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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飞往巴黎的航班

九月十二日,北京首都机场t3航站楼。

林凡推着行李车,上面放着两个大行李箱和一个婴儿提篮。玛雅抱着五个月大的林愿跟在旁边,小姑娘穿着嫩黄色的连体衣,戴着同色的小帽子,正睁大眼睛好奇地看着机场里来来往往的人流。

“护照、邀请函、宝宝出生证明、疫苗接种记录……”玛雅一样样清点文件袋里的东西,用中文自言自语——她的中文进步很快,已经能流利地进行日常对话。

“都齐了。”林凡把最后一个背包放上行李车,“别紧张,就是出趟差,顺便带愿愿看看世界。”

玛雅抬头看他:“这是你第一次参加联合国会议,也是愿愿第一次坐飞机,第一次出国。三个第一次,我能不紧张吗?”

林凡笑了,接过婴儿提篮:“那你就负责紧张,我负责搞定一切。”

值机柜台前,地勤人员看到这么小的婴儿,特意安排了前排宽敞的座位。办理完托运,过安检时,工作人员看到林愿,都笑着逗她。小姑娘不怕生,挥舞着小手,嘴里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

候机厅里,林凡的手机震动不停。苏晓发来消息:“林主任,应县木塔项目今天启动,孙教授带团队已经到山西了。现场发回的照片,木塔底层柱子的白蚁病害确实严重,我们的保护剂正好派上用场。”

接着是孙教授的照片:千年木塔巍然耸立,脚手架已经搭起,几个穿着“故宫创新中心”工作服的人正在取样。配文:“当地工匠很配合,说终于等到靠谱的专家了。”

林凡回复:“注意安全,尊重当地师傅的经验,多听他们的意见。”

周启明的信息也来了:“巴黎会议好好表现,但不用太刻意。咱们的东西扎实,自然有人认可。另外,文化部有位领导也在巴黎开会,可能会联系你,有个心理准备。”

父亲的信息很简单:“到了报平安。”

母亲的信息长一些:“给宝宝带够衣服,巴黎晚上凉。玛雅刚生完孩子不久,别让她累着。”

林凡一一回复。放下手机,看到玛雅正抱着林愿在窗边看飞机起降。

“愿愿你看,那是飞机,我们要坐它去很远的地方。”玛雅轻声细语,中柬双语混合着说,“爸爸要去开会,妈妈带你去看埃菲尔铁塔,看卢浮宫,看塞纳河……”

林愿似乎听懂了,小手拍着玻璃窗,嘴里“啊啊”叫着。

“她喜欢旅行。”玛雅转头对林凡说,“像你,不安分。”

“也像你,”林凡走过去,搂住妻女的肩膀,“有好奇心。”

广播通知登机。林凡一手提着婴儿提篮,一手推着随身行李,玛雅抱着孩子,一家三口走向登机口。

十个小时的飞行,对带着婴儿的夫妻来说是场考验。但林愿出奇地乖,起飞时喝了奶就睡着了,中途醒来两次,换了尿布,喂了辅食,不哭不闹。空乘人员都夸:“这是飞过的最乖的宝宝。”

玛雅靠着林凡的肩膀小憩,林凡则打开电脑,看会议材料。这次“世界遗产保护创新奖”评选,共有来自十七个国家的三十四个项目入围。林凡的任务是和其他六位国际评委一起,从中选出五个获奖项目。

他重点看了几个竞争对手:意大利的“威尼斯水城数字化监测系统”、日本的“法隆寺木材无损加固技术”、印度的“泰姬·玛哈尔大理石清洁新方法”、还有美国的“玛雅文明遗址无人机测绘与保护平台”。

每个项目都有亮点,也都有局限。林凡在笔记本上记录着自己的思考:技术的创新性、推广的可行性、对当地社区的带动、长期可持续性……

“在想什么?”玛雅醒了,轻声问。

“在想怎么评价别人的项目。”林凡合上电脑,“其实每个项目背后,都有一群像我们一样的人,在用自己的方式保护历史。”

“那你们会吵架吗?评委之间?”

“学术争论会有,但应该是理性的。”林凡说,“森田教授也是评委,他提前告诉我,这次评委会主席是法国人,很看重项目的文化适应性。所以我们天然优势。”

“因为你一直在强调文化和技术的融合?”

