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三阶灵玉与六品符的初探
残符巷的冬日,寒意在晨光里凝作霜花,覆在青石板路上,踩上去咯吱作响。林玄是被院里三阶灵玉散出的浓郁灵气唤醒的,他盘膝坐在灵玉旁,炼气三层的灵气在丹田内缓缓流转,一夜吸纳的灵玉灵气,让经脉都似被温养得愈发宽畅,连带着呼吸间,都能感受到空气里灵气颗粒的奔涌。
他起身活动筋骨,三阶灵玉在朝阳下泛着莹润的青光,灵气如薄雾般在小院里弥漫,石板上的霜花被灵气一烘,竟悄无声息地融成了水珠。院里的晾纸架上,新制的黄竹纸挂了满满两排,浅青色的纸面上泛着灵玉滋养的灵光,在寒风里轻轻晃动,却依旧柔韧如新。老黄的房门早已打开,烟囱里升起袅袅炊烟,还夹杂着灵铁煅烧的独特气味,想来是在屋里炼器;张青和王石的住处也传来了动静,王石的大嗓门混着柴火爆裂的声响,打破了巷子里的寂静。
林玄先去井边打了桶水,井水带着地底的暖意,他用井水将陶甑、石臼擦拭得锃亮,又把青墨送来的回气丹取了出来,摆在灵玉旁的木架上。丹丸圆润,泛着淡淡的药香,是青风门特制的上品回气丹,能快速补充画符时消耗的灵气。他刚把丹丸放好,老黄就端着个陶碗走了出来,碗里是热气腾腾的灵粟粥,还卧着两颗灵枣,香气扑鼻:“小林,起了?快趁热喝碗粥,这粥里加了凝气草碎,既能驱寒,又能稳固灵气,刚好适配你刚突破的境界。”
林玄笑着接过,喝了一口,灵粟的软糯混着灵枣的清甜,还有凝气草的清冽,瞬间暖遍四肢百骸,丹田内的灵气也跟着活络起来。“黄叔,你这灵铁剑的后续工序也快收尾了吧?”林玄边喝边问,目光落在老黄手里的小铜锉上。老黄嘿嘿一笑,把碗搁在石桌上,指了指屋里的小熔炉:“剑身上的护灵纹还差最后一笔,今儿就能完工。等下给它淬个灵水,就能彻底成了,以后你出门带着,遇上一阶妖兽都能周旋一二。”
正说着,张青和王石一前一后进了院。张青的竹篓裹着厚厚的棉毡,里面是刚从后山采来的月心草和灵芯草,他搓着冻得通红的手,哈着白气道:“今儿后山的风可真大,石缝里的冰碴子都能割破道袍,好在那片山谷背风,月心草没冻坏,还采到了两株百年份的灵芯草,够炼一炉高阶灵液了。”王石则扛着一捆粗壮的黄竹,身上裹着件缝了好几块补丁的厚棉袄,肩头还挎着个鼓鼓囊囊的布袋,脸冻得发紫,却依旧笑得眉飞色舞:“林哥,黄叔,快瞅瞅我淘的宝贝!”
