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鲁克林,那间隐藏在老印刷厂深处的安全屋,成了风暴眼中难得的静谧之地。厚重的隔音材料将外界的喧嚣彻底隔绝,只有通风系统低沉的嗡鸣和头顶老式日光灯管发出的细微电流声。空气里弥漫着旧纸张、灰尘和一丝若有若无的机油味。
五人围坐在那张堆满电子设备和纸质地图的长桌旁。桌上的咖啡早已冷透,但没人有心思去喝。老高面前的平板屏幕亮着,分屏显示着从凯斯勒U盘和“欧米伽”实验室残存系统中抢救出的数据碎片,以及系统治愈时那无法解析的能量读数乱码。老赵百无聊赖地摆弄着一把陶瓷匕首,刀刃在灯光下泛着冷白的光。老于正小心地检查着夜枭留下的医疗包(虽然他们用不上了),重新归类物资。老方抱臂靠在椅背上,眼神锐利,仿佛在脑海中推演着无数种可能。
老潇则站在墙边,看着那张贴满标记的纽约地图,手指无意识地划过奥斯本大厦、“齿轮闪电”废弃码头、洛克森大楼、以及“地平线”几个已知或疑似关联地点。系统的突然治愈,像是一剂强心针,也像是一道更加深邃的迷雾。
“我说什么来着,”老潇转过身,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系统不会无缘无故帮忙。它给我们‘回满血’,是因为接下来的‘关卡’更需要我们保持状态。‘地平线’的报复,官方的追查,蜘蛛侠的‘约会’……还有它自己那套‘收集印记’、‘完成旅程’的主线,都逼着我们不得不继续往前冲。”
“晃晃悠悠的,”老高推了推眼镜,指着平板上那片乱码,“他他妈这治疗手段,根本就是规则层面的覆盖式修复。‘地平线’费劲巴拉想研究的‘规则异体’和‘融合’,在系统眼里可能就跟小孩子玩泥巴似的。咱们这‘玩家’身份,到底算是个啥?高级小白鼠?还是……它剧本里的关键角色?”
“操,”老方放下手臂,坐直身体,“早知道就不该对‘系统老乡’抱有任何温情幻想。它和‘地平线’本质上没区别,一个明着拿我们做实验,一个包装成‘冒险’和‘引导’。区别只在于,系统的手段更高明,给的‘甜头’(比如治疗、跨世界能力种子)更实际,而且……暂时没想要我们的命。”
“您猜怎么着,”老赵把匕首插回靴筒,“我直接觉得,咱们现在就像被两个大佬看上的‘稀有宠物’。一个(地平线)想切开我们看看内脏怎么长的,另一个(系统)想训练我们表演杂耍取乐。够劲儿!真他妈够劲儿!”
老于小声补充:“但至少……系统还让我们活着,甚至帮我们。‘地平线’是想把我们切片研究。两害相权……”
“取其轻?”老潇接过话头,眉头紧锁,“没错,目前看是这样。但系统的‘轻’,代价是什么?完全按照它安排的‘世界’去走?收集那些莫名其妙的‘印记’?最后会通向哪里?完成‘所有世界的旅程’之后呢?我们会被‘释放’,还是……有别的用途?”
这个问题让所有人都沉默了。穿越以来的种种,原神、鬼灭、崩坏、星穹、黑神话、美好世界、地平线、暴力摩托、红警、七日杀、再到现在的漫威……每个世界看似独立,却又隐约串联。印记一个接一个获得,系统的引导若即若离,偶尔出手却又深不可测。
“我们需要更多信息。”老方沉声道,“关于系统本身,关于‘印记’的终极意义,关于‘跨世界污染’和‘规则异体’的真相。这些,‘地平线’那里可能有碎片化的研究数据,但绝不会给我们看。系统更不可能主动说。我们得自己找。”
“找?去哪找?”老赵问。
“也许……答案不在某一个世界,而在这些世界的‘连接处’,或者……在我们已经获得的‘印记’里?”老高忽然冒出一个想法,“你们还记得吗?在每个世界获得印记时,除了系统提示,我们自身好像也有某种……模糊的感知提升?对元素的理解、对生死的体悟、对虚数实数的认知、对命途的共鸣、对神话构建的感知、对欢笑与对抗力量的领会、还有工具理性……这些印记,好像不只是个‘标记’,更像是在我们身上‘刻录’了不同世界的‘规则认知碎片’?”
这个想法让众人心头一震。仔细回想,确实如此。每个印记获得后,他们对相应领域的理解和直觉似乎都有所加深,虽然不明显,但潜移默化。
“你是说……系统让我们穿越,收集印记,其实是在让我们……学习?或者,是在用我们的身体作为载体,整合不同世界的‘规则认知’?”老潇眼中光芒闪动。
“他他妈……有可能啊!”老高兴奋起来,“晃晃悠悠的!如果真是这样,那系统所谓的‘完成所有世界的旅程’,可能最终目的是让我们,或者说让我们身上的‘整合体’,达到某种……‘全规则适应性’或者‘万能钥匙’的状态?然后用来干嘛?打开某个终极的‘门’?修复‘跨世界污染’?还是……制造一个可控的‘规则融合体’?”
思路一下子被打开了,但也带来了更深的寒意。如果他们猜得没错,那他们就不是简单的“玩家”或“实验品”,而是……“培养皿”或者“炼制材料”?
就在这时,安全屋角落里,那台连接着夜枭独立加密通讯节点的老式无线电接收器,突然“滴滴答答”地响起了有节奏的敲击声——摩尔斯电码!
众人立刻围拢过去。老高迅速翻译:
“安全。勿动。三分钟后,视频接入。——夜枭”
夜枭还活着!而且似乎知道他们在这里!
