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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幕下的庆功宴

三天后,暹粒郊外,林凡团队租住的院落。

院子里挂满了彩灯和柬埔寨传统的纸灯笼,灯光在热带夜晚的微风中轻轻摇曳,在泥土地上投下温暖斑驳的光影。三张长条木桌拼成巨大的“凹”字形,桌上摆满了食物:炭火烤鱼、柠檬草烤鸡、芒果糯米饭、青木瓜沙拉、还有堆积如山的米饭和法棍。

三十多人围坐在一起——林凡团队的工人、技术员、管理人员,还有他们的家人。孩子们在桌椅间追逐嬉戏,女人们笑着聊天,男人们举着啤酒和棕榈酒,脸上都带着久违的轻松笑容。

这是女王宫危机解决后的第一顿庆功宴。

也是三年来,这个团队第一次真正放松的聚会。

林凡坐在主位,左边是玛雅——她是昨天下午从金边赶来的,带着六个月的身孕,脸上有着长途颠簸后的疲惫,但眼睛亮晶晶的,一直看着林凡,像要把他刻进记忆里。右边是乌泰师父,老人换下了僧袍,穿着普通的白色麻布衣,手里端着一杯清水,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

张伟站在桌子一头,举着酒杯,脸已经喝得通红:

“兄弟们!姐妹们!这杯酒,敬我们林哥——不对,敬我们林师傅!”

所有人齐刷刷地站起来,酒杯、水杯、甚至小孩的饮料瓶都举了起来。

“敬林师傅!”

“敬林凡!”

喊声混杂着中文、柬语、英语,在夜空中回荡。

林凡也站起来,端着酒杯——里面是清水,玛雅不让他喝酒,说他这几天太累,需要好好休息。

“谢谢大家。”他的声音有些沙哑,是这几天说话太多的后遗症,“但功劳不是我一个人的。是你们——是索拉每天盯在工地,是技术组的兄弟熬夜分析数据,是财务的姐妹把账目做得滴水不漏,是乌泰师父给了我们智慧和定力……是所有人,我们一起守住了女王宫。”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每一张脸。

那些脸,有的黝黑粗糙,是长期在工地暴晒的结果;有的年轻稚嫩,是刚加入不久的学徒;有的布满皱纹,是跟了他多年的老师傅。每一张脸,他都认识,都能叫出名字。

“我知道,这五天,大家都没睡好。”林凡继续说,声音放轻了些,“担惊受怕,压力巨大。我也怕——怕女王宫出事,怕我们五年的努力毁于一旦,怕对不起信任我们的人。”

院子里安静下来,只有虫鸣和灯火的噼啪声。

“但我们做到了。”林凡的声音重新坚定起来,“我们用事实说话,用证据说话,用我们五年来做的每一件实实在在的事说话。现在,全世界都知道了:女王宫是安全的,我们团队是专业的,我们的良心是干净的。”

掌声,欢呼声,口哨声。

“这杯酒,”林凡举起水杯,“我敬大家。也敬女王宫——敬那些九百年的石头,它们见证了今天发生的一切,也见证了我们这些活在当下的人,还在努力守护着过去,也守护着未来。”

“干杯!”

“干杯!”

所有人仰头喝酒。林凡喝光了杯中的清水,感到一股清凉从喉咙一直滑到胃里,像清泉洗涤过疲惫的身体。

坐下后,玛雅的手悄悄伸过来,在桌子下握住他的手。她的手很软,带着孕期特有的温热,还有一点细汗。

“累吗?”她轻声问。

“不累。”林凡摇头,对她笑了笑,“看到大家高兴,就不累了。”

“撒谎。”玛雅捏了捏他的手,“你眼睛里都是血丝,黑眼圈快掉到下巴了。今晚必须好好睡觉,我盯着你。”