他把布袋往石桌上一倒,哗啦啦滚出几样物件——一把泛着寒光的玄铁刻刀、三个新烧的陶印模,还有一小罐乌黑发亮的灵墨。“这刻刀是城东铁匠铺老王刚锻的,用的是二阶玄铁,刻符印不卷刃还能聚灵;陶印模是新款式,能刻出带引气纹的护身小印;灵墨是用墨羽鸟的墨囊混着三阶灵石墨磨的,叫‘玄灵墨’,画高阶符纹不滞涩,我攒了一个月的灵石才拿下!”王石指着物件挨个显摆,说话时还跺着脚取暖,显然是冻得不轻。
林玄拿起那罐玄灵墨,打开盖子,一股清冽的墨香混着精纯的灵气扑面而来,墨汁浓稠,在晨光下泛着乌亮的光泽,确实是画高阶符的上品。“这墨可不便宜,你小子真是下了血本。”老黄凑过来瞅了瞅,咂舌道。王石挠了挠头,嘿嘿笑道:“咱这不是盼着林哥能早日画出六品符嘛,只要符的品相上去了,以后订单多的是,这点本钱算啥。”
张青也把竹篓里的百年灵芯草拿出来,摆在木架上:“这灵芯草我特意用棉毡裹着带回来的,灵气没散多少,和你之前的聚灵液混着炼,灵液的品质指定能再上一个档次。后山的外乡散修彻底走干净了,说是要去南边的坊市过冬,咱那片山谷的灵草,能安稳长到开春了。”
老黄看着石桌上的玄灵墨,又瞅了瞅木架上的三阶灵玉:“你刚突破炼气三层,灵气比以往浑厚了不少,正好试试用这玄灵墨和高阶灵液冲击六品符。这三阶灵玉聚气效果是真顶,我昨儿在隔壁练气,都觉着灵气比往日足了三成,炼器时火焰都稳了不少。”
林玄心里也动了念头,六品符是炼气中期符修的门槛,比五品符难了不止一个档次,不仅对灵气的掌控要求极高,还需要对符纹有更深的理解。他看了眼木架上的《符纹补遗》,里面正好有六品引气符的基础图谱,只是缺少关键的“融灵纹”注解。“我打算先炼一炉高阶灵液,用它处理符纸,再结合玄灵墨和三阶灵玉的灵气,先试着画融灵纹,等摸透了纹路,再画完整的六品符。”林玄把粥碗放下,语气里带着几分笃定。
三人齐声应好,立刻分头忙活。老黄去加固了小院的篱笆,又把小熔炉烧得更旺,准备帮着处理黄竹;张青去架起铜温炉,开始分拣灵草,准备炼高阶灵液;王石则把新黄竹截成均匀的小段,往陶甑里装,还把铜温炉的火调得更旺,让小院里暖融融的。
林玄把聚灵液、回气丹的药渣(经特殊处理可提升灵液纯度),还有百年灵芯草、月心草一起倒进陶鼎,张青帮着添柴,铜温炉的热气裹着炭炉的火光,陶鼎里的灵草很快就翻滚起来。三阶灵玉的灵气源源不断地汇入陶鼎,和灵草的灵气、聚灵液的精纯灵气相融,鼎里的浆液渐渐从淡蓝变成了深青,表面浮着一层细密的灵光,灵气浓郁得几乎要凝成实质。
“这灵液的灵气浓度,怕是赶上三阶灵液了!”张青盯着陶鼎,声音里带着惊叹,“我在丹铺见过二阶灵液,灵气还没这一半浓,用它处理符纸,符纸的灵气亲和度指定能突破三成。”林玄点点头,指尖拂过鼎沿,能清晰感受到里面灵气的流动,他小心翼翼地调整火候,确保灵液的灵气不会外泄。
日头爬到中天时,一炉高阶灵液终于炼好了,满满装了十二个陶瓶,瓶身泛着深青色的灵光,瓶口的荷叶塞子上,都凝着一层薄薄的灵气霜。王石处理的黄竹段也完成了“三蒸三晒”的全部工序,摆在石板上,青莹莹的,还带着灵液的清冽香气。四人歇了手,围坐在铜温炉旁,分吃了王石带来的灵米糕,又灌了几大口灵泉水,才算缓过劲来。
老黄啃着米糕,从怀里掏出一本皱巴巴的小册子:“这是我昨儿去炼器交流会,用一把旧钳子换的,叫《融灵纹浅解》,里面虽只有半页注解,却把融灵纹的核心节点标出来了,你瞅瞅能不能用上。”林玄接过册子,翻开一看,里面果然画着融灵纹的关键节点,还有几句关于灵气融合的口诀,正是他急需的。“多谢黄叔,这册子简直是及时雨!”林玄激动道,有了这注解,他冲击六品符的把握又大了几分。
