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灵玉聚气与巷中常事
残符巷的晨光总带着几分慵懒，等巷口李二婶的灵米糕摊子冒出热气时，天才算彻底亮透。林玄是被院里灵玉散出的灵光晃醒的，他盘膝坐在灵玉旁，一夜吸纳的灵气在丹田凝成了更精纯的一缕，连带着经脉都似被温养得宽了些。
他起身活动了下筋骨，指尖不经意间划过灵玉，玉面温润，内里的灵气如溪流般缓缓逸散，把小院笼罩在一层淡淡的灵韵里。石板上晒着的黄竹段，经了灵玉一夜滋养，青绿色的灵光又浓了几分，连竹纤维都似变得更柔韧了。
“小林，起这么早？”老黄的声音从院外传来，他肩上搭着条擦汗的布巾，手里提着个食盒，“刚从李二婶那儿买的灵米糕，加了新收的灵蜜，你尝尝。”
林玄笑着接过食盒，掀开盖子，清甜的香气混着灵气扑面而来。糕体软糯，咬开后灵蜜的甜香在齿间散开，比往日的灵米糕多了几分独特的韵味。“黄叔，你今儿咋没去炼器铺？”林玄边吃边问，老黄往常这个时辰早该去坊市主街的炼器铺接活了。
“今儿歇半天，”老黄往灵玉旁蹲了，伸手摸了摸玉面，眼里满是赞叹，“这灵玉聚气的效果是真不错，昨晚我在隔壁都觉着灵气比往日足，练了半宿气，经脉都顺了不少。我琢磨着，今儿帮你把院里的竹棚再加固下，免得下雨淋了黄竹。”
正说着，院门外传来了脚步声，张青和王石一前一后走了进来。张青的竹篓里装着半篓灵芯草，叶片上还挂着晨露，显然是刚从后山回来；王石则扛着两根粗壮的灵木，肩头还挎着个小布包，鼓鼓囊囊的不知装了什么。
“林哥，黄叔，早！”张青把竹篓搁在屋檐下，抹了把额角的汗，“后山的灵芯草沾了晨露，灵气足，我多采了些，够你炼三回进阶灵液了。对了，今儿在后山碰到个采草药的老道，说咱这凝气草混着灵芯草炼液，还能加一味‘月心草’，能让灵液的聚气效果再提一成，我瞅着老道不像骗人的，回头咱去寻寻这月心草。”
王石也把灵木放下，献宝似的打开布包，里面是两把磨得锃亮的刻刀和几个小巧的陶印模：“这是我昨儿去城东铁匠铺淘的，刻刀是用一阶玄铁打的，刻符印不卷刃；陶印模是新烧的，比之前那个旧的规整，你刻小护身符印正好用。铁匠铺老板看我常去，还多送了我一盒固符粉，说是上品的。”
林玄看着桌上的刻刀、陶印模，又瞅了瞅屋檐下的灵芯草，心里暖意翻涌。他把灵米糕分了给张青和王石，“先垫垫肚子，吃完咱分工干活。黄叔加固竹棚，我和张青炼灵液，王石你就负责把新到的黄竹按三蒸三晒的法子处理，争取今儿把下月的符纸底子备出一半。”
“得嘞！”三人齐声应下，啃着灵米糕就忙活起来。老黄搬来木料和绳索，在竹棚下叮叮当当忙活；张青帮着林玄把灵芯草、凝气草分拣干净，又烧旺了炭炉；王石则把黄竹截成段，往新陶甑里装，动作麻利得很。
小院里顿时热闹起来，炭炉的火光映着几人的身影，灵草熬煮的清冽香气混着竹屑的草木味，还有灵玉散出的淡淡灵气，交织成一股独属于他们的烟火气。
林玄守着陶鼎熬灵液，张青在一旁帮着添柴、滤渣。陶鼎里的灵草渐渐熬成了淡绿色的浆液，表面浮着一层细碎的灵光，随着火候渐深，灵光愈发浓郁。“按老道说的，要是加了月心草，这浆液的颜色该是淡蓝色的，”张青盯着陶鼎道，“月心草长在阴坡的石缝里，只在夜里冒头，明儿我起早去后山阴坡碰碰运气。”
“不急，先把这批灵液炼好，”林玄搅了搅鼎里的浆液，“月心草难找，真要寻，咱四人一起去，也能有个照应。”
王石那边也没闲着，陶甑里的黄竹段蒸得滋滋冒气，他隔一会儿就掀开甑盖看看火候，额角的汗珠子滚下来，也顾不上擦。“林哥，这新陶甑就是好用，一次能蒸二十段黄竹，比之前省了一半功夫！”他扯开嗓子喊了一声，声音里满是干劲。
老黄的竹棚也很快加固好了，还在棚顶加了层防水的油布，“这下就算下暴雨，也淋不着棚里的东西了。”他拍了拍手，走到炭炉旁，看着陶鼎里的灵液，“这灵液的灵光比往日亮，怕是品质又提升了，等会儿制出符纸，画出来的符指定更抢手。”