“对。”

舷窗外,云海翻腾。林愿醒了,在提篮里扭动。玛雅抱起她,指着窗外的云:“愿愿看,云像。”

林凡看着妻女,心里涌起一种奇异的平静。前世他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抱着女儿去巴黎参加联合国会议。重生改变的不只是事业,是整个生命的轨迹。

飞机开始下降,巴黎在晨雾中渐渐显露轮廓。塞纳河像一条银带,埃菲尔铁塔伫立在城市中心,卢浮宫的玻璃金字塔反射着晨光。

“我们到了。”林凡轻声说。

二、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总部

九月十三日上午九点,巴黎第七区,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总部。

林凡穿着深灰色西装,别着故宫博物院的工作牌,走进Fontenoy广场上的Y形大楼。玛雅带着林愿在附近的酒店休息——会议不允许带婴儿进入,玛雅也乐得带女儿在巴黎街头散步。

会议厅在七楼,能容纳两百人。椭圆形的会议桌旁,七位评委已经陆续就座。林凡看到了森田教授,两人点头致意。其他五位评委:法国的文化遗产部长顾问杜邦女士、意大利的修复专家罗西(上次养心殿复核见过)、印度的建筑历史学家辛格博士、美国的技术专家约翰逊(也是老熟人)、还有一位来自埃及的考古学家,纳赛尔教授。

会议主席是杜邦女士,六十岁左右,银发梳得一丝不苟,法语口音的英语很流利:“各位,欢迎来到巴黎。未来三天,我们将审阅三十四个入围项目,最终选出五个获奖者。规则很简单:每个项目二十分钟陈述,十分钟提问,然后评分。评分标准各位都有,我不赘述。只有一个提醒:我们奖励的是‘创新’,但创新必须服务于‘保护’,而不是炫技。”

她环视众人:“谁有问题?”

森田举手:“如果有项目技术很好,但在文化适应性上有争议,怎么平衡?”

“这正是需要各位专业判断的地方。”杜邦说,“技术是工具,文化是灵魂。好的创新,应该是工具和灵魂的和谐。”

会议开始。第一个陈述的是意大利的威尼斯项目,用传感器网络实时监测水位、建筑倾斜、材料老化。技术很先进,数据展示也很漂亮。

提问环节,林凡问:“这个系统维护成本多高?威尼斯本地机构能否长期承担?”

意大利代表愣了一下:“目前是欧盟资助,但三年后需要地方政府接手。成本……确实不低。”

第二个是日本的法隆寺项目,用超声波和激光技术加固木材内部空洞,不动表面。森田作为日本专家,回避了提问。

林凡问:“这种技术对工匠的技能要求多高?能否推广到其他国家的木建筑?”

日本代表回答:“需要专门培训,但我们愿意分享。”

第三个是印度的泰姬·玛哈尔项目,用纳米材料清洁大理石表面,不损伤原物。效果惊人,照片上清洁前后的对比鲜明。

但辛格博士——那位印度评委,却提出了尖锐的问题:“纳米材料长期安全性如何?十年后会不会在石材内部积累,造成新的问题?”

印度代表有些尴尬:“长期数据……还在收集。”

一个上午,听了八个项目陈述。午休时,林凡和森田在餐厅碰面。

“感觉如何?”森田问。

“都很努力,但都有局限。”林凡实话实说,“威尼斯太贵,日本太专,印度太新……都在寻找平衡点。”

“你们的项目呢?”森田问,“天然保护剂,什么时候陈述?”

“明天下午。”林凡说,“我让孙教授的视频连线,他在山西应县木塔现场。”

“现场连线?”森田惊讶,“很大胆。”

“我想让评委看到,我们的创新不是在实验室里,是在千年古塔脚下。”

森田点头:“这个想法好。不过林先生,我要提醒你,杜邦女士很注重项目的‘可复制性’。你们的产品,能否在其他文化背景的古建筑上使用?”