歇了半个时辰,林玄开始用高阶灵液处理黄竹纸。他把晾好的黄竹纸浸入灵液,待纸完全吸饱灵液后,再拿到三阶灵玉旁晾晒。灵玉的灵气顺着纸纹渗入,和灵液的灵气相融,黄竹纸很快就变成了深青色,纸面泛着莹润的灵光,质地也变得愈发柔韧。王石在一旁帮忙翻晒,张青则帮着研磨玄灵墨,老黄则守在旁边,随时准备递东西。
等符纸晾透,林玄拿着玄铁刻刀,先在符纸上勾勒出融灵纹的轮廓。炼气三层的灵气在经脉里缓缓流转,他先掐了个“流云手”诀,让灵气变得如流水般顺畅,然后蘸了玄灵墨,按着《融灵纹浅解》的注解,开始填充纹路。玄灵墨的灵气和符纸里的高阶灵液相融,三阶灵玉的灵气又源源不断地补充进来,融灵纹在纸面上慢慢成型,从最初的淡墨色,到后来的深青色,最后竟泛出了一层莹润的光泽。
可就在融灵纹即将完成时,林玄忽然觉得灵气一滞,符纹的收尾处出现了一丝偏差,纸面的灵光瞬间黯淡了下去。“唉,还是差了点。”林玄叹了口气,把废符放在一旁,额角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刚才那一下,几乎耗光了他丹田内的大半灵气。
“别急,第一次画融灵纹能到这地步已经不错了。”老黄递过来一瓶回气丹,“先吃颗丹补补灵气,咱慢慢来,炼气三层的灵气掌控还得磨合阵子。”张青也跟着安慰:“是啊,林哥,六品符哪能一蹴而就,咱有这么好的材料,多试几次肯定能成。”王石也拍着胸脯道:“符纸管够,灵墨管够,你尽管试!”
林玄服下回气丹,一股暖流瞬间涌遍全身,丹田内的灵气快速充盈起来。他看着身边三人鼓励的眼神,心里的失落一扫而空,重新拿起符纸和玄灵墨,再次尝试画融灵纹。这一次,他放慢了速度,仔细感受着灵气的流动,每一笔都稳扎稳打。
时间一点点过去,小院里静悄悄的,只有铜温炉里灵炭燃烧的噼啪声,还有玄灵墨落在纸上的沙沙声。老黄三人都敛了声息,生怕打扰到他。不知过了多久,林玄手腕一抖,最后一笔落下,融灵纹完美收尾,符纸瞬间爆发出浓郁的青光,灵气如潮水般在纸面流转,六品引气符的雏形,竟真的成了!
“成了!融灵纹成了!”林玄激动地站起身,手里的符纸泛着莹润的青光,虽然还不是完整的六品符,却已经具备了六品符的核心纹路。老黄三人围了过来,看着符纸上流转的灵光,都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敢置信。“好家伙!这融灵纹比册子上画的还规整!”老黄惊呼道,“再补上引气符的基础纹路,就是实打实的六品符了!”
张青也跟着点头:“这符纸的灵气亲和度太高了,玄灵墨也立了大功,还有三阶灵玉的聚气效果,缺一不可!”王石更是兴奋得直搓手:“等画成完整的六品符,青风门指定得抢着要,价格肯定能翻几番!”
林玄看着手里的符纸,心里满是成就感。虽然只是融灵纹的成功,却让他摸到了六品符的门槛。他深吸一口气,服下第二颗回气丹,准备趁热打铁,画一张完整的六品引气符。老黄三人立刻默契地退到一旁,继续给他护法。
这一次,林玄更加沉稳,他先在符纸上画好融灵纹,再顺着融灵纹的灵气走向,勾勒六品引气符的基础灵纹。玄灵墨的灵气、高阶灵液的灵气、三阶灵玉的灵气,还有他丹田内的炼气三层灵气,完美地融合在一起,符纹在纸面上缓缓成型,青光越来越浓,最后竟凝成了一道淡淡的灵气漩涡。
一炷香的功夫,一张完整的六品引气符终于成了!符面青光四溢,灵气充盈而内敛,融灵纹和基础灵纹完美衔接,符纸中央还凝着一点三阶灵玉的灵光,品相远超寻常六品符。“成了!真的成了!”林玄激动得声音都有些发颤,这张符的诞生,标志着他正式迈入了炼气中期符修的行列。
老黄三人也跟着欢呼起来,王石甚至跑回屋,把那坛珍藏的高阶灵草酒拎了出来:“必须庆祝!今儿咱不醉不归!”老黄也笑着道:“我这就去灵食铺订菜,要最贵的灵鹿肉和灵鲤汤!”张青则小心翼翼地接过六品符,对着阳光仔细端详,嘴里不停念叨:“太厉害了,太厉害了!”