日头爬到中天时，第一批进阶灵液终于炼好了，满满装了六个小陶瓶，瓶身都泛着淡淡的灵光。王石处理的黄竹段也完成了第一次蒸晒，摆在石板上，青莹莹的透着灵气。四人歇了手，坐在灵玉旁，分吃了王石带来的辟谷糕，又灌了几大口灵泉水，才算缓过劲来。
“歇半个时辰，下午咱就开始制纸浆，”林玄擦了擦汗，“青风门的订单要按时交，咱还得留些符纸应对散修的生意，得抓紧。”
“放心，耽误不了！”老黄拍着胸脯保证，他歇了没一会儿，就又去帮王石翻晒黄竹段了。
午后的日头有些烈，林玄和张青躲在竹棚下制纸浆。泡好的竹丝被放进石臼里，王石力气大，抡着石锤把竹丝捣成了细腻的纸浆，林玄则往纸浆里加了些炼好的灵液，搅拌均匀后，再用细网过滤，最后摊在特制的石板上晾晒。
这活儿枯燥却需细心，纸浆的厚薄、灵液的配比，都直接影响符纸的品质。林玄盯着石板上的纸浆，指尖时不时拂过纸面，感受着灵气的分布，张青则在一旁帮着调整火候，确保纸浆能均匀晾干。
老黄闲着没事，就坐在灵玉旁打磨法器，他手里的小铜锉在灵铁上划过，溅起细碎的火星，偶尔还会抬头和几人唠两句坊市的新鲜事——说东街的丹铺新出了一种回气丹，效果比旧款好三成；说西城的器阁来了个厉害的炼器师，不少宗门弟子都去捧场；说残符巷东口新开了家符材铺，掌柜是个年轻的女修，价格还算公道。
王石听得入了神，手里的石锤都慢了半拍，“回头我去新符材铺瞅瞅，说不定能淘些便宜的朱砂。”
“别被坑了，”老黄头也不抬地提醒，“那女修看着和气，实则精得很，上次我去问灵铁价，比别家贵了一成。”
林玄笑了笑，“咱自己制的符纸和灵液就够用，朱砂陈掌柜那儿的就不错，不用特意去新店。”
正聊着，院门外传来了脚步声，一个穿着青布道袍的散修探进头来，是常来买符的李三。他手里攥着几枚碎灵石，脸上带着急色，“林道友，可在？我师弟炼气入体岔了气，急需一张静心符，你这儿还有吗？”
“有，你等着。”林玄起身进屋，拿了张刚画好的静心符出来。李三接过符纸，验了验灵气，松了口气，忙把碎灵石递过来，“多谢林道友，要不是你这儿的符灵验，我师弟今儿怕是要遭罪了。”
送走李三，张青感慨道：“咱这符是越来越有名了，连外巷的散修都特意跑来买。”
“还是品质过硬，”老黄放下手里的铜锉，“你瞅咱这符纸，灵气足、纹路稳，比坊市主街符楼的都强，人家自然愿意来。”
傍晚时分，第一批特制黄竹纸终于晾好了。浅青色的纸面泛着柔和的灵光，质地柔韧，林玄拿过一张，蘸了灵墨试着画了道引气符的纹路，灵气顺着笔尖流淌，毫无滞涩，符纹落在纸上，竟自动吸附了纸里的灵气，变得愈发清晰。
“成了！”林玄心头一喜，又接连画了三张，张张都是上品，灵气留存度比以往的符纸高了足足两成。
老黄三人凑过来看，都忍不住叫好。王石拍着大腿道：“这符要是卖给青风门，指定能让他们追加订单！”
“先别着急，”林玄把符纸收好，“下月的订单先交够，等咱把月心草寻来，炼出更好的灵液，再和青风门谈提价的事。”
夜色渐浓，四人收了工，小院里的石板上摆满了新制的符纸，陶瓶里的灵液也整整齐齐码在木架上，灵玉的灵光在夜色里愈发明显，把整个院子衬得暖融融的。
林玄去灵食铺买了四碗灵肉面，又拎了一坛灵草酒，四人围坐在灵玉旁，边吃边聊。
“明儿我和张青去后山寻月心草，”王石吸溜着面条道，“我带了驱虫粉和短刀，要是碰到妖兽，也能应付一二。”
老黄放下酒碗，“我就不去了，明儿坊市有个炼器交流会，我得去瞅瞅，说不定能淘些好灵铁。你们俩注意安全，后山阴坡有一阶妖兽‘石甲鼠’，别硬碰硬。”
林玄点点头，“放心，我们只寻月心草，不招惹妖兽。对了，黄叔，你去交流会要是碰到符篆相关的东西，帮我留意下，我想再补补符纹的知识。”
“没问题！”老黄一口应下，又给三人满上酒，“来，咱干一碗，祝明儿都能有所收获！”
酒液入喉，带着灵草的清香，丹田的灵气也跟着活络起来。林玄看着身边的三人，看着院里的符纸、灵液和灵玉，只觉得这日子虽平淡，却处处透着安稳。
夜里，林玄又坐在灵玉旁练气。灵玉的灵气源源不断汇入体内，与“纳星手”诀吸纳的星月微光相融，丹田的灵气愈发凝练。练到夜半，他忽然觉得丹田一热，一股灵气冲破了瓶颈，竟直接突破到了炼气二层！