“好。”林凡顺从地点头。

他知道自己确实累了。不仅是身体累,更是精神上的消耗。这五天像走钢丝,每一步都紧绷到极致,现在终于落地,整个人像被抽空了力气,只想找个地方好好躺下,睡上三天三夜。

但他不能睡。

还有很多事要处理。

庆功宴进行到一半时,索拉端着一盘水果过来,放在林凡面前:“林师傅,这是村里人送来的,说是感谢你保住了女王宫。”

盘子里是几种林凡叫不出名字的热带水果,色彩鲜艳,散发着甜香。

“村里人怎么知道的?”林凡有些惊讶——女王宫的事情虽然上了新闻,但暹粒郊区的村民未必会关注。

“是阿明。”索拉压低声音,“他妻子昨天回村了,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说了。村里人现在……很感激你。阿明做了错事,但你给了他赎罪的机会,还承诺保护他的家人。这在柬埔寨……很少见。”

林凡沉默。

阿明已经被正式批捕,现在关在暹粒看守所。等待他的是漫长的司法程序,可能要坐很多年牢。但他的妻子和两个孩子,林凡已经安排人接到了安全的地方——暂时住在乌泰师父寺庙的客房里,有僧侣照顾。

这是承诺。

也是良心。

“阿明的妻子……”林凡问,“她还好吗?”

索拉叹了口气:“哭了一整天,眼睛都肿了。但她说不怪你,只怪阿明自己走错了路。她说……谢谢你没让阿明在死路上走到黑,谢谢你给了他们一家人重新开始的可能。”

林凡点点头,心里沉甸甸的。

他想起三天前,阿明被警察带走时,最后回头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很复杂:有悔恨,有恐惧,有感激,还有一种……终于解脱的释然。

也许对阿明来说,坐牢不是惩罚,而是救赎。

是偿还良心债的唯一方式。

“林师傅,”索拉犹豫了一下,“还有件事……村里几个老人想见你。他们说,女王宫不仅是世界遗产,也是他们祖祖辈辈供奉的神庙。你保住了神庙,就是保住了他们的根。他们想……按高棉人的传统,给你行‘拜谢礼’。”

“拜谢礼?”林凡不懂。

“就是……跪拜。”索拉解释,“这是柬埔寨人表达最高敬意的方式,通常只对国王、高僧、或者救命恩人。我爷爷说,他活了七十年,只见过两次拜谢礼:一次是西哈努克国王来访,一次是……”

他顿了顿,看向乌泰师父。

老人微微点头:“一次是二十年前,我治好了一个全村人都以为必死无疑的孩子。”

林凡立刻摇头:“不行。我不能接受跪拜。我只是做了该做的事,而且女王宫本来就是柬埔寨的,我作为修复者,保护它是分内之事。”

“但村里人不这么想。”索拉坚持,“对他们来说,女王宫是活的,是有灵的神庙。你救活了他们的神庙,就是救了他们的信仰。”

林凡还想说什么,乌泰师父开口了:

“凡,接受吧。”

老人的声音平和但有力:

“这不是给你的,是给‘守护者’这个身份的。村民们拜的,不是林凡这个人,而是‘守护女王宫’这个行为本身。你拒绝了,反而会让他们不安——他们会觉得,是不是自己不够诚心,是不是神灵不接受他们的感恩。”

林凡看着师父,又看看索拉真诚的眼睛,最终叹了口气:

“好吧。但不要跪拜,鞠躬就好。而且要简单,不要搞得太隆重。”

索拉笑了:“放心,就几个老人,在村口等你。十分钟的事。”

他转身去安排了。

玛雅握紧林凡的手:“你值得的。你救了那么多人——不只是女王宫,还有那些未来可能因为那根梁受伤甚至丧命的游客。”