三分钟在紧张的等待中度过。准时准点,安全屋墙壁上一个伪装成电路检修盒的暗格无声滑开,露出一块不大的液晶屏幕。屏幕亮起,出现了夜枭的身影。他看起来比之前更加疲惫,脸上甚至多了一道新鲜的擦伤,但眼神依旧锐利如鹰。背景似乎是一个移动的车内空间,光线昏暗。
“看到你们没事,很好。”夜枭开门见山,声音透过扬声器传来,有些失真,“奥斯本大厦的事情,闹得很大。新闻已经出来了,说是‘恐怖分子袭击’和‘实验室事故’。奥斯本集团股价暴跌,诺曼·奥斯本正在接受国会质询和联邦调查。‘齿轮闪电’也被牵连,几个据点被突击检查。干得漂亮,虽然动静大了点。”
“蜘蛛侠那边?”老潇问。
“他暂时帮你们压下了部分关于你们的详细描述,对警方和媒体只说遇到了‘不明武装人员’并与怪物交战。但他本人显然掌握了更多。他正在通过自己的渠道调查你们和‘地平线’。他是个麻烦,但也是个机会,如果处理得当。”夜枭顿了顿,“更麻烦的是,‘地平线’的反应。他们在奥斯本的渗透网络被你们和蜘蛛侠联手端掉了一大块,凯斯勒也被控制(虽然‘地平线’可能会灭口)。他们绝不会善罢甘休。我截获了一些加密通讯片段,他们在调动‘清理小组’,目标很可能就是你们。”
“清理小组?”老方皱眉。
“‘地平线’的黑色行动部队,成员多是退役特工、佣兵,装备精良,行事狠辣,专门处理‘失控资产’和‘泄密威胁’。”夜枭语气凝重,“他们比‘齿轮闪电’的私兵专业得多。你们这里已经不安全了,即使有我的布置。‘地平线’可能已经通过凯斯勒或者别的渠道,锁定了这个区域。”
“那我们去哪?”老于担忧道。
夜枭在屏幕上调出一张纽约地图,标记出一个位于哈德逊河沿岸、靠近废弃工业区的地点。“这里,一艘报废的远洋货轮,‘格洛丽亚女士’号。船体大部分沉在水下,但上层建筑有几个隐蔽的舱室还能用。我在那里准备了应急物资和一套独立的通讯系统。那里足够偏僻,且不在任何常规势力的巡逻范围内。你们立刻转移过去。坐标和识别信号发给你们。”
“你呢?”老潇问。
“我需要处理一些‘尾巴’,顺便查查‘地平线’这个‘清理小组’的具体规模和动向。我们保持单向联系,非紧急不用主动呼叫我。”夜枭看着他们,“另外,关于你们猜测的‘印记’和‘系统’……我这边也查到一些零碎的东西。多个世界,规则渗透,古老的观测记录……这些线索指向一个可能性:你们经历的‘穿越’,可能不是偶然,而是一种被‘筛选’和‘引导’的周期性现象。‘系统’和‘地平线’,或许是两拨不同的、都在利用这种现象的存在。更多的,我还需要时间。”
周期性现象?被筛选和引导?两拨利用者?
信息再次爆炸。
“明白了。我们立刻转移。”老潇点头,“你自己小心。”
“你们也是。记住,活下去,才有机会弄清楚真相,才有机会……反击。”夜枭说完,屏幕闪烁了一下,暗了下去。
安全屋内再次恢复安静,但气氛已经截然不同。危机迫近,新的藏身点,还有夜枭带来的关于“穿越现象”的惊人线索。
“我说什么来着,”老潇立刻开始收拾必要的装备,“安稳日子到头了。‘地平线’的追杀部队,比怪物难缠多了。”
“晃晃悠悠的,又要钻下水道了?”老高一边快速备份数据到多个微型存储器,一边吐槽。
“操,总比被堵在这里强。”老方检查着武器(从夜枭安全屋补充的)。
“您猜怎么着,”老赵把最后一个弹匣塞进战术背心,“我直接觉得,这‘格洛丽亚女士’号,听着就他妈够劲儿!比阁楼和地下室带感!”
老于已经开始默默地打包食物、水和医疗用品。
五分钟后,一切准备就绪。他们仔细消除了在这里停留过的痕迹,启动了夜枭预设的几处迷惑性电子信号源,然后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这间曾经庇护他们的安全屋,如同水滴融入夜色,朝着哈德逊河畔那艘沉默的钢铁巨兽驶去。
纽约的夜,依旧深邃。而暗流之下的博弈与逃亡,进入了更加激烈和危险的章节。
【安全屋密谈结束:与夜枭取得联系,获知奥斯本事件后续、‘地平线’派出‘清理小组’追杀、获得新藏身点(格洛丽亚女士号废船)坐标、获悉关于‘穿越可能为周期性筛选现象’及系统\/‘地平线’为不同利用者的关键线索。**
**【当前状态:完成情报整合与局势判断,获知迫在眉睫的追杀威胁,准备转移至更隐蔽的废弃货轮藏身点。**
**【下一步核心任务:生存与反击。应对‘地平线清理小组’追捕;消化夜枭关于‘穿越现象’的线索;处理与蜘蛛侠的潜在关系;继续探究系统与印记之谜。**
**【气氛:获得关键信息后的沉重与急迫,面对更专业追杀的警惕,转移途中的隐蔽与决绝,对真相的探寻欲望愈发强烈。**
**【下一章预告:亡命货轮——抵达哈德逊河畔废弃货轮‘格洛丽亚女士’号,建立临时据点,首次遭遇‘地平线清理小组’的先遣侦察,在钢铁迷宫与河道阴影中,展开一场隐秘而致命的猫鼠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