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谷零的目光不动声色地扫过幼驯染的手腕,那个黑色的金属手环牢牢抓住了他的注意力。
他记得很清楚,hiro之前没有戴手环的习惯。而且……手环边缘有细微的磨损痕迹,明显是被人佩戴过一段时间。
景光手腕内侧的皮肤甚至被略紧的环身磨得有些发红——这手环对hiro来说,尺寸似乎小了点。
趁着诸伏景光被松田和荻原围住的间隙,降谷零状似无意地靠近,手指在空中极快地虚划了一下,大致估测了手环的直径。确实偏细,不像是成年男性的常规尺寸。
一个荒诞的念头闪过:难道真是去约会了?对方送的?
不对。就在诸伏景光抬手喝水的瞬间,借着头顶灯光的反射,降谷零捕捉到了环身上似乎刻着两个极小的字。
他凝神细看,心脏蓦地一沉——那隐约是“雪……灯”?安倍教官的?这个认知像一颗投入湖面的石子,在他心底漾开一圈复杂的涟漪,带着一丝难以忽视的酸涩。
这样看来,hiro他今晚果然是去训练了,而且……和安倍教官的关系,似乎比他想象的更近。
一旁的荻原研二其实也瞥见了那个手环,但只当是诸伏景光新买的饰品,并未深究。
时间悄然流逝,又过了一个星期。
安倍雪灯那边依旧没有任何联系降谷零的迹象,而降谷零却眼看着诸伏景光在放学之后又出去了几次,每次回来时,虽然疲惫,但总感觉很高兴。
降谷零有些坐不住了。一种微妙的焦躁和失落感在他心中蔓延。明明……他才是先被安倍雪灯选中的人,不是吗?那种被暂时搁置、甚至可能被遗忘的感觉并不好受。他需要一个答案。对,只是去问问进度而已。
一天下课之后,降谷零看着安倍雪灯独自一人拿着教案向办公室走去。他耐心等了一会儿,估摸着对方差不多安顿好了,才跟上去,敲响了办公室的门。
安倍雪灯刚坐下,还没来得及喝口水,就听到了敲门声。他有些疑惑这个时间点会是谁,但还是扬声道:“请进。”
看到推门而入的是降谷零时,安倍雪灯微微一怔,快速在脑中过了一遍近期的事项——似乎并没有安排与这位金发优等生相关的事务。
降谷零走进来,反手轻轻锁上了门。他走到安倍雪灯的办公桌前,面色略带严肃,犹豫了片刻,才开口问道,声音比平时低沉了些:“安倍教官,我……我的训练什么时候开始?”
安倍雪灯握着水杯的手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一瞬间,他从未如此清醒地意识到,自己把小金毛的事情给忘了。
是了,他之前将降谷零的资料提交给公安后,后续的安排确实由他负责对接。他记得公安那边是发过消息,让他带人去签署保密协议,并进行初步的能力测评来着……他当时看了消息,想着过两天再通知降谷零。
然后……然后就被其他事情(比如某个猫眼学生的训练和投喂)分散了注意力,一不小心就彻底抛到了脑后。
看着降谷零那带着隐晦期待和一丝委屈的眼神,安倍雪灯有些讪讪地笑了笑,试图用轻松的语气安抚:“别……别急,过两天……”
降谷零没有接话,只是用那双紫灰色的眼眸沉默地看着他,那目光清澈而执着,让安倍雪灯后面的话都有些说不下去了。
安倍雪灯难得地感到一丝良心不安,这确实是他疏忽了。他尝试性地开口,带着点补救的意味:“要不……就今天?”
降谷零在心底轻轻叹了一口气。他几乎可以确定了,安倍教官之前是完全把他的事忘记了,反倒是诸伏景光的训练安排得清清楚楚。这种鲜明的对比,让他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他想到了那个已经先行一步的幼驯染,语气里不自觉地带上了些许比较的意味,低声问道:“hiro在一个周前就开始了吧?”
安倍雪灯立刻读懂了他话里的潜台词,他从座椅上站起来,绕过办公桌,走到降谷零面前,放缓了声音向他解释,试图安抚对方隐约的不满:“hiro他和你不一样……”
他的训练更侧重于基础性的强化和特定技能的培养,而你的,涉及层面更深,需要更周密的筹备。
已经叫上hiro了吗?降谷零忽然开口,打断了他的话,那双锐利的金眸直视着安倍雪灯,带着一种不容回避的坚持,“叫我零或Zero都行。”
安倍雪灯从善如流,从善如流,立刻改口,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仿佛能安抚人心的柔和魔力:“Zero……” 他念出这个名字时,尾音微微拖长,像是在舌尖品味了一下,
“你的训练计划更为特殊,也更为重要,所以才需要更多时间准备。我向你保证,它绝对值得等待。”
他微微向前倾身,拉近了些许距离,那双总是显得有些清冷的眼眸此刻专注地映出降谷零的身影,带着一种真诚的、近乎蛊惑的意味:“我怎么会忘记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