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面吞噬了永梦的身影,入口随即消失,仿佛从未存在过。
飞彩第一个冲上前,但手指只触到冰冷的空气。“传送走了……和之前的区域不同,这次的入口是单向的。”
“我们能做什么?”翔太郎看向两个庄吾,“时间跳跃?强行闯入?”
有钥匙的庄吾(暂称庄吾A)摇头:“命运区是概念领域,独立于时间流之外。即使我使用时王二阶的力量,也无法进入一个‘尚未决定命运’的空间。”
无钥匙的庄吾(庄吾b)则凝视着镜子消失的位置,眼神深邃:“那个区域在‘可能性’的层面运行。永梦现在正同时经历所有可能的未来——每一个选择分支,每一个因果链条。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他的‘选择’尘埃落定。”
“但竞技场等不了!”弦太郎指向天空,漆黑的裂痕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像破碎的玻璃正在吞噬整个世界,“苏沐刚才说,只剩不到十五分钟了!”
天道平静地检查手中的味觉棱镜钥匙:“九把钥匙必须同时插入核心。如果永梦不能在崩塌前回来……”
“他会回来的。”莲突然开口,声音不大但笃定,“那家伙不是会半途而废的类型。”
士靠在一棵生命树的枝干上,仿佛眼前的危机与他无关:“命运试炼啊……永梦的话,大概会选最麻烦的那条路吧。”
所有人都沉默了。他们知道士说得对——宝生永梦,那个永远选择“拯救所有人”的笨蛋医生,在面对命运的抉择时,几乎不可能选择轻松的道路。
苏沐的声音从通讯器传来,比之前更加急促:“各区域注意!崩塌速度加快!战兔的最新测算——不是十五分钟,是十分钟!十分钟后,竞技场的基础逻辑结构将彻底瓦解,所有区域会坠入虚空!”
“十分钟……”飞彩握紧了医疗光刃,“永梦,你到底看到了什么?”
镜中世界。
永梦踏出的第一步,就发现自己站在一片虚空中。
不是黑暗,不是光明,而是一种“未定义”的状态。脚下没有地面,头顶没有天空,前后左右都是无尽的、流动的灰色雾气。雾气中,隐约有光影闪烁,像是隔着毛玻璃看万花筒。
“欢迎来到命运之间,宝生永梦。”
那个中性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但这次有了具体的来源——一个模糊的人形轮廓从雾气中走出。它没有固定的外貌,时而像男人,时而像女人,时而像老人,时而像孩童,甚至在某个瞬间,轮廓会变成永梦自己的样子。
“你是这里的守护者?”永梦问。
“守护者?管理者?或者更准确地说——我是‘命运’的投影。”轮廓的声音平静无波,“每个进入这里的人,看到的都是我的不同面向。而你……你看到的我最多变,因为你自己的命运最混沌。”
雾气开始旋转,形成无数个镜面。每一面镜子里,都映出一个不同的永梦。
左边的镜子里,永梦穿着白大褂,在明亮的医院里救治患儿,笑容温暖——那是“纯粹医生的永梦”。
右边的镜子里,永梦浑身是伤,独自在废墟中对抗无尽的崩源体,眼神疲惫但坚定——那是“孤独战士的永梦”。
上方的镜子里,永梦坐在王座上,身后是整齐列队的游戏骑士,表情威严——那是“游戏管理者的永梦”。
下方的镜子里,永梦跪在地上,抱着一个孩子的尸体,泪流满面——那是“失败的永梦”。
前方的镜子里,永梦与帕拉德并肩而立,两人都笑得灿烂——那是“完全接纳自我的永梦”。
后方的镜子里,永梦手持染血的卡带,脚下是同伴们的尸体,表情麻木——那是“堕落的永梦”。