他愣了愣，随即心头狂喜。从炼气一层到二层，他足足攒了三个月的灵气，没想到借着灵玉的助力，竟在今夜一举突破。他感受着丹田内更充盈的灵气，连带着画符时的灵气上限都提升了不少，以后画四品符会更轻松，甚至能试着冲击五品符了。
第二日一早，林玄把突破的事告诉了老黄三人，三人都替他高兴。张青拍着他的肩膀道：“林哥，你这修为提升了，以后画的符指定更厉害！”王石则嚷嚷着要去灵食铺吃烤灵鸡庆祝，老黄也笑着说，等他从炼器交流会回来，就买坛好酒，好好喝一顿。
吃过早饭，林玄和张青便往后山赶。王石特意给他们备了个大竹篓，里面装着驱虫粉、辟谷糕和灵泉水，还塞了两张林玄画的护身小符，“要是碰到危险，就捏碎符，我和黄叔会去接应你们。”
两人谢过王石，便顺着后山的小路往阴坡走。后山的晨雾还没散，草木上挂着露珠，空气里满是清新的草木香。张青熟门熟路地领着林玄拐进一条小径，“月心草喜阴，就长在前面的石缝里，我昨儿远远瞅见了几株，就是没敢靠近，那附近有石甲鼠的窝。”
林玄点点头，把护身小符攥在手里，“小心点，先寻草，别惊动妖兽。”
两人小心翼翼地往前挪，走到阴坡的石崖下，果然看到石缝里长着几株淡蓝色的小草，叶片上泛着淡淡的月光，正是月心草。而不远处的石洞里，正趴着两只巴掌大的石甲鼠，背甲泛着灰黑色的光，正啃着灵草。
“我去引开它们，你趁机采草，”张青压低声音道，说着就摸出一块石子，轻轻往远处扔去。石子落地，发出轻微的声响，两只石甲鼠立刻警惕地抬起头，吱吱叫着往石子落地的方向窜去。
林玄趁机快步冲到石缝旁，把月心草连根拔起，小心翼翼地放进竹篓里。刚采完，就听张青喊了一声“快走”，他回头一看，竟有只石甲鼠没被引走，正朝着他扑过来。
林玄心里一紧，忙捏碎了护身小符，一道灵光罩住全身，石甲鼠撞在灵光上，被弹了回去。张青趁机冲过来，拉着林玄就往回跑，两人一口气跑出了阴坡，才敢停下歇口气。
“还好带了护身符，”张青拍着胸口道，“差点栽在这儿。”
林玄看着竹篓里的月心草，松了口气，“值了，有了这草，灵液的品质能再上一个台阶。”
两人歇了会儿，便顺着原路回了残符巷。刚进院，就见老黄已经从炼器交流会回来了，手里拿着个小册子，脸上满是喜色。“小林，你猜我淘到了啥？”老黄把册子递过来，“这是一本《符纹补遗》，里面记了不少五品符的基础纹路，我用一把灵铁钳换的，便宜得很！”
林玄接过册子，翻开一看，里面的字迹虽潦草，却字字珠玑，对五品符的符纹排布、灵气节点都有详细注解，正是他急需的。“多谢黄叔，这册子对我太重要了！”他激动道。
“客气啥！”老黄摆摆手，又看向张青的竹篓，“月心草寻到了？”
“寻到了，还差点和石甲鼠打起来！”张青把后山的事说了一遍，听得王石直咋舌。
当晚，林玄就用月心草炼了新的灵液。陶鼎里的浆液熬成了淡蓝色，灵光比之前浓郁了数倍，灵气亲和度也大幅提升。他用新灵液处理了黄竹纸，又蘸着灵墨，试着画了一张五品引气符。
炼气二层的灵气支撑着符纹的勾勒，新符纸吸附着灵液的灵气，灵墨的纹路在纸上缓缓成型，不过一炷香的功夫，一张五品引气符便成了！符面灵光四溢，灵气充盈，比四品符强了不止一个档次。
“成了！五品符！”老黄三人围过来，都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敢置信。
林玄看着手里的符纸，心里满是成就感。这张符的诞生，是他日夜苦练的结果，更是朋友们一路帮衬的见证。他知道，这只是开始，未来的日子里，他还能画出更好的符，还能和朋友们一起，把这残符巷的日子，过得越来越红火。
夜色渐深，灵玉的灵光依旧柔和，小院里的灯火映着四人的笑脸，巷子里的烟火气，在这方小小的天地里，愈发浓郁了。林玄把五品引气符小心收好，又拿出《符纹补遗》，借着灯火研读起来。他知道，只要守着这份踏实，守着身边的人，他的修仙路，定会越走越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