的警告，傻柱只是冷冷一哼。
他平时仗着李副厂长看重，不但在后厨谁都不放在眼里，在厂里也常常目中无人。
要是陈科长一直好声好气，他也许还能糊弄过去。
可对方居然威胁他？
“陈科长，我劝你少管闲事。
实话告诉你，我这是替李副厂长办事，你要是耽误了今天的招待餐，小心李副厂长跟你没完！”
“傻柱，我什么时候让你替我办事了？”
傻柱刚撂下话，李副厂长的声音就在人群后面响了起来。
傻柱心里一沉，回头看去，只见李副厂长脸色铁青。
“你居然敢拿我的名头在外面胡作非为，真是胆大包天！”
李副厂长指着傻柱的鼻子骂。
傻柱吓得腿都软了，急忙辩解：“李副厂长，不是您想的那样，您听我解释……”
“我不听！现在就打开饭盒！”
李副厂长这回是真动了怒。
刚才刘岚跑来举报傻柱，他本来还想装没看见。
毕竟傻柱手艺好，整个四九城都难得，也因他的厨艺，轧钢厂受益不少。
平时他不太管傻柱拿东西，也是因为这个。
出于好奇，李副厂长刚才在人群外听了一会儿。
谁想到自己的纵容竟让傻柱这么嚣张，还敢冒他的名头偷拿公家东西？
这事要是传到杨厂长耳朵里还了得？
李副厂长更在乎自己的名声，这会儿也顾不上了。
要是不收拾傻柱，他这副厂长的威信就全没了。
“李副厂长，我真没拿，这就是昨晚剩下的土豆白菜。”
死到临头，傻柱还在嘴硬。
他知道事情闹大了，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拖。
能拖就拖吧，或许李副厂长会看在自个儿手艺的份上不计较。
可他哪里想得到，这回李副厂长是铁了心要查个水落石出。
傻柱再怎么辩解，李副厂长也不理会，直接竖起手指头警告：“我数三二一，三，二……”
“真的只有土豆白菜啊！”
傻柱急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他那脑子实在想不出别的说辞。
“动手！”
李副厂长没耐性跟他耗，直接叫保卫科的人把饭盒夺了过来。
饭盒一打开，里头一条鱼、半只鸡，简直闪瞎了众人的眼。
“这哪是偷，这根本就是抢啊！”
“难怪最近工作餐一点油水都没有，敢情全进了傻柱的肚子里！”
“李副厂长，这你能放过他？”
“看这架势，肯定是惯犯，不知道顺了公家多少东西！”
“……”
李副厂长脸色越来越沉，嘴角气得直抽。
他瞪着眼前惹事的傻柱，咬牙切齿地命令：“陈科长，把他带走，好好审！”
“我不能走啊！”
傻柱急忙喊：“我走了中午的招待餐谁来弄？”
陈科长停下了动作。
李副厂长也迟疑了。
是啊！
刘厂长马上就到，要是傻柱去了保卫科，中午的招待任务怎么办？
傻柱偷东西的事还能压一压，但没了厨师，杨厂长肯定要怪罪。
傻柱看出李副厂长的犹豫，心里暗暗得意。
这把赌对了！
他就知道厂里离不开他的手艺。
他心想，这回要是能混过去，以后也不用怕了。
“这事您不用担心。”
苏卫国见势头不对，赶紧站出来说：“傻柱，你先去吧，招待餐我来帮你做。”
李副厂长回头看向说话的年轻人。
好像从没见过。
估计是今天刚来的帮厨。
傻柱脸一沉，开口威胁：“苏卫国，你小子少给我耍花样。”
说完冷笑一声：“你当我不知道你那点心思？想趁机阴我？你还太嫩。
招待餐给你做？你会做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