还有更多的镜子,更多的可能性:成为研究者的永梦,放弃骑士身份的永梦,与镜飞彩结婚的永梦,与poppy共度一生的永梦,甚至——成为新世界神的永梦。
“这些……都是我的未来?”永梦的声音有些发颤。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信息量过于庞大,冲击着他的认知。
“不全是‘未来’,”命运投影纠正,“更准确地说,是‘可能性’。基于你至今为止的每一个选择,每一个偶然,每一个变量,推导出的所有可能路径。有些可能性高,有些可能性低,但它们都存在——在命运的视野中。”
投影指向一面特别的镜子。那面镜子里的永梦,看起来和现在的他几乎一样,但眼神更沧桑,脸上有一道淡淡的伤疤。
“这是‘最可能’的未来:你继续作为假面骑士Ex-Aid战斗,击退一波又一波的危机,但永远无法彻底根除崩源体病毒。你会看着一些患者死去,救活另一些。你会和同伴争吵,也会和解。你会渐渐老去,最终在某场战斗中死去——或是寿终正寝。平凡,但不平庸。这是概率68.3%的未来。”
又指向另一面镜子,里面的永梦年轻得像个少年,在阳光下无忧无虑地笑着。
“这是‘最幸福’的未来:某个平行世界中,崩源体病毒从未爆发,你只是一名普通儿科医生,每天救治孩子,下班后打打游戏。你会结婚,会有孩子,会平凡地过完一生。概率12.7%。”
再指向最黑暗的一面镜子——里面的永梦不是人类,而是一团扭曲的数据集合,周围是崩溃的数字世界。
“这是‘最糟糕’的未来:你输给了帕拉德的黑暗面,完全融合后失去自我,成为崩源体病毒的终极载体,亲手毁灭了所有你珍视的人。概率5.1%。”
投影转向永梦:“现在,你需要做的,是从这无数可能性中,找到‘唯一的真实’。”
“唯一的真实?”
“每一把命运区的钥匙,都必须承载一个‘确定’的命运。”投影解释,“但你的命运线如此混沌,有太多分支。要获得钥匙,你必须做出选择——选择一个可能性,并‘锚定’它作为你的真实未来。一旦锚定,其他可能性就会坍缩,只留下你选择的那一条。”
永梦沉默了。他看着镜子里的无数个自己,那些笑容,那些泪水,那些战斗,那些平凡的日子。
“如果我锚定了一个未来……其他可能性会怎样?”
“它们会消失,”投影平静地说,“不是‘从未存在’,而是‘不再可能’。那些可能性里的‘你’会消失,那些可能性里的‘世界线’会闭合。你选择了A,b到Z的所有可能性就会化为虚无。”
“那……那些可能性里的人呢?”永梦问,“那些镜子里的飞彩前辈,poppy,大我先生……如果我选择了成为普通医生的未来,那么作为骑士战斗的他们,会怎样?”
投影沉默了数秒。
“他们会随着那些可能性的消失而消失。准确地说,他们从未在‘你选择的真实’中存在过。”
永梦感到一阵窒息。
选择自己的未来,就等于抹杀其他可能性里的所有人——包括那些可能性里的自己。
“这太残酷了……”他低声说。
“命运本就残酷,”投影回答,“真实世界只有一个,你只能走一条路。其他人也都是如此——只是大多数人的可能性没有你这么多,选择时不会如此痛苦罢了。”
雾气开始收缩,镜子越来越近。无数个永梦在镜中凝视着现实中的永梦,眼神各异:期待的,恐惧的,鼓励的,哀求的。
“你必须选择,宝生永梦。竞技场的崩塌不会等待。你的同伴们的时间,只剩下——”
投影挥手,雾气中浮现出一个倒计时:
08:47
08:46
08:45
……
八分多钟。
“如果我拒绝选择呢?”永梦问。
“那么你会永远困在这里,看着所有可能性在你眼前闪烁,却无法触碰任何一个。而竞技场会崩塌,你的同伴会坠入虚空。你既救不了他们,也救不了任何可能性里的任何人。”
永梦握紧了拳头。
选择,意味着放弃。
不选择,意味着失去一切。
