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拄着斩月膝盖有些发软，呼吸粗重得像在床上大战三百回合后的猛男娇喘。
不对劲，非常不对劲。
刚才最后那一击，他确实用尽了全力，但按照他体内奔涌的灵压来看，绝不至于虚脱到这个地步。
感觉就像是……身体里的能量在挥出那一刀的瞬间，被什么东西偷偷吸走了一部分。
“喂！你到底搞了什么鬼？”
一护低下头，恶狠狠地盯着手中这柄看似古朴无害的大刀。
他现在百分百确定，问题就出在这个自称“李默”的诡异刀魂身上。
露琪亚走了过来秀气的眉头微蹙，打量着气喘吁吁的一护：“你的灵压消耗怎么会这么大？就算第一次战斗紧张，也不该如此……” 她也察觉到了一护状态的不对劲那不仅仅是体力消耗，更像是灵压层面出现了异常的衰减。
【嗝——】
一个清晰无比的、带着满足感的“饱嗝”声，直接在一护脑海里响起。
一护：“……”
露琪亚：“？？？” 她疑惑地看了看四周，刚才是不是有什么奇怪的声音？
【啊——舒坦！】
李默的声音慢悠悠地响起，带着一种酒足饭饱后的慵懒，
【没想到啊没想到，这虚看着不咋地，灵压味道居然还行？有点像……嗯，加了辣椒面的压缩饼干？虽然糙了点，但够劲儿！】
“果然是你！”
一护气得差点把牙咬碎，“你偷吃我的灵力？！”
【哎哎哎，这话说的多难听！】
李默立刻反驳，语气那叫一个义正辞严，
【什么叫偷吃？我那是废物利用，环保回收！你看那虚都快死了，它那点灵压散逸了也是浪费，多不环保？我这是帮你净化战场，顺便……呃，补充一点微不足道的能量。这叫双赢！】
“赢你个头！我差点被你吸干！”
一护感觉自己的血压正在飙升。他终于明白之前那股突如其来的虚弱感是怎么回事了。
这混蛋刀魂不仅话多，还是个吸血虫！
露琪亚看着一护对着自己的斩魄刀咬牙切齿自言自语，脸上的困惑更深了：“一护，你到底在跟谁说话？斩魄刀的沟通……是这样的吗？”
她所知的斩魄刀沟通，应该是沉入内心世界，与刀魂进行精神层面的交流，而不是这样像个精神病一样对着空气（刀）吵架。
“没什么！”
一护没好气地回了一句，他现在没心情跟露琪亚解释这个离谱的状况。
他尝试着在脑海里对李默发出严厉警告：“我警告你，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再碰我的灵压！”
【安啦安啦，瞧你那小气劲儿。】
李默满不在乎，
【下次我注意点，提前打个报告行了吧？不过说真的，一护，你这灵压质量不错，就是控制太粗糙，十成力浪费了七成，我看着都心疼刚才要不是我帮你‘回收’了点，更多都得浪费掉。】
他这话倒不全是瞎扯。
在刚才战斗的最后瞬间，当斩月劈碎虚的面具，虚的灵压开始崩溃时，李默清晰地感觉到一股外来的带着混乱和负面情绪的能量流试图侵入斩月刀身，或者说试图侵蚀一护。那大概就是虚的残余灵压。
他当时只是下意识地产生了一个
“这玩意儿好像能吃？”
的念头，然后斩月刀身就自发地产生了一股微弱的吸力，如同一个无形的过滤器，将那混乱的、有害的部分剔除，只留下了最精纯的能量本源，然后就猛地……吸了进来。
整个过程不受他控制，更像是一种本能。
吸完之后，他确实感觉自己的意识更凝实了一点点，那种仿佛随时会消散的虚无感减轻了些许。
而一护感受到的虚弱，一方面是真正发力后的疲惫，另一方面恐怕就是斩月“过滤”时，顺带……
嗯，“借用”了那么一丝丝一护自身的灵压作为驱动？
【下次得优化一下‘进食’流程，】
李默暗自琢磨。
【最好能只吃外面的，不碰家里的……】
一护要是能听到他这“优化”想法，估计当场就能表演一个原地气晕。
就在这时，露琪亚身上的通讯器（义骸配套）突然响了起来，传来了浦原喜助那总是带着点戏谑腔调的声音：“摩西摩西~露琪亚小姐，一护先生，空座町综合医院附近出现新的虚的反应，强度不高，正好给一护先生练练手哦~”
又来了！
一护脸色一白，他现在腿还有点软呢！
【哟！外卖……啊不是，业绩又来了！】
李默的声音瞬间充满了干劲，