林凡没说话,只是反手握紧了她的手。

夜色渐深,庆功宴还在继续。有人开始唱歌,是高棉语的传统歌谣,旋律悠扬哀伤,讲述着湄公河畔古老的故事。工人们跟着哼唱,孩子们安静下来,趴在妈妈怀里听着。

林凡靠坐在椅子上,闭上眼睛。

耳边是歌声,是笑声,是虫鸣,是风吹过棕榈树叶的沙沙声。

他感到一种久违的平静。

像暴风雨过后,海面终于恢复宁静,阳光穿透云层,洒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

这种平静,他等了很久。

从他重生那一天起,从他决定改变命运那一刻起,从他踏上柬埔寨这片土地开始,他的人生就一直处于紧绷的、战斗的状态。

对抗前世的懦弱,对抗命运的嘲弄,对抗红姐的阴谋,对抗时间对古老建筑的侵蚀……

现在,终于可以喘口气了。

哪怕只是片刻。

“凡,”乌泰师父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看星星。”

林凡睁开眼睛,抬头。

热带夜晚的天空清澈得不可思议,银河像一条发光的纱带横贯天际,无数星辰在其中闪烁,明亮得仿佛触手可及。那些光,有些是几百年前发出的,有些是几千年前,有些甚至是女王宫建成时就已在空中闪耀的光,穿越漫长的时间和空间,终于在此刻,落进他们的眼睛里。

“九百年前,建造女王宫的工匠们,也看过这片星空。”老人缓缓说,“他们用双手,把石头垒成神庙,把木头雕成神像,把信仰刻进每一个细节。然后他们死了,化成了土。但女王宫还在,星空还在。”

他转过头,看着林凡:

“你现在做的,和九百年前的工匠做的一样:用双手守护一些比生命更长久的东西。所以,不要觉得累,不要觉得苦。这是福报,是几辈子修来的缘分。”

林凡沉默了很久。

然后他轻声问:“师父,您说……那些九百年前的工匠,他们当时在想什么?他们知道自己的作品能留存九百年吗?”

“不知道。”乌泰师父微笑,“但他们知道,自己在做对的事。知道这一点,就够了。”

知道自己在做对的事。

林凡反复咀嚼这句话。

是啊,够了。

这就够了。

二、清晨的电话

第二天清晨,林凡被手机铃声吵醒。

他迷迷糊糊地摸到手机,看了一眼屏幕——是国内的号码,区号是他老家的。

心脏猛地一跳。

他看了一眼身边的玛雅,她还睡着,一只手轻轻搭在隆起的肚子上,呼吸均匀。林凡轻手轻脚地起身,走到院子外,才按下接听键。

“喂?”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然后是一个苍老而熟悉的声音:

“凡娃子?”

是父亲。

林凡感到鼻子一酸。他已经快一年没和父亲通电话了——不是不想打,是不敢打。他怕父亲问起柬埔寨的事,怕父亲担心,也怕……怕自己听到父亲的声音,会忍不住把所有的压力和委屈都说出来。

“爸。”他的声音有些哽咽,“您怎么……这么早打电话?”

“还早?”父亲的声音里带着惯有的严肃,“我都下地回来了。你那边几点?”

林凡看了看天,东方刚泛起鱼肚白:“早上……五点半。”

“那还行。”父亲顿了顿,然后直接切入主题,“我在电视上看到你了。”

林凡愣住了。

“新闻联播,”父亲继续说,语气平静得像在说“今天地里白菜长得不错”,“前天晚上,七点二十左右。说一个中国木匠在柬埔寨,揭发了国际犯罪集团破坏世界遗产的阴谋。画面里有你,站在一堆木头前面说话。”

林凡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

他想过这件事会上新闻——毕竟涉及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国际专家、世界遗产,肯定会引起国际媒体关注。但他没想过,会上中国的新闻联播。

更没想过,父亲会看到。

“爸,我……”

“你做得对。”父亲打断他,声音依然平静,但林凡听出了一丝颤抖——那是极力压抑情绪的结果,“虽然我不懂什么世界遗产,不懂什么国际阴谋,但我懂木头。用松木冒充柚木做承重梁,这是要出人命的。你发现了,揭穿了,这是积德的事。”

