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不困吗？”宋梦妍转了下身子，虚眼看着还在戳手机的姜尘。
“白天睡的有些多，导致现在都没什么困意。”姜尘把车上发的毛毯摊开盖在身上，大巴车晚上都是关了灯的，
“是不是手机的亮光打扰到你睡觉了？”
宋梦妍屁股向座位边缘滑了些，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半躺着。
因为后面坐着人，她也不太好把座椅靠背调的太低，无精打采的说道，
“没有，就是这车里有些闷的慌，脑袋昏昏沉沉的。”
空气不流通的这个空间，抽烟的人在衣服上留存下来的烟味。
喝着白酒弥漫在空中的酒味，还有吃着一些味道刺激性的食品味，这些气味掺和在一起让人会很不舒服。
“你不是有带口罩吗？要不戴上睡觉，或许会好点。”姜尘说着支起身子，就要去拿架子上的背包。
“别拿了，戴上那也憋的慌。”宋梦妍伸手拉着他衣服，不让他折腾。
“那你要不要坐我这，看看窗外，而且这的空气应该会好些。”姜尘寻思着宋梦妍很少坐这么久的大巴车，大概是不太适应这种有些封闭的空间。
宋梦妍想了想，先是看了会窗外零零散散的路灯，点着头同意。
“我们认识快四年了吧？”宋梦妍坐好后突然问道。
“差不多。”姜尘回应着，三年半的时间算四年也没什么问题。
“真慢。”宋梦妍呢喃了句没头没脑的话。
姜尘刚才在弄毛毯，加上她说话的声音又小，没听清说的是什么，想着问上一句的时候，宋梦妍又闭上眼睛睡觉了。
睡醒了再问吧，好不容易睡着，再把她吵醒就不好了。
大巴车在高速路上按照规定时速前行着，因为有两个司机轮流上岗，倒也不用担心疲劳驾驶的问题。
整个夜间，睡的很不踏实，迷迷糊糊的醒了好几次，接着再眯上会儿，然后又被惊醒。
车上的，呼噜声，电话铃声，还有三更半夜吃饼干的嚓嚓声。
……
熬到东方吐白，天空中的夜色被灰白色所完全替代，看着天上的那样子，还得继续下雪。
经过白天加晚上十五六个小时的颠簸，昨天刚上车的人，精神都肉眼可见的显露出疲倦，反而两个开车的司机精气神却很好。
“你带牙刷了吗？我这有新买的。”宋梦妍拎着她的手提包问道。
“我这有呢。”姜尘从背包把宫雨薇回家之前就给他准备好的车上洗漱用品拿出来。
宋梦妍拿着手里没开封的牙刷愣了下，又重新放了回去。
“洗漱好我们来这碰面。”姜尘指着一家卖粥点汤包的店面，早晨喝些粥，暖暖胃。
“好。”宋梦妍应了声，甩着马尾向相反的方向走去。
男孩子在洗漱这方面或许天生就有优势吧，姜尘好了后在店门口等了好一会，宋梦妍才出来。
高马尾，收腰银灰羽绒服，紧绷牛仔裤下是双中筒雪地靴。
她额头上面和头发相接的地方，还有明显的水渍没擦干净，整张脸蛋大大方方的显露在外面，
干净又利落。
“点好了吗？”宋梦妍手腕上挂着提包，双手插在衣兜里，抬着脑袋看着上面的价目表。
“还没的，我刚看了下这里的玉米粥还不错，你看那个猪扒包应该也好吃。”姜尘指着上面菜单上的示例图。
宋梦妍吸了下鼻子，好像是在闻蒸笼里散出来的香味，
“那就按你说的这个吧。”
“两份玉米粥，五个猪扒包。”姜尘喊道。
“五个？你？”宋梦妍在他身上瞅着，
“这么饿吗？”
“你两个，我三个，不算多吧。”姜尘买好单后，接过工作人员递过来的餐盘。
“你好，再来个粽子。”
宋梦妍把粽子的荷叶撕开，用筷子捋平，把三角形的糯米从中间分开，
“一人一半。”
“看这成色就知道不好吃。”姜尘夹了块吃着，
“还很黏牙!”
“出门在外就别这么挑剔了。”宋梦妍笑着吃起自己的那小半块，在嘴里咂吧几下，
“我觉得还不错嘛，也没你说的那么黏牙。”
姜尘有些不解的望着她，感觉面前这人好像变了。
以往吃东西宋梦妍虽然不能说很挑剔，不过在饮食方面至少要比他的要求更高些，而如今却反过来说自己太挑食？
难不成这是女大十八变？
吃过早餐后，距离发车还有些时间，他们也不想太早钻进那个沉闷的大巴，就在位置上坐着。
“我想喝豆浆。”宋梦妍突然说道。
“我也想喝。”姜尘没有起身的打算，在椅子上向外望着。
“你是男人。”
“男女平等!”
“诶，你这都是成年人了，在女孩子面前主动点呗。”宋梦妍哼了几下。
“说的好像你不是成年人一样。”姜尘目光还在看向外面，没有服软的动静。
“能一样吗？这……，我就是想喝，而且是现在。”
“我也一样!”
““哪里一样了，除了都是人。”
场面沉默了几秒钟。
噗呲!
他们忍不住笑了起来。
“我们很久没有这样坐在一起聊天了。”宋梦妍笑的时候，嘴角牵动眉眼，配合着她平时飒爽的性格，显得很阳光。
“有半年了吧。”姜尘回想高中的时候，他们经常像现在这样相处。
有的时候为了谁去买单而玩数独。
为了不想打扫教室而定考试成绩的目标。
宋梦妍捏着面前塑料碗的碗沿转着，
“自从上了大学我们就没有这样好好的坐在一起吃饭了。”
“都太忙了嘛，又不在一个院系。”姜尘觉得这个话题有些感伤，笑着开口，
“我去买豆浆，你要喝几杯？”
“十杯，喝穷你。”宋梦妍皱着鼻子，傲娇的说道。
姜尘装模作样的打量她，嘴里啧啧啧的，露出一种登徒子的样，
“你装的下吗？”
看着姜尘在那排队买豆浆的样子，宋梦妍淡淡的笑着，视线舍不得挪开半寸，像是要把这个身影永远刻在脑海里，然后封存起来，不让旁人发现。
豆浆很烫，她喝的很慢。