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洛阳城沉淀多日后,林玄觉得市井中的感悟已足够支撑他梳理后续修行,便辞别张明,打算前往下一座州府继续寻访上古文字的线索。他依旧选择步行赶路,既为避开修仙者的视线,也想多看看沿途的人间景致。
离开洛阳城第三日,林玄行至一处山林间的官道。此时已近黄昏,夕阳将山林染成暖红色,林间静悄悄的,只有风吹树叶的沙沙声。忽然,前方传来一阵急促的呼救声,夹杂着兵器碰撞的脆响。
“住手!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劫掠路人!”一个清朗的书生声音响起,带着几分倔强与慌乱。
林玄心中一动,加快脚步循声而去。穿过一片密林,只见前方空地上,四名手持钢刀的山贼正围攻一位身着长衫的书生。那书生手持一把折扇,显然不擅武艺,只能狼狈躲闪,长衫已被划破数处,嘴角带着血迹,却依旧死死护着怀中的一个锦盒。
“小子,识相的就把锦盒交出来,饶你一条小命!”山贼头目面目狰狞,挥刀砍向书生的手臂。
书生惊呼一声,躲闪不及,眼看就要被刀砍中。林玄指尖微动,悄然催动《敛息术》维持凡人表象,同时运转《疾行术》,身形如鬼魅般窜出,手中凝聚一丝微弱法力,化作两张二阶缚妖符,精准地甩向两名山贼的脚踝。
“哎哟!”两名山贼脚下一麻,瞬间被符纸缠住,摔倒在地,钢刀脱手而出。
其余两名山贼见状一愣,还未反应过来,林玄已欺身而上。他没有动用筑基修士的威力,只是凭借炼体多年的强横肉身与灵活身法,避开山贼的刀锋,随手拍出两掌,力道刚柔并济,恰好击中两人的穴位。山贼只觉浑身酸软无力,手中钢刀“哐当”落地,瘫倒在地动弹不得。
整个过程不过一息之间,书生看得目瞪口呆,直到林玄转身看向他,才回过神来,连忙拱手行礼:“多谢先生相救!在下苏明远,敢问先生高姓大名?”
“举手之劳,不必多礼。”林玄温和一笑,上前解开被缚的山贼,将他们的钢刀扔到远处,“你们若再为非作歹,下次可就没这么幸运了。”
山贼们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地逃走了。苏明远这才松了口气,再次向林玄行礼:“先生救命之恩,苏某没齿难忘!若先生不嫌弃,可随我前往寒舍一叙,容我略尽地主之谊。”
林玄见苏明远气质儒雅,眼神澄澈,心中颇有好感,加之天色已晚,便点头应允:“既然如此,那便叨扰了。”
苏明远的家就在附近的苏家村,是一座古朴的宅院,院内种着几株桂树,香气宜人。屋内陈设简洁,却摆满了各类古籍,看得出是书香门第。苏明远的母亲得知儿子遇险被救,连忙备上丰盛的饭菜,席间不断向林玄道谢。
“先生不仅武艺高强,气质也非凡俗,想必不是寻常之人。”苏明远举杯敬道,“不知先生此次出行,是为了何事?”
林玄放下酒杯,笑道:“我乃云游书生,酷爱古籍,此次出行,是为了寻找上古文字相关的典籍,研究其中的奥秘。”
“上古文字?”苏明远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先生也研究上古文字?不瞒先生说,我苏家乃是上古文字研究世家,祖上曾留下不少相关古籍,只是年代久远,许多文字早已无人能懂。”
林玄心中一动,连忙道:“不知苏兄能否让我一观?若能有所收获,必有重谢。”
“先生说笑了,救命之恩尚未报答,何谈重谢?”苏明远连忙起身,从内屋取出一个锦盒——正是他之前拼死护住的那个。打开锦盒,里面是一本泛黄的残卷,封面上写着“上古文字通释”五个篆字,纸页边缘早已卷曲发脆,上面密密麻麻地记载着上古象形文字与凡俗文字的对应关系。
林玄接过残卷,指尖轻轻拂过书页,心中震撼不已。残卷中记载的“三角纹为火,圆形纹为水,波浪纹为风”,恰好能破解《云笈玄真录》中灵纹相关的晦涩描述;而其中对“炁”“脉”“纹”三字的深层注解,更是补充了周敦儒与张载大儒未曾提及的细节——“炁分阴阳,阳炁主刚,阴炁主柔,阴阳交融,方为圆满”。
“这……这简直是雪中送炭!”林玄激动不已,抬头看向苏明远,“苏兄,这份典籍对我而言意义重大,不知你是否愿意割爱?无论何种代价,我都愿意承担。”
苏明远笑道:“先生既对上古文字感兴趣,这本残卷便赠予先生。我苏家虽世代研究此事,却始终未能参透其中奥秘,若能在先生手中发挥作用,也算是了却了祖上的心愿。”他又从书架上取下一本《灵纹浅解》,“这本也一并赠予先生,里面记载了一些上古灵纹的基础画法,或许能帮到先生。”
林玄心中满是感激,郑重地收下典籍:“苏兄大恩,林某铭记在心。日后若有需要,无论何事,只要我力所能及,定当相助。”
席间,两人聊起上古文字的演变,苏明远说起自己的志向:“我想整理祖上留下的古籍,让更多人了解上古文字的魅力,只是许多残卷残缺不全,研究难度极大。”
林玄看着苏明远眼中的执着,心中颇有感触。苏明远虽无修仙资质,却为了家族志向,执着于整理上古古籍,这份坚守与纯粹,正是许多修仙者所欠缺的。他忽然觉得,机缘往往藏在“坚守”之中——自己能得到《上古文字通释》残卷,并非偶然,而是苏明远一家世代坚守的结果。
修仙之路也是如此,坚守自己的道,不随波逐流,不急于求成,终会遇到属于自己的机缘。同时,他也意识到,人间并非只有凡俗烟火,还有这些坚守志向的普通人,他们的执着与纯粹,同样能给修仙者带来启发。
次日清晨,林玄辞别苏明远一家,临行前留下一张三阶护身符:“苏兄,此符能抵御筑基修士以下的攻击,若遇危险,捏碎即可。日后若需寻找古籍残卷,可前往青州城悦来客栈寻我。”
苏明远接过护身符,郑重道谢:“先生放心,我定会好好整理古籍,不辜负先生的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