“这也是我想展示的。”林凡说,“我们已经和柬埔寨、日本、云南的纳西族合作,证明它尊重并融合了不同文化的传统智慧。”

午餐后会议继续。下午的项目包括秘鲁的马丘比丘遗址加固、土耳其的哥贝克力石阵保护、还有肯尼亚的拉穆古城防风化研究。

每个项目背后,都是一个文明在努力留住自己的记忆。

林凡记录着,思考着。他越来越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做的不是一份工作,是一场全球性的接力——不同肤色、不同语言的人,在不同的角落,用不同的方式,守护着人类共同的过去。

三、玛雅的巴黎日记

同一时间,巴黎左岸,卢森堡公园。

玛雅推着婴儿车,走在梧桐树下。林愿躺在车里,眼睛滴溜溜转,看阳光透过树叶洒下的光斑,看孩子们追逐气球,看老人坐在长椅上喂鸽子。

“愿愿,这是巴黎。”玛雅用柬语轻声说,“妈妈第一次来,爸爸也是。但很多人在这里生活了很久很久,他们的祖先建了那些漂亮的房子,画了那些画,写了那些诗。”

她走到公园中央的喷泉边,找了张长椅坐下。从包里掏出素描本和铅笔——这是她新养成的习惯,看到有意思的场景就画下来。

今天画的是喷泉边的一对老夫妇。老先生在读书,老太太在织毛衣,两人不说话,但偶尔对视一笑,默契十足。

玛雅画得很仔细,线条流畅。乌泰师父说得对,修复贝叶经练出的手稳和耐心,用在画画上正好。

林愿在婴儿车里哼哼,玛雅放下素描本,抱起女儿:“饿了吗?还是想看看妈妈画了什么?”

她把素描本举到女儿面前。五个月大的孩子当然看不懂,但林愿伸出小手,拍了拍画纸,留下一个小手印。

玛雅笑了,在那个手印旁边写上:“愿愿的第一个手印,巴黎,2024年9月13日。”

手机震动,是林凡发来的信息:“会议中场休息。你和愿愿在哪?”

“卢森堡公园。愿愿刚在妈妈的画上盖了手印。”

“拍给我看。”

玛雅拍了照片发过去。很快,林凡回复:“画得好。等我开完会,带你们去塞纳河坐船。”

“好。”

收起手机,玛雅继续推着婴儿车散步。她走到公园边缘,隔着铁栏杆看到街对面的一家书店,橱窗里摆着儿童绘本。其中一本的封面是埃菲尔铁塔,塔下站着各种肤色的孩子。

玛雅心中一动,推车过街,走进书店。

书店不大,但满满当当全是书。老板是个白发老太太,看到玛雅推着婴儿车,笑着用法语说了句什么。玛雅听不懂,但指了指橱窗里的绘本。

老太太取下来,用英语问:“给孩子的?”

“是的,也给……我自己。”玛雅用英语回答,不太流利,“我想做绘本,关于不同文化的。”

“哦!”老太太眼睛亮了,“你是画家?”

“我是……修复师。修复古书,也画画。”玛雅解释。

老太太热情地介绍了几本经典的多元文化绘本,有讲非洲故事的,有讲亚洲节日的,有讲难民儿童的。玛雅一本本翻看,被那些绚丽的色彩和简单但深刻的故事打动。

“最好的绘本,不是告诉孩子世界是什么样,是让他们看到世界的多样性。”老太太说,“然后他们自己会思考,会感受。”

这话说到玛雅心里。她买了两本绘本,走出书店时,心里那个模糊的想法清晰了:她要做的绘本,不只是展示不同文化的图案,要讲那些图案背后的故事——东巴文为什么像画,贝叶经为什么千年不腐,故宫彩画为什么褪色又重生……

回到酒店,林愿睡着了。玛雅坐在窗边,翻开新买的绘本,开始在自己的素描本上构思。

第一页:一个柬埔寨小女孩在吴哥窟的走廊里,触摸墙上的飞天浮雕。

第二页:一个中国小男孩在故宫的红墙下,看匠人修复彩画。

第三页:一个日本小女孩在法隆寺前,看爷爷用传统工具修木柱。

第四页:一个纳西族男孩在丽江古城,听爷爷读东巴经……

不同文化的孩子,都在用自己的方式,触摸历史,理解传承。

玛雅画得入神,连林凡什么时候回来的都没发现。

“画什么呢?”林凡从背后抱住她。

玛雅吓了一跳,随即放松下来:“我们的绘本。我想好了名字:《我的手摸到了历史》。”

林凡看着草图,眼睛一亮:“这个角度好。不是大人教孩子,是孩子自己去发现。”

“你会帮我写文字吗?”玛雅问。

“当然。”林凡亲了亲她的头发,“不过现在,我们先去吃饭,然后坐船。愿愿醒了吗?”