这根本不是试炼,这是酷刑。
但就在这时,他衣袋里的金色卡带再次震颤。这一次,震颤异常强烈,带着某种……共鸣。
永梦取出规则改写卡带。卡带在命运之间散发出淡淡的金光,光芒扫过周围的镜子时,镜子里的画面开始变化。
那些原本静止的可能性,开始“动”了起来。
纯粹医生的永梦在手术台上突然抬头,看向镜外的永梦,微笑着点了点头。
孤独战士的永梦在废墟中转身,向镜外的永梦竖起大拇指。
游戏管理者的永梦从王座上站起,做了个“前进”的手势。
失败的永梦擦干眼泪,重新站了起来。
堕落的永梦扔掉染血的卡带,伸出求助的手。
每一个镜子里的永梦,都在以自己的方式,与镜外的永梦交流。
“这是……”永梦震惊地看着这一幕。
“规则改写卡带,”命运投影的声音第一次出现了波动,“它不应该在这里起作用……命运之间是超越规则的概念领域……”
但卡带的震颤越来越强,金光越来越盛。光芒中,所有镜子开始向中心聚拢,无数个可能性在融合,在重叠。
投影试图阻止,但金光照在它身上,它的轮廓开始模糊、扭曲。
“不……不可能……命运不能被改写……”
“但可能性可以共存。”永梦突然说,他明白了卡带在做什么,“你不是说规则改写卡带有‘修改游戏基础规则’的能力吗?那如果……我修改的是‘命运之间’的规则呢?”
他举起卡带,对准虚空。
“我不选择任何一个可能性作为‘唯一的真实’。我选择——让所有可能性,都成为‘潜在的真实’!”
卡带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光芒中,永梦的声音响彻整个空间:
“我是宝生永梦,假面骑士Ex-Aid,一名医生,一名玩家。”
“我救治过孩子,也战斗过怪物。我犯过错,也拯救过人。我有过绝望,也有过希望。”
“每一个我,都是我。每一个可能性,都是我的一部分。否认任何一个,都是否认我自己!”
光芒吞没了所有镜子。镜子没有破碎,而是融合成了一面巨大的、流动的镜墙。镜墙里不再是分离的画面,而是所有可能性交织在一起的、动态的、混沌的图景——就像是把无数段不同结局的电影,同时播放在一个屏幕上。
“你疯了……”投影的声音在崩溃,“这违反了命运的基本法则……可能性必须坍缩……不能同时存在……”
“那就让法则改变!”
永梦将卡带猛地插入自己胸口——不是驱动器,而是直接插入心脏的位置。这不是物理的插入,而是概念的融合。
“规则改写:命运之间,基础规则修正!”
“新规则确立:所有可能性,平等存在!所有未来,同时真实!选择权,不归于命运,而归于‘此刻’的我!”
镜墙轰然炸裂。
但不是毁灭,而是升华。
无数碎片化作光点,光点又凝聚成一把钥匙的形状——那是一把半透明的、内部有无数光流涌动的钥匙,像是一把凝固的彩虹,又像是封存了无数星辰的琥珀。
钥匙缓缓飘落在永梦手中。
【命运之钥·万华镜(prism of possibilities)】
【效果:持有者可短暂窥视并干涉平行可能性,但每次使用需承受因果反噬】
投影已经消失,命运之间开始崩塌。但这一次的崩塌不是崩溃,而是“解放”——空间在溶解,回归到最原始的混沌状态,等待下一个定义者的到来。
倒计时还在继续:
03:15
03:14
永梦握紧万华镜钥匙,转身冲向出口——一扇新出现的门,门外是同伴们焦急的脸。
“永梦!”飞彩看到他出现,松了口气。
“钥匙拿到了?”翔太郎问。
永梦点头,举起万华镜钥匙。钥匙的光芒让所有人都眯起了眼。
“第九把钥匙,命运与预言区。”他简短地说,“详细情况之后解释。现在……我们还有多少时间?”
“三分零五秒!”弦太郎大喊,“战兔说核心区域入口将在竞技场中心打开,我们必须立刻过去!”
