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倍警部。”
“安倍警部。”
……
几声低唤自身后传来，安倍雪灯并未回头，只是略一颔首，与中村悠真一前一后走向会议厅。
推开门时，前排早已座无虚席，两人便悄无声息地从后门步入，在角落寻了位置坐下。
灯光渐暗，主席台上的白鸟总监目光扫过全场，确认人员到齐后，方才沉声开口： “本次会议旨在对上一次狙杀组织据点的行动进行总结。”他语气平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池田警官在向我们传递完最后一次情报后，不幸失去了联系。根据初步调查，他在任务中与敌人同归于尽，为国捐躯。”
话音未落，台下已响起一片窃窃私语。白鸟总监抬手示意安静，继续道：“然而，我们最新掌握的信息显示，在池田警官传递最后情报之前，他名下的资产正在向境外转移，同时还接收过数笔来源不明的大额转账……”
安倍雪灯不自觉地皱起眉头，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白鸟这是要拿一个死人当诱饵？
池田是死是活，没有人比他更清楚——那个叛徒的最后一程，还是他亲手送走的。看来，这场清算终于要拉开序幕了。
坐在一旁的中村悠真显然也听出了端倪，投来疑惑的目光。安倍雪灯微微摇头，示意他保持沉默。
会议结束后，白鸟总监离席时若有似无地瞥了安倍雪灯一眼。四目相对的瞬间，安倍雪灯立即会意。他侧身靠近中村悠真，压低声音道：“待会儿你先去办公室等我。”
中村悠真心领神会，熟练地整理好安倍雪灯的会议资料和笔记，先行离去。
安倍雪灯故意放慢脚步，待人群散尽，才不紧不慢地看了眼腕表，朝着总监办公室走去。刚走到门前，办公室的门突然从内打开，石井野良警视正从里面走出来。
“安倍警部，”石井野良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微笑，“你也来找白鸟总监？”
“是啊，石井警视，真巧。”安倍雪灯嘴角扬起一抹的弧度，右手手指几不可察地弯曲，悄然开启灵视，不是他不相信，但是这时间也太巧了。
刹那间，他看见石井周身缠绕着若隐若现的黑气——这种气息可能是欲望或恶念的显现，也可能是直接或间接沾染人命所致。
但在警察这个行业，谁身上不带着几分罪孽的气息？安倍雪灯暗自叹息，这其中的界限，从来都是模糊难辨。
石井野良见安倍雪灯迟迟不语，便侧身让开通道：“那我就不耽误您了，还有些事务要处理，先走一步。”
安倍雪灯点头致意，目送着石井远去的背影，眼中的神色渐渐深沉。
安倍雪灯推开总监办公室的门，单刀直入地问道：“刚刚开会的人里有他吗？”
白鸟总监沉吟片刻，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击：“有的。不过放心，他应该不是。”
“你这么肯定？”安倍雪灯难掩诧异。
白鸟总监摆摆手，露出一丝苦笑：“如果你处在我的位置，也不会怀疑他。他是石井议员的养子。”
“石井议员？”安倍雪灯回想起来，最初提议狙击那个据点的正是这位议员，“但这个据点完全是组织的边缘地带，虽然行动成功了，我们却没能得到什么有价值的情报。”
“不止这个原因，”白鸟总监补充道，“他的亲生父母据说都是被那个组织杀害的。”
“怎么死的？”安倍雪灯追问道。
“爆炸案。”这个回答让安倍雪灯心中的疑虑消解大半。如此说来，那孩子基本上是由石井议员一手带大的。
“我明白你的疑虑，雪灯。”白鸟总监了然地点头，“刚开完会他就来找我，确实容易让人起疑。不过他不是为了这件事，而是因为他父母的忌日快到了，来请几天假。”
安倍雪灯微微颔首，转而切入正题：“那么，您找我来是为了？”
白鸟总监顿时显得有些局促。他总不能说其实没什么事，只是开会时忘了对方正在休假，顺手就叫来汇报工作了吧？他伸手拍了拍安倍雪灯的肩膀，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安倍雪灯敏锐地察觉到什么：“您该不会没事找我吧？”
“哈哈哈，有事，当然有事。”白鸟总监连忙应道。
很好，安倍雪灯彻底确定这人根本没事。白鸟总监在脑中飞速搜索最近安排给安倍雪灯的工作，突然灵光一现：“啊！那个……人选的事情进展如何？”
要不是眼前这个人打不得，安倍雪灯真想动手了。他握了握拳，尽量平静地说：“我只上了一节课就调课了，能有什么进展？”
白鸟总监的笑容僵在脸上。安倍雪灯叹了口气，还是汇报了进展：“目前有几个苗子：降谷零、伊达航、荻原研二。有空的话可以派人去查查他们的资料。”
“好好好，不愧是你啊，雪灯。”白鸟总监连忙顺势下台阶。
“既然没事，我就先走了。”安倍雪灯转身欲走。
白鸟总监连连点头，突然又想起什么：“对了，这段时间不要来公安这边，不要登录公安系统，更不要动你的任何资料。”
已经走到门口的安倍雪灯回过头来：“知道了。您不叫我，我也懒得来。记得别给我安排公安这边的工作。”
说完，他推开房门，身影利落地消失在走廊尽头。
中村悠真还在写会议记录，门就被敲响了，抬头一看，“安倍警官，你好了吗？”
安倍雪灯点点头，“行了，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中村悠真连忙起身，想跟上，安倍雪灯摆了摆手，“我自己回去，不用你送。”
“安倍警官，可是你都没开车来。”
“就当运动了。”
安倍雪灯走出警视厅，想了想，往警校的方向走去，虽然他调了一周的课，但是既然卧底人选要从这届警校生中选出，那他得好好看看，这些学生里面有没有其他卧底？
别到时候选了个卧底进去，或者选了个人进去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