像是回答父亲的话,婴儿床里传来“咿咿呀呀”的声音。

四、塞纳河的黄昏

傍晚六点,塞纳河游船码头。

林凡抱着林愿,玛雅挽着他的胳膊,排队上船。夕阳把河水染成金色,埃菲尔铁塔在暮色中开始亮灯。

游船缓缓驶离码头,沿着塞纳河前行。导游用中英法三语介绍两岸的建筑:巴黎圣母院、奥赛博物馆、卢浮宫、亚历山大三世桥……

林凡抱着女儿,指着那些建筑:“愿愿,那是巴黎圣母院,八百年前建的,经历过战争、火灾,但人们一直在修它。就像爸爸修的房子。”

玛雅靠在栏杆上,看着水波荡漾:“林凡,你说一百年后,愿愿会不会带她的孩子来看这些建筑?那时候,它们还会在吗?”

“如果我们这代人够努力,就会在。”林凡说,“就像一千年前的吴哥窟,六百年前的故宫,八百年前的巴黎圣母院,能留到今天,是因为每一代都有人修。”

林愿似乎听懂了,小手拍打着爸爸的脸,嘴里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

船过亚历山大三世桥时,灯光忽然全部亮起。整座桥金碧辉煌,桥上的雕塑在灯光下栩栩如生。船上游客发出惊叹,纷纷拍照。

玛雅也拿出手机,拍了几张,但更多时候,她只是静静地看着。灯光映在她眼睛里,像星星。

“林凡,”她忽然说,“我觉得好幸福。”

“嗯?”

“能和你一起看世界,能带着愿愿,能做自己喜欢的事。”玛雅转头看他,“有时候我会想,如果当年你没来柬埔寨,或者我没去市场卖围巾,我们现在会在哪里?”

林凡想了想:“我可能还在国内某个工地打工,你可能还在为妈妈的药钱发愁。但我觉得,我们还是会相遇。”

“为什么?”

“因为相似的人,总会找到彼此。”林凡说,“就像乌泰师父说的,有些人心里有光,就能在黑暗里看见对方。”

玛雅靠在他肩上。林愿在爸爸怀里睡着了,小嘴微微张着,呼吸均匀。

游船在埃菲尔铁塔下掉头返回。铁塔整点闪烁,成千上万的灯光如星辰般亮起,持续五分钟。全船沸腾,连睡着的林愿都被惊醒,睁大眼睛看着那片光海。

“她在看。”玛雅轻声说。

“嗯,她在记住。”林凡说,“虽然现在不懂,但这份美会留在她心里。就像我小时候,我爸带我看老家的祠堂,我也不懂,但那种庄严的感觉,一直记得。”

回到酒店已经晚上九点。玛雅哄睡女儿后,继续画绘本草图。林凡则在阳台处理邮件。

孙教授发来山西的最新进展:“林主任,应县木塔底层柱子的保护剂涂刷完成,效果立竿见止。当地老工匠说,以前用化学药剂,味道大,效果慢。我们这个有草药香,虫子第二天就不见了。他们想学配方,我说要申请,要尊重知识产权。”

林凡回复:“可以教他们制作工艺,但核心提取技术要保护。另外,考虑和当地合作建小型加工厂,带动就业。”

苏晓的信息:“联合国会议怎么样?国内媒体想采访你,我说你在巴黎,他们更感兴趣了,说要等你回来做专题。”

周启明的信息更务实:“文化部王司长也在巴黎,明天想约你喝咖啡。应该是好事,提前恭喜。”

父亲的信息还是那么简单:“巴黎冷吗?孩子适应吗?”

林凡一一回复。最后给父亲回:“不冷,孩子很好,今天看了铁塔。爸,等我回去,给您带巴黎的木工工具,听说这里的老工具很有名。”

父亲回:“不用,我有。看好孩子。”

短短几个字,但林凡读出了关心。

五、陈述时刻

九月十四日下午两点,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会议厅。

轮到中国项目陈述。林凡站在讲台前,身后的大屏幕上显示着“故宫博物院创新中心:基于传统智慧的天然木材保护剂研发与应用”。

“各位评委,下午好。”林凡用英语开场,“在我开始之前,我想请大家看一段实时连线。”