林凡的眼泪毫无预兆地掉下来。

他抬手抹了一把,但眼泪越抹越多。

“爸……”他哽咽着,“对不起……一直没跟您说这边的事……怕您担心……”

“担心是肯定的。”父亲的声音也软了下来,“你妈天天念叨,说你一个人在那么远的地方,吃不吃得惯,睡不睡得好。但你长大了,有自己的路要走。我跟你妈说,凡娃子从小手巧,心正,到哪里都吃不了亏。”

林凡蹲下身,把脸埋在膝盖里,肩膀微微颤抖。

五年了。

从重生回来,到离家去柬埔寨,到在异国他乡打拼,到经历生死危机……他从来没有在任何人面前真正哭过。

但在父亲这通平静的电话面前,他所有的盔甲都碎了。

“爸……”他哭着说,“我想家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

然后父亲说:“想家就回来看看。你妈给你腌了一缸咸菜,说等你回来吃。你姐上个月生了,是个男孩,等你回来给取名字。”

姐姐生了?

林凡愣住,随即心里涌起一阵复杂的情绪——喜悦,愧疚,还有深深的思念。他重生后最大的心愿之一,就是补偿前世对姐姐的伤害。这五年,他一直在给家里寄钱,给姐姐安排工作,但真正陪伴的时间,少得可怜。

“爸,我……”

“不用急着回来。”父亲仿佛看透了他的心思,“先把那边的事处理好。你电视上说的那个女王宫,是不是还没修完?修完了再回来。做事要有始有终,这是咱林家的规矩。”

“嗯。”林凡用力点头,虽然父亲看不到。

“还有,”父亲顿了顿,“电视上说,你老婆怀孕了?”

“嗯,六个月了。”

“好。”父亲的声音里终于有了一丝笑意,“等孩子生了,带回来看看。你妈天天念叨要抱孙子。”

“好,一定。”

“那就这样。国际长途贵,不说了。你自己……注意身体。吃饭要按时,睡觉要足。手艺人的手和眼,就是本钱,不能亏。”

“知道了,爸。”

“挂了。”

电话断得很干脆。

林凡蹲在院子里,握着已经挂断的手机,久久没有起身。

朝阳从东边的丛林后升起,第一缕金光刺破云层,洒在院子的泥土地上,洒在他脸上,暖洋洋的。

他抬起头,看着那片金光,眼泪还在流,但心里像被什么温暖的东西填满了。

父亲知道了。

父亲说他做得对。

这就够了。

真的够了。

三、舆论的浪潮

上午九点,林凡准时出现在工地办公室。

虽然庆功宴到凌晨才散,虽然他只睡了四个小时,但多年养成的习惯让他无法在床上多躺一分钟。而且,今天有很多事要处理。

张伟已经在了,眼睛同样是红的,但精神亢奋,面前摆着三台笔记本电脑,同时开着十几个网页。

“林哥,你看!”看到林凡进来,张伟兴奋地招手,“炸了!彻底炸了!”

林凡走过去,看向屏幕。

第一台电脑显示的是国际新闻网站的头条。《纽约时报》:“吴哥窟丑闻:法国专家被曝勾结犯罪集团,中国匠人绝地反击”;《卫报》:“世界遗产的守护之战:一个中国木匠如何揭穿亿元阴谋”;《费加罗报》(法国):“皮埃尔·杜邦的堕落:从顶级专家到阴谋帮凶”……

第二台电脑是国内媒体。《人民日报》头版:“中国工匠在柬埔寨守护世界遗产,揭穿国际犯罪集团”;央视新闻:“专访林凡:手艺不会说谎,木头不会说谎”;新华社长篇通讯:“一个人的战争:林凡与女王宫的五天五夜”……

第三台电脑是社交媒体。推特上,“#女王宫阴谋”冲上全球趋势前三;微博上,“中国木匠林凡”热搜第一,后面跟着一个“爆”字;脸书上,林凡在平台上举着斧头的那张照片被转发了上百万次,配文大多是:“这才是真正的匠人精神”。

“你看这个!”张伟点开一个视频,是央视《面对面》栏目的预告片,“他们要做你的专访!已经联系我了,问你什么时候方便!”

