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司机脸上露出一抹狰狞而诡异的笑容，用尽最后的力气，猛地咬碎了藏在后槽牙中的某个东西！
“咔嚓！”
一声微不可闻的脆响。
几乎是同时，司机的身体剧烈地抽搐起来，眼睛猛地向外凸出，血丝瞬间布满眼球，嘴角溢出一股带着刺鼻杏仁味的黑血！
他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青紫，气息如同被掐断般迅速消散！
整个过程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快到连近在咫尺的孙天河都来不及完全阻止！
“氰化物……”
苏静深脸色一变，作为刑警，她立刻判断出了这种剧毒的特征。
这是死士才会配备的终极手段！
孙天河缓缓收回手，看着眼前迅速失去生命体征的尸体，眼神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对方行事之狠辣果决，组织之严密，远超寻常的杀手组织。
这宁死不屈、瞬间自尽的作风，像极了某些被极端洗脑或有着绝对把柄被掌控的死士。
线索，似乎在这里彻底断了。
“他们……竟然……”
苏静深看着地上迅速僵硬的尸体，心情沉重。
这意味着对手比他们想象的更加难缠和危险。
孙天河沉默地站起身，环顾四周一片狼藉的战场和满地的尸体。
夜风吹过，带着浓重的血腥和硝烟味，也带来远处越来越近的警笛声。
他掏出手机，直接拨通了影的号码，语气冰冷不带一丝感情：“沿海高速，靠近新港出口，发生袭击。袭击者二十余人，全部武装，持有自动武器。唯一活口已服毒自尽。”
“清理现场，抹掉所有关于我和苏队长的痕迹。调查这些武器的来源，尸体身份，以及最近所有进入S市的可疑人物，特别是与倭国、国际暗网杀手、以及死士特征相符的。”
“我要知道，是谁，在我回到S市的第一天，就送上了这样一份‘大礼’！”
挂断电话，他看向苏静深：“警察快到了，这里交给影处理。我们得离开。”
苏静深点了点头，知道他们留在这里会引来很多不必要的麻烦和询问。她最后看了一眼那个服毒自尽的司机，将那张扭曲而决绝的脸印在脑海里。
孙天河拉着苏静深，迅速离开了这片血腥的战场，身影很快消失在高速公路旁的黑暗与荒野之中。
几分钟后，大批警车和救护车赶到现场，看着如同小型战争过后的惨烈景象，所有警察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而随后赶到的一批穿着便装、行事低调却效率极高的人，迅速接管了现场，开始进行“清理”和调查工作。
回程的路上，孙天河开着从现场“征用”的一辆匪徒留下的、相对完好的越野车，脸色始终阴沉。
对方显然对他回到S市的行踪了如指掌，并且精心策划了这次绝杀。
先是挑衅飙车，扰乱心神，再是远光灯致盲制造车祸，最后是武装匪徒补枪，环环相扣，狠辣果决。
失败后，唯一的活口立刻自尽，不留任何线索。
这种风格……
让他更加确信，与梅组织，或者说与那个马石步行脱不了干系！
“他们这次失败了，绝不会罢休。”
苏静深系好安全带，看着孙天河冷硬的侧脸，担忧地说道。
“我知道。”
孙天河目光锐利地看着前方的道路，声音如同淬了冰，“他们最好祈祷下次派来的人够多，够强。否则……”
他没有说完，但车内弥漫的冰冷杀意，已经说明了一切。
这次袭击，非但没有让他退缩，反而彻底点燃了他心中的怒火和战意。
既然对方想玩，那他就奉陪到底！他会把藏在S市，以及幕后的所有老鼠，一只一只，全部揪出来，碾碎！
.......
与此同时，黑夜中，a市某座大宅院内。
一个满脸阴鸷的中年男人正拿着手机，连续拨打着同一个号码，但传回来的都是忙音。
在拨打第十次时，还是同样的结果。
王默放弃了。
“孙天河，如今的大夏到处可都是眼睛，你在众目睽睽下杀了二十几人，能够逃得掉？”
王默自言自语着，言语中满是对孙天河，对他背后孙家的怨恨！
随即，他又拨通了一个号码。
王默道：“张局长，想必你们s市高速上所发生的事情，你已经知晓了吧？”
王默补充道：“上头对这件事，可是非常重视的.......”