屏幕切换,出现山西应县木塔的现场画面。孙教授站在脚手架下,手里拿着一个喷雾器,正在给一根柱子上药。周围围着几个当地老工匠,好奇地看着。

“孙教授,能听到吗?”林凡问。

“听得到,林主任。”孙教授的声音有些杂音,但清晰,“各位评委好,我现在在中国山西应县木塔,这座木塔建于公元1056年,是世界上现存最古老、最高的木塔。九百多年来,它经历了地震、战争、风雨,但依然屹立。现在,它面临的最大威胁是白蚁。”

镜头拉近,一根柱子的底部,能看到明显的虫蛀痕迹。

“我们正在使用创新中心研发的天然保护剂,主要成分来自云南纳西族的传统配方和柬埔寨的古老智慧。”孙教授一边说一边操作,“它无毒、环保、可降解,但防虫效果显着。”

喷雾器喷出淡棕色的液体,均匀覆盖在柱子上。几分钟后,能看到几只白蚁从孔隙里爬出,迅速逃离。

“效果是即时的。”孙教授说,“更重要的是,这个配方尊重了当地工匠的经验——我们加入了山西本地的艾草成分,增强驱虫效果的同时,也让产品有了本地认同感。”

画面切回会议室。林凡继续:“这个项目的核心,不是发明一种新材料,是让古老的智慧在现代科学中重生。我们做了三件事:第一,深入民间,找到那些即将失传的传统配方;第二,用科学方法分析、验证、优化;第三,尊重知识产权,与提供者共享收益。”

他调出数据图表:“目前,这个产品已经在中国的山西、云南,柬埔寨的吴哥窟,日本的法隆寺进行测试。效果稳定,适应性强。更重要的是,它带动了当地社区——云南的纳西族村民开始种植原料植物,柬埔寨的乡村妇女参与产品包装,日本的年轻工匠学习传统与现代的结合。”

最后一张ppt,是和师傅、乌泰师父、森田教授、山西老工匠的合影,背景分别是东巴经楼、吴哥窟、法隆寺、应县木塔。

“文化遗产保护,保护的不只是建筑,是建筑背后的智慧、记忆、和人与人之间的连接。”林凡结束陈述,“我们的创新,就是让这些连接更牢固,让智慧流传,让记忆不灭。”

掌声响起。不是最热烈的,但很持久。

提问环节,杜邦女士第一个问:“林先生,你提到‘尊重知识产权,与提供者共享收益’。具体如何实现?要知道,很多传统知识属于集体,没有明确的产权人。”

“好问题。”林凡点头,“我们采用‘传统知识持有人协议’模式。比如云南的和师傅,他代表家族和社区,与我们签订协议。产品销售的百分之五作为传统知识使用费,存入专项基金,用于当地文化遗产保护和社区发展。同样,柬埔寨的部分用于支持寺庙修复和乡村教育。”

“如何确保资金真的用到该用的地方?”

“透明化管理。基金由第三方机构托管,支出明细公开,传统知识持有人有监督权。”林凡回答,“我们已经运行了一年,效果良好。”

辛格博士问:“不同文化背景的建筑,木材种类、气候条件、病害类型都不同,一个配方如何通用?”

“所以我们强调‘融合’。”林凡说,“核心原理是相通的——利用植物的天然抗菌驱虫成分。但具体配方会根据当地情况调整。在湿热地区增加防霉成分,在干燥地区增加保湿成分,在虫害严重地区增强驱虫效力。就像中医开方,基础方一样,但加减因人而异。”

约翰逊问:“商业化规模生产后,如何保证质量一致性?天然植物的有效成分含量会有波动。”

“我们建立了原料种植规范,控制生长条件。同时,每批原料都做检测,有效成分不达标的不使用。成品也有严格的质量控制体系。”林凡说,“其实这个问题,中药产业已经解决了几百年。我们只是借鉴了那个思路。”

提问持续了十五分钟,比规定的十分钟长,但没人打断。评委们显然对这个项目很感兴趣。

结束后,森田教授走过来,低声说:“讲得很好。杜邦女士刚才跟我说,这是她这几天听到的最有深度的项目。”

“谢谢。”林凡说,“但结果还要看评分。”

“分数不会差。”森田肯定地说,“不过林先生,我要提醒你,获奖后压力会更大。全世界都会盯着你们,要求会更高。”

“我知道。”林凡说,“但压力也是动力。”