林凡看着屏幕上自己的脸——那是三天前在平台上的画面,他正在陈述证据,眼神坚定,语气平静。现在看起来,像在看另一个人。

“还有这个,”张伟又点开一封邮件,“柬埔寨文化部的正式表彰函!授予你‘国家文化遗产守护者’称号,这是外国人第一次拿到这个荣誉!下个月要在金边王宫举行授勋仪式,国王可能亲自出席!”

一封接一封的邮件,一条接一条的消息。

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发来声明,谴责施耐德和皮埃尔的行为,承诺彻查基金会与专家组的关系,并邀请林凡担任“世界遗产保护特别顾问”。

欧洲文化遗产基金会连夜发表切割声明,开除施耐德,宣称对“个别成员的违法行为毫不知情”,并表示愿意“补偿”女王宫项目的一切损失。

法国政府通过外交渠道致歉,承诺配合调查,并邀请林凡“在适当的时候访问法国,交流古建筑保护经验”。

连故宫方面也正式发函了——不是李文斌个人的邀请,而是故宫博物院公函,邀请林凡作为“特邀专家”参与养心殿研究性修复项目,聘期三年,待遇从优。

“林哥,”张伟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发颤,“咱们……咱们这次是真的出名了。不,不是出名,是……是立住了。从今以后,在亚洲文化遗产修复这个圈子里,咱们就是金字招牌!”

林凡没有像张伟那样兴奋。

他看着那些新闻,那些邮件,那些铺天盖地的赞誉,心里反而异常平静。

因为他知道,名声是一把双刃剑。

今天能把你捧得多高,明天就可能把你摔得多狠。

而且,红姐那句话还在他耳边回响:“还没结束。”

“张伟,”林凡开口,声音冷静,“媒体采访,除了央视的《面对面》,其他都婉拒。就说我忙于修复工作,不便接受采访。”

“啊?”张伟愣住,“这么多机会……”

“机会多了是负担。”林凡摇头,“我们是做手艺的,不是做明星的。曝光太多,反而会让人忘记我们真正的价值在哪里。”

张伟想了想,点头:“有道理。那……授勋仪式呢?国王可能亲自出席,这可是天大的面子!”

“去。”林凡说,“这是对团队的认可,也是对中国的认可。但记住,我们代表的不是个人,是所有在海外认真做事的中国人。”

“明白!”

“还有,”林凡看着那封故宫的邀请函,“这个……我需要考虑。”

“考虑什么?”张伟不解,“故宫啊!养心殿啊!这是多少修复师梦寐以求的机会!而且聘期三年,待遇又好,还能提升咱们公司的国内知名度……”

“但我不能长期离开柬埔寨。”林凡打断他,“女王宫修复还有一年工期,玛雅快生了,公司这边也需要人坐镇。而且……”

他顿了顿:

“李文斌老师私下跟我说,养心殿的情况,可能比表面上复杂。那里牵扯的,不只是技术问题。”

张伟的表情严肃起来:“你是说……国内也有人想搞事?”

“不知道。”林凡摇头,“但故宫那种地方,水深。我去,是机遇,也是风险。需要从长计议。”

办公室里安静下来。

窗外的工地上,机器已经轰鸣起来,工人们开始了新一天的工作。女王宫的修复不会因为一场风波而停止,时间也不会因为谁的胜利或失败而驻足。

“对了,”张伟忽然想起什么,“红姐那边有消息了。”

林凡抬起头:“说。”

“关在金边特别看守所,单独关押,不允许探视。她请了律师,但那个律师……有点奇怪。”

“怎么奇怪?”