“请您放心，我正带人赶去，发生了如此恶劣事件，我们必定会将嫌疑人抓拿归案。”
电话那端张正宏看到来电是谁后，语气变得尊敬和坚定。
a市，王家！
在二十几年前，王家在a市可是如日中天的存在。
不仅现任的家主王默是那时候的兵榜之人，就连他的哥哥王风，都是大夏最强特种部队龙剑的队长。
只可惜，当年王风窃取国度机密，最终在m国被孙谭就地正法，王家从此一蹶不振，开始走下坡路。
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更何况王默也并不差，当初还是兵榜之人。
所以退役之后，也在a市坐立着一个举足轻重的职位。
“好，张局长，年底g省的领导班子就要调整了，如果你这件事情办得好，或许你有机会.......”
“谢王大人抬爱，一定不辜负您的期望！”
张正宏的语气明显有些激动，暗中送礼多年，终于要给自己回报了！
“那就行，你明白就好。”
王默道。
张正宏，今年已经四十三岁，草根出身，能在这个年纪做到这个位置，足可以说是祖坟冒青烟。
他清楚的知道，以自己的背景和年龄，想要在这次的领班调整中有一席之地，上面有人牵引至关重要。
张正宏明白，自己进步的机会，终于来了。
反正对方杀人的证据，已经被路边的摄像头捕捉的一清二楚，根本抵不了赖。
他只需要按照流程去抓人，最后再给他送进去就行了。
挂断与王默的通话，张正宏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激动，脸上恢复了作为市局局长的威严与冷静。
他按下内部通讯键：“让刑侦支队刘队，特警支队王队立刻来我办公室！同时，通知技术部门，将沿海高速新港出口段今晚发生的恶性枪击案所有监控录像证据整理封存，列为最高机密！”
很快，两位得力干将赶到。张正宏面色凝重，将技术部门初步整理的几张经过挑选、角度“恰好”能清晰拍到孙天河持枪射击乃至最后扭断那名司机脖子的监控截图，推到了两人面前。
“情况紧急，长话短说。”
张正宏声音沉肃，“今晚沿海高速发生恶性武装火并事件，造成二十余人死亡。”
“根据我们掌握的确凿证据，此人.......”
他指了指孙天河在截图中的身影，“是主要嫌疑人，极度危险！拥有极强的反侦察和作战能力。”
刘队和王队看着照片上那如同战神般的身影和满地狼藉，都是倒吸一口凉气。
“张局，这……这看起来像是自卫反击……”
刘队经验丰富，看出了些许端倪，迟疑道。
“自卫反击？！”
张正宏猛地一拍桌子，声色俱厉，“刘队！看清楚！这是什么地方？这是S市的沿海高速！”
“不是战场！就算对方先动手，谁给他的权力动用自动武器？谁给他的权力当场格杀这么多人？”
“甚至连最后一名失去抵抗能力的嫌疑人都不放过，直接扭断脖子？！这是赤裸裸的故意杀人！藐视国法！”
他深吸一口气，语气放缓，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力：“我知道此人有背景，可能不简单。”
“但正因如此，我们更要依法办事，从严从快处理！”
“绝不能因为嫌疑人有背景就畏首畏尾，让老百姓怎么看我们？让上级怎么看我们S市的治安环境？！”
他目光扫过两人，语重心长：“老王，老刘，这是大案要案，也是对我们S市警方的一次严峻考验！”
“办好了，是功绩！年底的班子调整，你们也是有机会再进一步的！”
最后这句话，带着明显的暗示。
王队和刘队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意动。
张局背景深厚，他能说出这话，分量极重。
“请张局放心！我们保证完成任务！”
两人齐声应道。
“好！”
张正宏满意地点点头，“特警支队负责外围封锁和突击抓捕，务必制定周密计划，确保万无一失！刑侦支队负责证据链完善和后续审讯！行动代号……‘清障’！立刻去准备！”
“是！”
随着张正宏一声令下，整个S市警方系统，特别是刑侦和特警两支精锐力量，开始高效运转起来。
一份份关于孙天河基本身份信息、以及那“确凿”的杀人视频证据被下发到参与行动的队员手中。
特警支队开始研究孙天河可能藏身的地点，制定多种突击方案。
张正宏坐镇指挥中心，看着大屏幕上显示的孙天河照片，眼神闪烁。
他知道自己在赌，赌王默的能量，赌自己能借此机会攀上高枝。
至于这个孙天河是不是真的罪大恶极，是不是被陷害的，此刻在他心中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这是王默交代的任务，是他进步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