六、文化部的咖啡

会议第二天晚上,林凡在左岸一家老咖啡馆见到了文化部的王司长。

王司长五十多岁,戴着眼镜,文质彬彬。他早到了十分钟,已经点好了咖啡。

“林主任,久仰。”王司长站起来握手,“周启明跟我提过你很多次,养心殿项目做得漂亮,创新中心也搞得有声有色。”

“王司长过奖,都是团队的努力。”林凡坐下。

“不用谦虚。这次联合国会议,你的表现我给国内汇报了,领导很满意。”王司长直接切入正题,“找你来,是想谈两件事。”

“您说。”

“第一,国家文物局想以你们的创新中心为基础,组建‘国家文化遗产保护技术创新联盟’。整合高校、科研院所、一线文保单位的力量,攻克一些共性难题。经费不用担心,国家会有专项支持。”

林凡心头一震:“这是大事,我需要回去和团队商量。”

“当然,不急。”王司长说,“第二件事,明年是故宫建成六百年,中柬建交七十周年。部里想策划一个‘中柬文化遗产保护交流年’,以你和玛雅的故事为线索,展示两国在文化遗产保护上的合作。包括展览、纪录片、学术研讨会,甚至可能拍个电影。”

这个想法更大胆。林凡沉思片刻:“王司长,我和玛雅的故事只是个人经历,代表不了整个领域。”

“但个人故事最能打动人。”王司长说,“通过你们,可以带出更大的主题:文化遗产如何连接不同文化,如何促进人与人之间的理解。这不只是技术交流,是文明对话。”

林凡不得不承认,王司长的视野更高。

“我需要和玛雅商量。”他说,“她才是故事的另一半。”

“当然。”王司长微笑,“不过林主任,你要明白,当你的工作上升到国家层面,个人选择就需要考虑更多。当然,我们尊重你们,不会强迫。只是希望你们能成为桥梁,连接中国和柬埔寨,连接传统和现代,连接技术和人文。”

谈话进行了一个小时。走出咖啡馆时,巴黎下起了小雨。林凡没带伞,沿着塞纳河慢慢走回酒店。

雨中的巴黎别有韵味,灯光在湿漉漉的石板路上倒映出迷离的光影。林凡想起王司长的话:“成为桥梁。”

是的,桥梁。连接古今,连接中外,连接匠心和科学,连接个人和时代。

回到酒店,玛雅还没睡,在灯下画绘本。林愿在小床里酣睡。

“回来啦?”玛雅抬头,“谈得怎么样?”

林凡脱掉外套,把王司长的提议说了。玛雅听完,沉默了很久。

“电影……会怎么拍?”她问。

“应该是纪录片形式,真实记录。”林凡说,“可能从我们相遇开始,到修女王宫,到回中国,到创新中心,到愿愿出生……”

“那要拍很久。”

“嗯。”

玛雅放下画笔,走到窗边,看着雨中的巴黎:“林凡,你觉得……我们的故事值得被那么多人看吗?”

“不是值不值得,是能不能启发人。”林凡从背后抱住她,“如果能让人看到,不同文化的人可以相爱,可以合作,可以一起保护历史,那就有意义。”

玛雅转身看着他:“那你会更忙。”

“你也会。”林凡说,“绘本、纪录片、展览……你会成为文化使者。”

“我有点怕。”玛雅诚实地说,“我只会修经书、画画、带孩子。不会说漂亮话,不会应付媒体。”

“做你自己就好。”林凡说,“真实,就是最好的力量。”

雨停了,月亮从云层后露出来。巴黎的月光,和暹粒的月光,是一样的清辉。

七、颁奖夜

九月十六日晚,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宴会厅。

“世界遗产保护创新奖”颁奖典礼在这里举行。来自世界各地的文化遗产保护者、外交官、学者、媒体济济一堂。男士西装革履,女士晚礼服摇曳,气氛庄重而热烈。

林凡穿着租来的黑色礼服,玛雅穿了一件柬式改良礼服——丝绸材质,传统纹样,但剪裁现代。林愿托给酒店的专业保姆照顾——这是联合国提供的服务,为了让孩子父母能安心参加典礼。

“紧张吗?”玛雅小声问。

“有点。”林凡承认,“但更多是期待。”

主持人上台,用法语、英语、西班牙语致欢迎词。然后播放入围项目短片。当播放到中国项目时,画面出现了林凡在养心殿工地、孙教授在应县木塔、和师傅在丽江、乌泰师父在暹粒的镜头,最后是林凡和玛雅抱着林愿在故宫红墙下的全家福。

玛雅握紧了林凡的手。

颁奖开始。五个获奖项目,从第五名倒序宣布。

第五名:秘鲁马丘比丘遗址加固项目。

第四名:意大利威尼斯数字化监测系统。

第三名:日本法隆寺木材无损加固技术。

第二名……

主持人停顿了一下,打开信封:“获得本届世界遗产保护创新奖第二名的项目是——来自中国故宫博物院的‘基于传统智慧的天然木材保护剂研发与应用’!”

