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下意识地侧开身子横了一步，拉开了两人的距离，肢体语言里满是抗拒。
霍临眸色微黯，但这异样的情绪也只是转瞬即逝，快到连他自己都没有在意。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他淡淡地笑着，笑意虚虚浮于表面，深栗色的眸里却总给人温柔的错觉，让人下意识地对他的这幅模样产生好感。
“你可能要失望了，我们的头牌可是有名的卖艺不卖身。”
迟辞：……我像那种人吗？！
好吧，都来到这了还有什么好装正经的。
“这是她自己的意愿，还是你们对她的要求？”她目光又被台上少女弯身摇动的轻盈舞姿吸引，随口问道。
看来聪明的小副官已经发觉醉乐阁是霍家的产业了。
霍临双手合拢，骨节分明的手指拨动着象征权利的宝石扳指，温润的眸子也终于施舍般地看向台上。
眸中一丝轻蔑闪过。
“醉乐阁从不逼良为娼，无论做什么，都是他们自己选择的。”
迟辞没有再说话，只是看着台上的小姐姐，仿佛看入神了一般。
直到落幕，她都没有再和霍临有过交谈。
她没什么特别的想法，只是觉得对霍临这种商业上的精英，多说多错，干脆闭嘴。
吴君尔早就看到了台下的两个人。
醉乐阁虽然是风月场所，但是背靠霍家，自有规矩。
也正是得益于此，她才能一直在这守住了身子，作为她最后摇摇欲坠的底线。
而不让顾客在表演期间靠近舞台也是阁里的规矩之一。
吴君尔自认记忆力还不错，凡是见过的，就算记不大清，也会觉着面熟。
霍临那张令人憎恶的脸她已经再熟悉不过，也难怪他们能不受阻拦地来到台下。
而他身边那张陌生的面孔……她从未在安城的上流社会圈子见过。
她注意到了两人之间的距离，甚至是霍临主动凑过去的。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竟然从那个一直盯着她不理霍临的陌生人身上隐约感觉出了几分嫌弃。
嫌弃？
这安城中竟然会有嫌弃那位霍家大少的人？
表演结束，吴君尔下台时特意侧眸瞥了过去，却正好对上那双在镁光灯映照下闪烁着浅淡金光的凤眸。
青年的视线基本没有从她身上离开过，察觉到她的注意，便笑了笑。
差点闪瞎吴君尔的眼。
这样一双凤眸，长在了一张磕碜的脸上，就，让人觉得挺迷惑的。
仿佛触电一般迅速收回目光，吴君尔抬手摸了摸纤细的手臂上冒出来的鸡皮疙瘩。
迟辞一时忘记了自己现在惨不忍睹额的脸，只是在看到漂亮小姐姐看过来时，露出一个表示友好的笑容。
结果没想到对方立刻扭过了脸。
迟辞：？？？
哦对，她现在是个猥琐大叔来着。
迟辞心里挠墙，刚刚肯定是吓着小姐姐了。
默默收回笑容，迟辞侧脸看向霍临：“既然你们醉乐阁的规矩是尊重他们的个人选择，那能让我和她谈谈吗？”
霍临眸光沉沉，对于她的执着似乎也并不意外。
只是挂着那副一直没什么变化的温和笑意道：“都说了这事不能由我来决定，你可以去问问。”
迟辞听了在内心翻白眼。
怎么说他都是这醉乐阁的老板，在这个世界她还没见过这么主张“平等”的上司，啥事儿都要看员工的意见。
不想让她去由何必说得这么道貌岸然。
莫非是因为担心美人儿答应了她，他之前又说要给她买单所以心疼美人儿的商业价值了？
看起来斯斯文文一副上等人的模样，没想到也这么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