“是柬埔寨人,但据说以前是给贩毒集团打官司的,胜率很高,收费更高。”张伟压低声音,“我托人打听了一下,红姐的账户虽然被冻结了,但她好像还有境外资金。律师费是一次性付清的,五十万美元现金。”

林凡的眉头皱起来。

五十万美元现金,在柬埔寨是天文数字。红姐在事发前就准备好了这笔钱,说明她早就预料到可能被捕,早就留了后路。

“还有,”张伟继续说,“律师提交了取保候审申请,理由是她有严重的心脏病,需要保外就医。医院那边出了证明——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

“结果呢?”

“驳回了。”张伟说,“但律师没放弃,正在准备上诉。而且……他还申请了‘证人保护’,说红姐掌握了更多犯罪集团的秘密,愿意做污点证人,换取减刑。”

林凡冷笑:“她想脱身。”

“没那么容易。”张伟摇头,“这次的事情闹得太大了,国际关注,中柬两国政府都盯着。她涉及的罪名太多了:危害文化遗产安全、商业欺诈、贿赂、威胁人身安全……每一项都够她坐十几年牢。”

“但她有钱,有律师,有关系。”林凡缓缓说,“而且她在柬埔寨经营这么多年,手里肯定捏着不少人的把柄。那些人在她落难时可能落井下石,但如果她真要把所有人都拖下水……”

他没说完,但张伟懂了。

“那怎么办?”张伟问,“要不要……找找关系,让她在里面‘过得辛苦点’?”

林凡看了张伟一眼。

那眼神很平静,但张伟感到脊背一凉——他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张伟,”林凡轻声说,“我们不是红姐。我们不能用她的手段来对付她。法律的事,交给法律。我们要做的,是保护好自己,继续做好我们该做的事。”

张伟低下头:“对不起,林哥。我……我就是怕她再出来害人。”

“她暂时出不来。”林凡看向窗外,“但我们要做好准备。接下来这段时间,加强公司的安保,玛雅那边也要多派人手。还有阿明的家人,确保他们的安全。”

“明白。”

林凡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远处的女王宫。

晨光中,那座九百年的建筑正从沉睡中苏醒,砂岩表面泛着温暖的金色。工人们在脚手架上忙碌,像蚂蚁一样微小,但正是这些微小的努力,在支撑着历史的重量。

“张伟,”林凡忽然说,“你说,九百年后,还会有人记得今天发生在这里的事吗?”

张伟愣住:“九百年……太远了吧?”

“对女王宫来说,九百年只是它生命中的一段。”林凡的声音很轻,“对我们来说,是一辈子。但对历史来说,只是一瞬。”

他转过身,看着张伟:

“所以,不要被眼前的名利迷惑,不要被暂时的胜利冲昏头脑。我们只是时间长河里的过客,唯一能留下的,是我们在石头上、木头上刻下的痕迹。这些痕迹,九百年后的人会看到,会评判。”

张伟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去吧,”林凡拍拍他的肩膀,“去工作。女王宫等着我们呢。”

张伟离开后,林凡一个人在办公室里站了很久。

他拿出手机,调出加密相册,翻到那张父亲的照片——老人坐在院子里,手里拿着他寄回去的木雕,笑得满脸皱纹。

“爸,”林凡轻声说,“您说得对。做事要有始有终。”

他关掉手机,拿起桌上的安全帽,走出办公室。

工地上,阳光正好。

工人们看到他,纷纷停下手中的活,朝他点头致意,眼神里是真诚的尊敬和感激。

林凡也朝他们点头,然后爬上脚手架,走向女王宫中央塔楼。

那里,真正的柚木梁今天要开始安装了。

新的工作,新的开始。

而历史的车轮,继续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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