“那就走!”天道已经率先冲向生命树指引的方向。
九人(包括两个庄吾)在崩塌的世界中狂奔。天空碎裂,大地塌陷,虚空从裂缝中涌出,吞噬一切。生命树在身后发出悲鸣,它的根系在断裂,枝叶在枯萎。
“和谐体!”永梦回头大喊。
“不用担心我……”生命树的声音越来越微弱,“我是这个区域的具现化……竞技场崩塌,我也会消失……但你们的战斗……请继续……”
树冠化作光点消散,树干裂成碎片。整个生命与进化区,在众人身后轰然倒塌。
“不要回头!”庄吾A喊道,“前面就是中心区域!”
竞技场的正中央,一个巨大的圆形平台从虚空中升起。平台上有九个凹槽,排列成环形。
“就是那里!”苏沐的声音在通讯器中响起,带着杂音,“把钥匙插入对应凹槽!快!”
众人冲上平台。九个凹槽边缘有微光标识,每个标识对应一个区域的符号。
“勇气与智慧!”“游戏!”“艺术与创造!”“生命与进化!”“宇宙!”“美食!”“暗杀与隐秘!”“历史!”“命运与预言!”
永梦、庄吾A、庄吾b、弦太郎、天道、莲、士、翔太郎、飞彩——九人同时将钥匙插入凹槽。
钥匙完全插入的瞬间,平台爆发出九色光芒。光芒冲天而起,形成九根光柱,在头顶交汇,化作一个巨大的光环。
光环中,一个身影缓缓降落。
不是怪物,不是机械,不是任何预想中的敌人。
那是一个穿着白色长袍的老人,白发白须,面容慈祥,手里拿着一本厚重的书。他看起来就像图书馆里最和蔼的管理员,或者大学里最睿智的教授。
但所有人都瞬间绷紧了神经。
因为这个老人出现的同时,整个崩塌停止了。
碎裂的天空凝固,塌陷的大地静止,涌出的虚空被九色光柱逼退。时间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除了这个平台上的九人。
老人落地,合上书本,看向众人,露出温和的微笑。
“恭喜你们,闯关者们。你们集齐了九把钥匙,通过了所有的试炼区。”
他的声音平缓,充满智慧,但听起来……太正常了,正常到诡异。
“你是谁?”永梦上前一步,挡在众人面前。
“我是这个竞技场的创造者,也是管理者,”老人微微鞠躬,“你们可以叫我‘馆长’。当然,这是你们能理解的概念——我的真实身份,用你们的语言无法准确描述。”
“竞技场的目的是什么?”飞彩质问,“那些试炼,那些怪物,那些残酷的规则——只是为了测试我们?”
馆长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是测试,但不只是测试。更准确地说……是‘筛选’。”
他翻开手中的书。书页自动翻动,停在其中一页。页面上浮现出众人的影像——不是现在的他们,而是他们在各自世界战斗的样子:永梦对抗崩源体,飞彩对抗bugster,翔太郎和菲利普对抗博物馆,弦太郎对抗星座使徒,天道对抗异虫,莲对抗不死兽,士在各个世界旅行,庄吾对抗时劫者……
“你们,都是在各自世界‘改变命运’的人,”馆长说,“永梦改变了游戏病患者的命运,飞彩跨越了生死,翔太郎和菲利普打破了城市的黑暗,弦太郎连接了宇宙,天道超越了种族,莲从暗杀者变成守护者,士穿越世界的壁垒,庄吾……庄吾甚至挑战了时间本身。”
他合上书。
“但这个多元宇宙中,有无数个世界,无数个‘改变命运’的人。你们只是其中之一。而我,需要从所有人中,筛选出‘最适合’的那一个。”
“最适合什么?”翔太郎握紧了手杖。
馆长笑了。那笑容依旧温和,但眼神深处,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光芒。
“最适合成为‘新世界的基石’。”
他张开双臂,白色的长袍无风自动。周围的凝固景象开始变化——不再是崩塌的竞技场,而是变成了一个纯白色的无限空间。