不多时,灵食铺的菜就送来了,灵鹿肉鲜嫩入味,灵鲤汤鲜掉眉毛,还有烤灵鸡、灵枣糕,满满摆了一桌子。四人围坐在铜温炉旁,倒上灵草酒,酒液入喉,带着浓郁的灵气,暖遍全身。老黄端起酒碗,率先开口:“来,咱干一碗!祝小林画出六品符,以后修为越来越高,订单接到手软!”
“干!”张青和王石也端起酒碗,四碗酒碰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响声,小院里的暖意和酒香,混着三阶灵玉的灵气,织成了一张暖洋洋的网。林玄喝了口酒,看着身边的三人,看着院里的陶甑、石臼,看着桌上的六品符和灵草酒,心里满是踏实。画出六品符,对他来说不只是技艺的突破,更是和朋友们一起努力的最好回报。
酒过三巡,老黄把刚淬好灵水的灵铁剑递了过来,剑身泛着冷冽的青光,护灵纹在灯光下若隐若现:“这剑彻底成了,是一阶上品法器,能增幅三成灵气,你收着,以后出门在外,也能多份保障。”林玄接过剑,剑身轻盈却不失厚重,握在手里,能感受到里面沉稳的灵气,显然是老黄倾尽心血所炼。“多谢黄叔,”林玄握紧剑柄,心里暖烘烘的,“以后咱四人出门,我来守着大家。”
张青也从竹篓里掏出个小布包,里面是几株千年份的月心草:“这是我在后山山谷深处寻到的,全坊市都没几株,能炼极品灵液,还能辅助领悟符纹,你收着,以后冲击七品符能用得上。”王石则把那块暖玉塞到林玄手里:“这暖玉你揣在怀里,能护着丹田,天冷练气也不怕寒气侵体了。”
林玄看着手里的灵铁剑、千年月心草和暖玉,又看着身边的三人,眼眶有些发热。从穿来这个世界的孑然一身,到如今有了生死相依的朋友,有了安稳的营生,有了能拿得出手的技艺,这份情谊,是他修仙路上最宝贵的财富。“好,我都收着,”林玄把东西小心收好,又给三人满上酒,“以后咱还守着这残符巷,守着这小院,一起画符,一起炼器,一起把日子越过越红火!”
“那是自然!”三人齐声应下,笑声在小院里回荡,惊起了院外槐树上的积雪。夜色渐深,铜温炉的火光映着四人的笑脸,三阶灵玉的灵光泛着暖光,六品符的青光还在缓缓流转。林玄知道,画出六品符只是一个新的起点,未来的日子里,他还会和朋友们一起,冲击更高阶的符纸,挣更多的灵石,提升更高的修为,守着这方小院,守着这份情谊,把这散修的日子,过得愈发安稳,愈发有滋味。
第二日一早,林玄刚练完气,青墨就踩着晨光来了。他看到桌上的六品引气符时,眼睛瞬间亮了:“林道友真乃奇才!这六品符的品相,比我宗门内门弟子画的还要好!长老说了,六品引气符每张给你8枚下品灵石,每月收购15张,还想和你签订独家供应契约,以后宗门的高阶符,都从你这儿采购!”
林玄心里一喜,这意味着他的收入又能大幅提升。他笑着应下:“独家供应没问题,我会保证每月的订单数量和品质,绝不耽误宗门用符。”青墨点点头,递过来一个锦盒:“这是宗门的诚意,里面是一瓶三阶聚灵液和一块四品灵玉,希望能助你更上一层楼。”
送走青墨,林玄打开锦盒,四品灵玉的灵气比三阶灵玉还要精纯数倍,三阶聚灵液更是画高阶符的至宝。他把四品灵玉摆在院里,小院的灵气瞬间浓郁得如同实质,老黄三人凑过来看,都忍不住惊叹:“这下咱小院的灵气,比坊市的聚灵阵都足了!”
冬阳慢慢爬高,照在四品灵玉上,泛着温润的青光,也照在四人的笑脸上。残符巷的冬日依旧寒风凛冽,可林玄的小院里,却满是暖意和烟火气,还有着无限可期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