【快快快！一护，动起来！别磨蹭！早点干完活早点收工，说不定还能赶上回家吃晚饭！】
“吃你妹啊！”
一护在内心咆哮，但身体还是诚实地动了起来。保护空座町是他的责任，就算再累，再有把不靠谱的刀他也得去。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身体的疲惫和心里的怒火，对露琪亚道：“位置！”
……
空座町综合医院楼顶。
这次的虚体型较小动作敏捷，像是一只放大版的骨质外露的蜥蜴，正沿着外墙快速爬行，寻找着猎物。
一护吸取了上次的教训，打定主意不再听李默的瞎指挥。
他看准虚爬行的轨迹，提前埋伏在它的必经之路上屏息凝神。
【左边三点钟方向，它要拐弯了！快！用刀背敲它后脑勺！打闷棍会不会？】
李默的指挥如约而至。
一护充耳不闻，在虚拐弯露出破绽的瞬间，猛地冲出，斩月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直取对方的核心——面具！
他的动作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然而就在斩月即将命中目标的前一刻，那虚似乎察觉到了危险，猛地一扭身体，用覆盖着坚硬骨质的尾巴狠狠扫向一护！
“小心！”露琪亚在远处惊呼。
一护瞳孔一缩，变招已来不及，只能勉强将斩月横在身前硬抗。
砰！
巨大的力量将他整个人扫飞出去，重重撞在后方的一个通风管道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喉头一甜，一股腥气涌了上来。
【你看你看！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吧！】
李默的声音带着幸灾乐祸，
【早说了打闷棍比较稳妥。】
一护咳了两声，挣扎着爬起来，胸口一阵闷痛。他死死盯着那只重新调整姿态，发出威胁性嘶吼的虚，眼神变得凶狠起来。
妈的，不管了！
他再次冲上这次不再保留，灵压全力爆发斩月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狠狠劈下！
那虚似乎也被激怒了，不闪不避，张开嘴，一股比之前那只虚更凝实些的浑浊灵子球在口中凝聚。
“死吧！死神！”
虚咆哮着。
就在斩月的刀锋与虚喷吐出的灵子球即将碰撞的刹那——
嗡！
一护清晰地感觉到，握刀的右手传来一阵极其轻微的如同电流穿过般的酥麻感。
紧接着他体内奔涌的灵压，仿佛找到了一个额外的宣泄口，透过斩月刀身产生了一种奇异的“吸力”！
不是他在主动吸收，而是斩月……自己在“吃”！
那团原本应该爆开带有腐蚀性能量的灵子球，在接触到斩月刀锋的瞬间，竟像是遇到了黑洞般，光芒迅速黯淡体积急剧缩小，最后“噗”的一声，如同一个被戳破的气泡，消失得无影无踪！
而斩月去势不减，毫无阻碍地轻而易举地，劈开了虚那惊愕凝固的表情（面具），将其一分为二！
虚甚至连最后的哀嚎都没能完整发出，便化作灵子消散。
一护保持着劈砍的姿势，愣在原地。
这一次，他没有感觉到任何灵压被抽走的虚弱感，反而觉得……刚才因为被撞击而翻腾的气血，平复了不少？
连胸口的闷痛都减轻了。
斩月刀身上，一抹微不可查的黯淡流光一闪而逝。
【唔……这次味道淡了点，像没过期的面包。】李默品味着，随即兴奋起来，
【不过感觉对了！就是这样！小子，看见没？这才是本大爷……咳咳，本刀的真正用法！什么虚闪，什么口水球，在咱这‘吃货’属性面前，都是零食！】
一护缓缓放下斩月，心情复杂到了极点。
他好像……真的得到了一把不得了的刀。
一把会吐槽会指挥，还会……偷吃和明抢敌人力量的，奇葩斩魄刀。
远处的露琪亚跑了过来，脸上带着难以置信：“刚才……发生了什么？它的虚闪怎么突然消失了？”
一护看着手中恢复平静的斩月，嘴角抽搐了一下，最终，千言万语化作一声沉重的叹息：
“没什么……它，可能就是……有点饿了吧。”
露琪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