“你们的世界,所有的世界,都建立在脆弱的基础上。战争,疾病,贫困,仇恨,绝望……生命在痛苦中挣扎,文明在黑暗中沉浮。即使有如你们这般的英雄,也只能延缓,无法根除。”
“所以,我创造了这个竞技场。从无数世界中挑选最优秀的‘变革者’,让你们经历试炼,测试你们的能力,你们的意志,你们的……可能性。”
“而现在,你们通过了所有测试。”
馆长看向永梦,目光特别在他身上停留。
“尤其是你,宝生永梦。你在命运之间的选择……令人惊叹。你拒绝坍缩可能性,而是拥抱了所有的‘可能’。这证明你拥有最宝贵的品质——无限的可能性,以及包容一切的胸怀。”
永梦感到一阵恶寒。馆长的赞美,听起来像是死刑判决。
“你想要我们做什么?”他问。
“很简单,”馆长说,“我会用你们集齐的九把钥匙,启动‘重塑协议’。竞技场的力量会扩散到所有世界,抹去一切‘不完美’——痛苦、疾病、死亡、冲突……所有负面的东西都会被消除。所有世界将合并成一个统一、和谐、完美的‘新世界’。”
他的眼神变得狂热。
“在那个新世界里,不会有孩子因病死去,不会有朋友因战争分离,不会有文明因愚蠢而毁灭。所有人都会幸福,永远幸福。而你们——作为新世界的基石——将与我一同管理这个完美宇宙。”
沉默。
然后,永梦说:“那代价呢?”
馆长眨了眨眼:“代价?没有代价。只有进化。”
“任何改变都有代价,”飞彩冷冷地说,“你说抹去‘不完美’——谁来定义什么是‘不完美’?痛苦?但痛苦让人成长。疾病?但对抗疾病让医学进步。死亡?但有限的生命让存在有意义。冲突?但差异带来多样性。”
“幼稚的观点,”馆长摇头,“你们被自己的经历局限了。想象一下,一个永远没有痛苦的世界!一个永远健康的世界!一个永生的世界!一个永远和平的世界!这才是生命应得的归宿!”
庄吾A开口了:“我见过类似的想法。逢魔时王也曾想创造一个‘完美’的世界——没有战争,没有痛苦。但那样的世界……最后变成了停滞的牢笼。因为没有挑战,没有成长,没有选择。”
庄吾b补充:“完美,本身就是最不完美的东西。因为它意味着终结,意味着不再改变。”
馆长脸上的笑容终于消失了。
“所以,你们拒绝。”
不是疑问,是陈述。
九个人,九把钥匙,九双坚定的眼睛。
“我们拒绝。”永梦代表所有人回答。
馆长叹了口气,那叹息声中,充满了真正的遗憾。
“真可惜。你们是我见过最优秀的候选者。尤其是你,永梦。你本可以成为新世界的‘希望之神’。”
他合上书本。
书本融化成白色的液体,液体又凝固成一柄纯白的权杖。
“那么,作为对优秀候选者的尊重,我会给予你们……一个光荣的结局。”
权杖轻点地面。
白色空间裂开九道缝隙,九道身影从缝隙中走出。
看到那些身影的瞬间,所有人都愣住了。
因为走出来的,是他们自己。
九个“镜像”的闯关者,穿着与他们完全相反的装束——黑色的风衣,黑色的医疗服,黑色的玩家驱动器,黑色的骑士装甲。他们的眼神空洞,面无表情,像是精致的傀儡。
“他们拥有你们全部的能力,你们的记忆,你们的战斗技巧,”馆长说,“但没有你们的‘缺陷’——没有犹豫,没有怜悯,没有自我怀疑,没有无谓的情感。他们是完美的战士,完美的‘新世界守护者’。”
他挥动权杖。
“杀了他们。用他们的血,浇灌新世界的根基。”
九个镜像体同时发动攻击。
战斗,在纯白的地狱中打响。
而平台之外,崩塌的世界重新开始坠落——这一次,是朝着所有人。
馆长站在战场边缘,看着这场自我对决,轻声自语:
“证明给我看吧,不完美的生命们……你们那‘不完美’的力量,能否战胜完美的自己。”
第二十一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