掌声雷动。镜头对准林凡和玛雅。

林凡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西装,走上台。聚光灯有些刺眼,他能听到自己的心跳,也能听到台下玛雅的呼吸。

从杜邦女士手中接过奖杯——一个水晶地球仪,里面雕刻着世界遗产标志。

“林先生,请发表获奖感言。”

林凡走到话筒前,沉默了几秒。台下安静下来。

“谢谢。”他用英语说,“这个奖不属于我个人,属于所有为这个项目付出的人:云南的和师傅,柬埔寨的乌泰师父,日本的森田教授,山西的老工匠们,我的团队,我的家人……”

他看向台下的玛雅:“特别感谢我的妻子玛雅。她让我明白,保护历史不只是修房子,是修人心。她修复的贝叶经,她正在画的绘本,和我修的柱子一样,都是在连接过去和未来。”

玛雅在台下泪流满面。

“最后,”林凡举起奖杯,“这个奖是一个鼓励,也是一个责任。我们会继续努力,让古老的智慧在现代世界找到新的生命,让不同的文明在保护遗产的道路上携手前行。因为历史不是某个国家的,是全人类的。我们保护历史,就是在保护人类的共同记忆,保护我们之所以为人的根本。”

掌声再次响起,更热烈,更持久。

下台后,林凡被记者团团围住。中国记者最激动:“林主任,这是中国文化遗产保护项目首次获得这个奖项,您有什么想对国内同行说的?”

“我想说,我们的传统里有宝藏,只是需要现代科学的钥匙去打开。”林凡说,“不要妄自菲薄,也不要固步自封。开放、合作、尊重、创新——这就是我们的路。”

回到座位,玛雅紧紧抱住他:“你说得太好了。”

“真心话而已。”林凡说。

晚宴开始。林凡和玛雅被安排在主桌,旁边是其他获奖者。大家交换名片,交流心得。意大利的代表对林凡说:“你们的模式很有意思,传统知识和现代科学的结合。也许我们可以合作,把你们的保护剂用在威尼斯的木桩基础上。”

日本代表也说:“森田教授已经跟我们介绍了联合实验室,我们很有兴趣加入。”

连杜邦女士都特意过来:“林先生,你的发言让我很感动。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正在筹备‘全球传统知识保护计划’,希望你们能参与。”

林凡一一应下。玛雅虽然英语不太流利,但一直微笑点头,用简单的话回应。她的优雅和真诚,赢得了很多人的好感。

宴会进行到一半,林凡的手机震动。是孙教授从山西发来的信息:“林主任,祝贺获奖!应县木塔第一阶段保护完成,当地政府想搞个仪式,请您回来剪彩。另外,我们收到了十七个国家的咨询邮件,都想试用我们的产品!”

林凡回复:“谢谢大家。我三天后回国,我们好好庆祝。”

放下手机,他看向玛雅:“想家了?”

“嗯。”玛雅点头,“想我们的四合院,想爸爸妈妈,想创新中心的同事,也想……暹粒的太阳。”

“那我们很快回家。”林凡说,“然后,开始新的工作。”

晚宴结束,已近午夜。林凡和玛雅手牵手走在巴黎的街道上。奖杯在林凡手里沉甸甸的,但心里轻快。

“林凡,”玛雅忽然说,“等愿愿长大了,我们带她去看所有我们修过、保护过的地方。吴哥窟、故宫、应县木塔、法隆寺……告诉她,这是爸爸妈妈和很多叔叔阿姨一起守护的东西。”

“好。”林凡握紧她的手,“告诉她,世界很大,但人心可以相通。历史很长,但每一代都可以为它添砖加瓦。”

月光如水,洒在巴黎古老的街道上。两个来自东方的守护者,在这个西方古都,拿到了世界的认可。

但这只是开始。

前方,路还长。

桥还要建,房子还要修,故事还要讲。

而他们,才刚刚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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